《[海贼王]手术果实的孽缘》凌赤

31、孽缘31

　　在龙宫城安顿下来的第三天，伊莉莎遇见了甚平，他是特意找过来的，美名其曰叙旧。

　　尽管早就知道鱼人族强悍的恢复能力，但是每每想起之前顶上战争时候虚弱模样的甚平，伊莉莎还是萌生了一种害怕的情绪。
　　害怕甚平就这样死去，害怕自己没能保护好为数不多的好友。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总要看着身边的好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看着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慢慢变得衰老，最后弃她而去。
　　她依旧压下了这份情绪，手掌拍上了鱼人高大的臂膀，笑嘻嘻地约其拼酒。
　　“上次是我顾忌你的伤势，所以一直没有找你喝酒，今天被我碰上了，可一定要喝得尽兴啊，甚平！”
　　年过四十的鱼人哈哈大笑，已经变白的胡子随着笑的幅度有节奏地抖了抖。
　　“可不要比老夫先倒下啊，伊莉莎！”

　　他们非常默契地从岛内的地窖搬来了尼普顿的私藏美酒，一桶又一桶堆满了她在龙宫岛上的半间屋子，颇有不醉不归的气势。
　　“干！”
　　“再来！”
　　……
　　先败下阵的是伊莉莎。
　　她抱着酒杯倒在了屋子的沙发上，一只脚蛮横地霸占了整个沙发，另一只脚堪堪离地，无意识地挪了挪腿，地上的空酒桶应声倒地，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视线迷离之际，远处甚平的蓝色身影仍在独自饮酒。
　　不愧是鱼人，连酒量都是这么剽悍。

　　等到伊莉莎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甚平并不在房间内，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作为鱼人岛人人尊敬的“甚平老大”，他平时是很忙碌的，能够抽空陪自己喝酒已经足够证明深厚的友谊了。
　　桌上还留下了一张便签，写着“祝一切顺利”的字样。

　　她随意洗了把脸，随后将这次上岸写的那些几页日记小心保存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本子中，然后带上水吟一起离开了龙宫城，直奔海之森。
　　海之森，那里埋葬着历代人鱼岛王族，同时也是伊莉莎此前居住的一片森林。归功于海底那一大片支撑着整个鱼人岛的“阳树夏娃”，连这一带都沾染上了些许光，伊莉莎在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便爱上了这里的清净，加之诺亚就在海之森附近，自然而然就在附近安顿下来了。

　　买上新鲜的花束，她照例给曾经的好友们扫了墓，独自一人回到之前居住过的屋子，将装有日记的本子和之前写的那些随笔们放在了一起。因为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房间不免积上了一层薄灰，于是伊莉莎又动手打扫了一遍房间。
　　做完这一切，疲惫顺着脊柱缠绕全身——说来也是奇怪，在这之前的几个月，她几乎每天都在面对各种新奇的冒险，那时候似乎回到了更年轻的时候，丝毫不觉得累，回到这里，被安谧包围，困意顿时上涌。
　　没有那个地方比这里更能让人放松下来，她忍不住这么感叹着，脑中不禁回想起几天前尼普顿王对她说的那句话。
　　——“欢迎回家，伊莉莎！”
　　家这个名词，饶是活了八百多年的伊莉莎也很难给出多么正确的解释。最开始的时候，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概念——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父母逝去，好歹还有恋人陪伴，与恋人一起生活的地方也算是家，可命运并不准备给予与生命同样的永恒——连恋人到最后都会离开自己。所有人的一生或许只是简单的触碰了这样一个简单的概念，最后幸福地离去，可她不是——这是永生所伴随着的残忍。有的时候，伊莉莎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被时光折磨成了怎样恐怖的怪物——尽管大部分时候，她总是维持着世人眼中的“正常”状态。
　　最终，浓重的困意战胜了脑内的所有思绪，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来之后连昨日的醉意都消散一空。
　　在海底是极难察觉到时间的流动的，现下唯有靠着从陆地带下来的钟表技术才得以计算一二，既然已经睡了一觉，足以说明离开龙宫城的时间已经将近一天。
　　也是在这时候，她终于想起了离开龙宫城的其中一个目的：找到戴肯。

　　伊莉莎仔细考虑过，这次离开海底也不过一年的时间，除掉特拉法尔加罗以外，自己并未真正暴露过不死的体质，而手术果实又是她等待百年的消息，因为一次的失败就立刻躲回鱼人岛，实在不是一个值得称赞的举动，所以她不能错过这次得到手术果实的机会——尽管最关键的目标本人已经知晓自己的目的，但只要多加谋划，也能够想到欺骗他的方法。
　　可也不能就这么离开，至少要帮人鱼岛解决掉目前的麻烦：一个是岛上的安宁，一个便是白星的安危。
　　尼普顿王已经派使者去询问剩下四皇的意愿了，作为连接“乐园”和“新世界”唯一一个非官方渠道，想要收鱼人岛作为领地的势力定不止一个，或许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眼下着实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相比较来说，白星的麻烦会更加棘手。这些年龙宫城以及伊莉莎都出过各种方法，依旧没有成功抓捕到他——明明是一个不会游泳的鱼人，却每每都能在部下的帮助下侥幸逃脱。
　　与其他驻扎在鱼人街的海贼团不同，飞翔海贼团的船因为龙宫城的抓捕总是变换着位置躲在海底其他地方，而海底实在是太广阔了，无数的船骸沉没其中，想要找到飞翔海贼团，人力的投入显然是不够的，最关键的是运气。
　　但因为这次意外的海贼经历，伊莉莎想到了新的方法入手。

　　她小心地把水吟放置在小屋的箱子中，随后换上了匕首，藏于身上，随后朝着鱼人街走去。
　　鱼人街，一个代表着混乱与非法的地方，它一开始成立起来的初衷是收留鱼人岛上无家可归的孤儿们，却因为海贼势力的渗入，最后沦为了海贼的天堂，目前通缉令上所有鱼人血统的海贼，几乎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老板，来份章鱼烧！”
　　伊莉莎无视着一路上各类探究的眼神，没有任何伪装，大摇大摆地买起了小吃——即便是鱼人街这样的地方，也往往藏着令人惊叹的美食，她和小八便是在鱼人街上通过章鱼烧认识的。
　　接过微烫的盒子，冒着热气的章鱼烧躺在其中，香味从鼻尖炸开，洋葱皮和木鱼花伴随着鱼人特制的酱汁淋在最上头，构成色泽鲜艳极富食欲的画，趁热用竹签挑起一个放入口中，酥软的口感让伊莉莎的幸福感瞬间提升了不少。
　　她一路又买了果汁，小卷，仿佛不小心误入的普通游客，对周边危险的环境毫无察觉。
　　终于，用小吃填饱了肚子之后，随便拐进小巷中，脚步声就针对性地靠近了。
　　被麻布套住头的时候，伊莉莎只是非常敷衍地挣扎了一下，便假装晕了过去，任由对方将自己拖走。
　　她赌对了。
　　没错，既然陆地上有拐卖鱼人和人鱼的，那么在鱼人街，说不定也有拐卖人类的市场，毕竟人口贩卖是不分国家，也不分种族的行为。
　　传闻戴肯的祖先死于人类海贼之手，所以对人类极其厌恶，因而被绑架之后，她是有几率被戴肯买走的，只要顺利潜入戴肯的海贼船上，凭借她和龙宫城的里应外合，杀死戴肯并不在话下。

　　白星本人对这个计划并不知情，就连尼普顿王自身在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极力反对，最后反还让甚平当了一回说客，先前和甚平拼酒后桌上留下的便签正是说明了他已经说服了龙宫城。
　　她想要快些解决白星的困扰——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从小看到长大的公主，更是希望自己能够没有牵挂地踏上新路途——而深入敌营就是最快的办法。

　　事实证明，在鱼人街上饱餐一顿是极为正确的做法，伊莉莎被扔到了一个比香波地群岛人口拐卖监牢更为肮脏的地方，身上藏着的匕首已经被收走了，而鱼人一族或许真是恨极了人类，整整两天都没有送来任何事物，周围无辜被绑的人的哭声整整响了两天，折磨得伊莉莎精神疲惫。
　　许是鱼人街的设施跟不上大陆的步伐，这里所有人的镣铐都是极其普通的铁质产品，对于普通人类而言的确足够，但在已经学会霸气的伊莉莎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在哭声的折磨下她甚至起了直接离开这里自己寻找戴肯的念头。
　　好在两天后终于有了动静，关在这里的人类被一个一个地带走，竞拍场的规模也比香波地群岛上的要小很多，参与的海贼也是寥寥无几——为了能够顺利潜入飞翔海贼团，甚平已经提前找了鱼人街上势力较大的海贼团麻烦，而剩下的海贼团中，也就数戴肯最有话语权了。
　　果不其然，伊莉莎并未在现场看见新鱼人海贼团的成员，而戴肯也确确实实坐在了现场。
　　拍卖的结果是毫无争议的，飞翔海贼团仅用10万贝利就简单买走了伊莉莎——这个价格落差让她有些郁闷，毕竟在香波地群岛上，普通人类的起拍价好歹是50万贝利，而到了鱼人岛就贬值了这么多，更何况，斑点混蛋当初拍下的价格可是足足一个亿。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是无聊之时一时兴起的。人类落入厌恶人类的鱼人手中的下场她略有耳闻，就跟天龙人虐待鱼人族一样，鱼人族也会用这般虐待惩罚的手段，而伊莉莎自然并不想多经历这样的痛苦。
　　当她被绑着跟在飞翔海贼团后面，远远地看见他们的船之后就开始动手了。
　　轻松挣脱开了身上的镣铐，她率先对最近的喽啰发起了攻击，随后夺过了对方手上的剑——指枪在水中的射程被大大压低了，但是兵器并不会受到影响。伊莉莎猛地向上弹起，将霸气附在剑上，蓄力投向了最前方，戴肯就在那里。
　　剑如预期的那样，顺利地刺穿了戴肯的左臂，血色伴着戴肯的大叫弥漫了开来，光是刺中手臂是远远不够的，鱼人的自愈能力是所有种族的顶尖，于是伊莉莎不敢有所停歇，她用另一只手夺过长枪，挥开了靠近攻击的鱼人，随后附上霸气冲向了戴肯，以便取下对方的首级。
　　可万事并非都如计划那样顺利，戴肯作为被攻击的对象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因而这一击只是落在了他的右肩上，伤口深的见骨。此时其他的船员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纷纷拖住船长先行离开。
　　“给我杀死那个可恶的人类！”远远地，依旧能够听见戴肯的怒喊。
　　即便用上月步，也依旧比不上鱼人在水中的速度，戴肯一走，伊莉莎的劣势也暴露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先行挑破了她头上的泡泡珊瑚，无法在水中呼吸的伊莉莎瞬间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她的腹部被飞翔海贼团的成员刺中了数下，随后就如扔垃圾一般被扔向了深海。

　　深海，黑暗，窒息……不知道这样的状态生生死死重复了多少次，直到龙宫城的追兵终于发现了她，再一次睁眼，伊莉莎已经躺在了明亮的龙宫城房间中了。
　　在海中，人类要与鱼人硬碰硬，果然还是有着相当的劣势。
　　鲨星因为没有及时赶到很是愧疚，但他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戴肯的双手似乎都受了很严重的伤，白星的门外已经一周都没有飞舞而来的武器了。
　　于是伊莉莎如实告诉了龙宫城的御医关于自己所刺穿的具体位置，以及戴肯伤口的严重程度，最后大家的一致结论是：至少半年，戴肯都没有办法恢复好手臂了。尼普顿王当即对岛上的外伤类药品加大管制，希望能从中找到飞翔海贼团的身影。
　　通过药品来找到戴肯的这个方法，大家对其期待并不高，因为此前也实施过管控游水涂层的售卖点来抓住戴肯，但收效甚微，而食用恶魔果实的鱼人族并非戴肯一人，民众有抱怨，最后还是不得已放开了限制。

　　白星的麻烦算是暂时解决了，伊莉莎心中也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她不准备继续休息下去，而是径直去了鱼人岛上的人鱼咖啡厅，她早早地打听过了，咖啡厅中的夏莉夫人是岛上大名鼎鼎的占卜家，传闻她从水晶球中的未来总是能够100%发生。
　　神树所投射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了岛内的商业街上，阳光扫去了伊莉莎在深海遭遇的那些阴霾记忆，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加之一路上不少可爱的人鱼女孩都在嬉笑着玩闹，青春洋溢的氛围也感染着伊莉莎，使她的内心雀跃了不少。
　　夏莉夫人就坐在咖啡店内，在一众年轻人鱼中找到她不是一件难事，伊莉莎拿出了尼普顿王亲笔写的推荐信，端正地坐好，想要通过占卜的力量去确保拿到手术果实的概率。
　　“我看不见。”那位气质高傲的夫人摆弄了好一会她面前的水晶球后，如此下结论到，“我看不见你的未来，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你想要做的事情了。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并非是我的占卜能力出了问题，而是未来你可能……”
　　她没有把话说完，伊莉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不见未来，也就是说，未来她会死去，在这点上伊莉莎早就做好了准备。
　　“请问您一般所占卜的事情都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呢？”她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这么问道。
　　“时间并不是我能够准备判断的地方，但我的占卜结果可从未出过错。”夏莉夫人似乎将伊莉莎的问题误认为了对自己的能力的怀疑，脸色并不好看，“总之，要想活命的话，还是打消去陆地的念头吧，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陆地？！”不等伊莉莎开口解释，一旁的一个孩子就耳尖地听到了这个词，她兴奋地跑了过来，抓住了伊莉莎的衣摆，“人类姐姐，你是从陆地来的吗！”
　　“你能告诉我，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吗？它有我们人鱼岛的那么好看吗？”
　　真正的天空啊……
　　同样都是蓝天和白云，但和人鱼岛的天空比起来，从陆地上看天空，总是带着些温度的。
　　晴天的时候有太阳直晒下来的热意，雨天的时候是浓厚的乌云，甚至伴随着雷电的恐怖，飘雪的时候，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甚至比这海水要冰冷地许多，天空确实有着真实的云朵和蓝天，但它又不是一直都是蓝天白云的模样。
　　所以……
　　“天空吗？光靠姐姐说可是没有用的哦！”伊莉莎蹲下身，和面前的小美人鱼视线平齐，像对待同龄人一般地拍了拍人鱼的肩膀。
　　“真正的天空是什么样子的，还是自己用眼睛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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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社畜的生活过于忙碌，再加上卡文，更文的事情一拖再拖TAT
文末的最后那句话，对应了22章的时候，女主的态度略有转变了，以前她是不赞成人鱼族冒险的，所以说“天空没什么好看的”这种话来打消孩子的好奇心感谢在2021-02-15 02:32:07~2021-08-15 23:1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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