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
8
在店里跟葛慎面对面已经是极为尴尬的事情，段恩泓没想到，还会有更尴尬的事情，而惹起如此尴尬的原因，是自己，无关他人。
他挠了挠下巴，低声道：“那什么……不小心……”
葛慎的眼刀“咻”地飞过来，狠厉瞪着他，让段恩泓背脊发凉。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段恩泓试试就试试：“我们就忘了……”
最后一个“吧”子还没出口，就变成了“啊——”。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葛慎满脸通红，一拳揍在段恩泓脸上。
*
“姓名。”
“葛慎。”
“年龄。”
“25。”
“职业，工作单位。”
“彩虹会所店长。你们不是都知道吗，问那么多。”
冯锐意敲敲桌子：“葛店长，走流程嘛，别急。”
说着，他扭头看坐在身后，拿着冰袋敷脸，龇牙咧嘴的段恩泓，恨铁不成钢：“段恩泓，你也给我坐过来。特么老子刚出警回来你们就来事。”
段恩泓耷拉着脸，不情不愿地挪动屁股，拉着椅子坐到桌前，跟葛慎面对面。
葛慎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侧过脸去。
“说说吧，为什么袭警。”冯锐意双手环胸，背靠着椅子，说完，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最近都忙摇头/丸的案子没睡好。
葛慎脸一红，愤恨地指着段恩泓：“你问他！我为什么要打他！”
段恩泓被葛慎一指，瞪大双眼看着他，耳根子通红，支支吾吾：“我……我……”
“你敢说吗？”葛慎恨恨。
当然不敢。
他因为酸，一时冲动吻了一个男人，还是鸭头？这被同事们知道该笑话成什么样。
他闷葫芦了，葛慎可不闷葫芦。眼看着段恩泓不说，冯锐意又说道：“无缘无故袭警可不行啊，店长。这样吧，要是你们私底下和解，你拘留个一晚就算了，毕竟也是袭警了嘛。”
这一听，葛慎不干了，站起来喊道：“他他他，他猥亵……”
“冯哥！我和解我和解，我们是不小心撞到的，不是他故意打我的！”段恩泓急忙站起来扑过去捂住葛慎的嘴。
葛慎：“呜呜呜呜呜——”段恩泓你特么放开我！
冯锐意揉着太阳穴，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你们现在看起来更像在厮打诶。”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都是累得气喘吁吁。段恩泓这大高个，力气大得很，葛慎被他一手勾住脖子，捂住嘴，他根本无法动弹，气都喘不上了。
段恩泓求饶：“店长，我错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葛慎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记着。”
大猪蹄子。
段恩泓连连点头，嘴角一阵刺痛，他“嘶”了一声，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心想，葛慎这人看着瘦瘦弱弱，打起人来，骨头硌得疼，还很痛。
最后段恩泓一意孤行，坚持称这是一场误会，冯锐意也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把葛慎放了回去。
葛慎气呼呼地离开，徒留段恩泓松了口大气，蹲在大厅往外望葛慎的背影，等看到人上了车离开了，才摸回接警处。
冯锐意翘着二郎腿看笔录，见段恩泓进来，轻飘飘地笑：“你猥亵他了？”
“你！什么！”段恩泓脑袋立刻涨得通红，急得说不出话来。
“瞧你这反应，我就是逗逗你，这么不禁逗呢。”冯锐意嗤笑一声，把笔录放下，问，“你对店长做了什么啊？把人气的够呛，还把你打成这样。”
段恩泓脸色苍白，丧道：“我觉得我大概有病。”
“哥先问你一句。”冯锐意把人拉着坐到自己面前，凑近问，“你不是基佬吧？”
段恩泓一听，瞪大双眼脑袋往后，惊异地看着冯锐意，满脸惨白：“冯锐意，你说什么呢，我喜欢女人，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基佬了。”
“啪”一声，身后传来一个轻响。
两人寻声看过去，就见葛慎白着脸站在接警处门口，眼神惨厉地盯着段恩泓。
冯锐意：“啊，店长，怎么突然回来了。”
葛慎定定地看着段恩泓两秒，眼里的恨和痛，直白地传递给了段恩泓。段恩泓脸色“唰”得变得灰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都沉了下来。
“我手套落了。”葛慎工作时候用的白色手套。
冯锐意把桌上的手套拿起来，那白色手套上还有段恩泓脸上的血沾着，他递给葛慎，叮嘱：“这手套可以洗了。”
葛慎接过来，手一顿，抬眼勾了勾嘴角看冯锐意，意有所指：“懒得洗，直接扔了。不缺这一副。”
段恩泓心下一紧，忙看过去，葛慎丝毫不理会他，扭头就走。
他往前追了一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停了脚步，拧着眉深思自己怎么回事。
冯锐意在一旁念叨：“既然要扔了，还回来拿什么？奇怪。”
段恩泓：“……我先走了。”
“诶，别走啊，刚才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段恩泓压根不理他，闷头就往停车场走去，生怕走慢一步被冯锐意拉住讲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段恩泓住在单位附近的小区里，单身公寓，住的还挺开心。他家条件好，段恩泓做为一名体育生，最后考进公安大学当了一名特警，对家里做生意的父母来说，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了。特地买了这套公寓记在他名下给她住。
段恩泓将车停好，趴在方向盘上唉声叹气。
一回想方才葛慎那痛恨中带着点刺眼的伤心的眼神，他心就如刀剜一样难受。他也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他也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怎么说也是当过男模的人，不是……总之，他也不是处男。
只是，为什么会对葛慎这么在意？
段恩泓忍不住想起在彩虹会所那三个月。他端酒打杂大约两周，葛慎突然到仓库找他，将他带到吸烟室，径自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那烟雾缭绕的氤氲中，只看见葛慎微微往上看着天花板的眼神迷蒙，段恩泓有些茫然，就痴看着。
“你没读大学吗？”葛慎突然问。
段恩泓一怔，反应过来，随即将自己的“人设”说出来：“读过一年，肄业了。”
“后来一直在各个地方打工？”
“嗯。”段恩泓有些紧张，怕葛慎怀疑自己的身份。
没想葛慎只是随口问问，又沉默着抽烟，一根烟燃进半段，他又低声问：“你家里人呢？”
“家里人……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很久没联系过了。”段恩泓硬着头皮背人设。
葛慎将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里，突然抬手捏住段恩泓的下巴，仔细打量他的五官，他脸凑得很近，认真的眼神让段恩泓脸色一赧。
葛慎认真问：“你有什么梦想吗？”
艹着“底层穷苦愣头青”人设的段恩泓说道：“赚钱。”
葛慎表情有一丝动容，眼神闪烁，他轻笑一声：“我有机会让你挣大钱，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这时候不愿意相当于放弃任务啊！而且段恩泓不知为什么，也被葛慎那严肃诚恳的表情给打动了，用力点头。
葛慎微笑着鼓励：“好好干，会赚钱的。相信我。”
段恩泓额头轻轻撞在方向盘上，突然有一丝悲切。
他当时的人设……怎么看怎么像冯锐意口中的葛慎的学历背景。该不会，自己的身世打动了葛慎，才让葛慎这么看重自己吧？
完蛋，他这下彻底得不到葛慎的原谅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