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少年（ggad）》春茶煮水

14、第十四章

　　德姆斯特朗成为了阿不思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家，对他来说这里是陌生的，所以他必须立马强迫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

　　按照这个国家以往的要求，谏位者的栖息地便在北边的那片密林里面。可既然格林德沃率先打破了这个传统，他自然也能把阿不思留在王室城堡的东区。

　　阿不思住的房间离格林德沃不远，走过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他一个人走在城堡的走廊之中，周围唯一的活人只有在走廊尽头驻守着的士兵。但这些士兵并不会随意走动，他们对阿不思的经过也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

　　格林德沃叫人把城堡的结构图纸给阿不思画了出来，只看了一遍，阿不思就把那些路线给牢牢地记在了脑中。穿过这条走廊，右拐，上楼，第三间屋子就是格林德沃的房间。

　　阿不思站在门口轻叩了三下门，没过多久门就被人从里面打了开。相比之前被烧掉的那间屋子，格林德沃现在住着的地方大概是他自己布置的，明显要华丽一些。

　　格林德沃把阿不思请进了屋，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茶。阿不思在屋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环视了一周，觉得这个格林德沃和那个格林德沃的品味居然如此相似。

　　不止是人，就连在他们两人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如此相似，阿不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视线落在了格林德沃挂在胸前的银色瓶子，瓶身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光。

　　在阿不思的注视之下，格林德沃把瓶子取出，他在阿不思的对面坐了下来，把装有两人血液的瓶递了过去。

　　“很不可思议吧？”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问。

　　“有点。”阿不思回答，“这东西对我们各自有什么影响吗？”

　　格林德沃把双手置于腿上，他弓着背，盯着阿不思看却不说话。他用手指摩挲着套在大拇指上的戒指，是那晚他们从城堡里带出去的那枚。

　　“你对我们有什么了解？”格林德沃问，“我是说格林德沃家族。”

　　阿不思坦言道：“半点都没，你愿意给我讲讲吗？什么都行。”

　　刚刚说完，阿不思只觉得自己体内一股燥热，他用手抓着身上的布料，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难言的兴奋感从他心里油然而生。

　　但是这股兴奋感只持续了几秒，它消失在格林德沃起身的那一刻，阿不思喘着气，他抬起头看着对方，严肃着表情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家族非要挑选一条龙，而非其他物种吗？”格林德沃说，“因为一旦结下了契约，我们就可以催动你们体内的龙血，换句话说，我可以让你兴奋起来，不过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发生在战争的时候。”

　　“这听上去对我来说有点糟糕。”

　　“你放心。”格林德沃说，“我不会随便动的。瓶就放在你这，由你保管。”

　　阿不思闻言，他学着格林德沃的将那个银色小瓶放入了自己胸前的口袋。他身上的衣服是格林德沃准备的，不同于这个世界王室们的穿着，虽然跟他的魔法长袍没办法比，但也意外地符合他的审美。

　　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猜想，阿不思凝视着格林德沃，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怪怪的。

　　“这契约的作用只是单向的？”阿不思问，“只能你控制我？”

　　“我也无法伤害你。”一边说着，格林德沃起身，他走去一旁的木桌，抽出了上面当作摆设的轻剑。格林德沃提着剑走向了阿不思，他举起手，正准备拿剑向对方劈下时，只听“咣当”一声，剑倏地摔落在地。

　　格林德沃不可能握不住剑，阿不思看着对方的手，发现不知何时格林德沃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块淤青。

　　“其实你不用亲自给我表演。”阿不思说，“描述一下就好。”

　　”为了让你放下戒心，我认为有这个必要。”格林德沃说着，捡起那把剑，将它放回了原位，“我们......必须把对方当作自己，在这间屋子里现在没有外人。”

　　“说的也是。”

　　阿不思从沙发上站起，他拍了拍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他走到了窗边，看着城堡外那满夜空的繁星，然后将目光落到了下面那幢幢沉睡着的楼房。

　　“你还记得那天那三个孩子吗？”阿不思转身问道，“我觉得他们可以被培养。”

　　“怎么培养？”格林德沃问，“你是想把他们送去教会学校？”

　　阿不思想了想说：“我想把他们接过来，亲自......”

　　亲自教他们些什么？阿不思皱起了眉，他会的那些咒语和魔咒在这个地方可不管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从前在那些魔药课上学到的知识。

　　除了需要用到魔咒的药物，其他草药的功效还是比较相近的。

　　既然草药功效相同，那他曾经的那些在炼金术上的造诣不知道在这里通不通用。

　　阿不思想了想，同时庆幸还好他对麻瓜文化还有点研究。

　　“你把他们接来。”格林德沃忽然说，“不用亲自，让他们和伦纳德一起，去贵族的教会学校。”

　　“伦纳德是谁？”

　　“老格林德沃的小儿子，跟那几个小子差不多年纪。”

　　阿不思点头，他在格林德沃的屋子里没待多久。他看烛台上的香薰蜡烛快要烧尽了，也便打了个招呼离了去。

　　离开之前，他特意在关门之前说了句好梦，叫的名字是“Grindlevald”。

　　阿不思有特意留意过这里人对于格林德沃家族称呼的发音，他们清一色地将这个名字发音为“Grindlewald”。

　　而显然，刚刚对方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口误，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应该这么叫他。

　　阿不思心里猛地一沉，他想着，还应该找一些更加有力和确凿的证据。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松了松领口，将自己的外衣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向后仰下到在一张六尺床上。格林德沃特意命人给他弄来了香薰烛台，和当时阿不思夸奖的那只一模一样。

　　阿不思深吸一口气，蜡烛燃烧时发出的香味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格林德沃的脸不知不觉浮现在他的眼前，如果说这个格林德沃真的和自己一样，那他该做什么选择？

　　撇去他们两人曾有一段情，起码在这个世界里两人并没有明显的观念冲突，阿不思心想，只要格林德沃没有发现他，他就能一直装作不知道。

　　如果那真的是同一个人，阿不思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比较愿意跟着格林德沃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教堂仪式结束的那一天，德姆斯特朗城里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国王陛下找了一条半龙当作谏位者，这就好比是国王找了个男人当王后一样，流言蜚语传了一个月都没有淡去的迹象。

　　所以第二日清晨，当阿不思一个人穿梭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街小巷中，他听到的谈话内容无一不是围绕着他和格林德沃展开的。

　　在这些流言中，他有时是一个人面龙身的怪物，有时又变成了浑身上下除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其余部位全布满黑色鳞片的模样。

　　听着觉得挺有趣的，阿不思在买东西的时候忽然问向店主：“万一他就是长着人的模样呢？”

　　“这不可能。”店主摇摇手，“上一位谏位者我见过，他可比我大上好几百倍，半龙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不思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城民的态度与王室们截然不同，他们关心的是龙的模样，而非他能否更好地辅佐他们的国王。

　　他笑着递给了店主十马克，走之前说道：“不用找了。”

　　按着上次回城时的记忆，阿不思穿过一条小巷，停在了一栋瓦房面前。这座房子分为上下两层，但看上去十分破烂，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处处给人一种摇摇欲坠感。

　　阿不思举起他的手轻轻叩门三下，起初屋内没有任何回音，可在他不断的敲打声中，几分钟后，屋里才传来一极为粗旷的女声。

　　那女人的体型就和她的声音一样彪悍，开门的那一瞬间阿不思感觉他的身边仿佛起了一阵风。

　　“找谁？”女人问。

　　“哈利·波特先生。”

　　“找错了。”女人的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阿不思面前的木门再一次合上。

　　阿不思契而不舍地敲着门，直到屋子的主人再也忍受不了了，这次换了个男人来开门。男人是哈利的舅舅，那天晚上和阿不思打过照面，但他显然没有认出阿不思来。开门的同时，他将自己的五官拧在了一起，凶神恶煞地说着：“听好了小子，我们这里没有叫哈利·波特的人，你要是再敢敲门，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的同时，在阿不思面前的木门即将再一次合上的那一刻，他猛然伸出了他的右手。

　　木门重重地夹住了他的手臂，阿不思站在原地巍然不动。他用那条手臂缓缓将门拉开，同时目光落在了站在屋里的小哈利身上。

　　阿不思说：“哈利·波特先生，我们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