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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兄友弟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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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楼里的姑娘无一不是绝色,还都是才艺双绝,个个手有绝活,琴棋书画、鼓瑟吹笙,似乎都不在话下。
看习惯了美人的楚炀和萧仲言在见到面前的云晚时也不得不佩服胡楼这地方的确是卧虎藏龙,的确是担得起溧水城第一楼的名声。
“云晚见过两位公子。”
萧仲言瞥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楚炀,忽然觉得这模样的楚炀真是越发孩子气,的的确确不像是会出入这些地方的人,难怪一进来就不怎么说话。
抬眼看向云晚,“坐着说话。”
“多谢公子。”
云晚在萧仲言旁边坐下,眼睛却扫向另一边的楚炀,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楚炀一直不说话,却又在心里惊讶楚炀生得出众,在男人里是出众,便是放到女人堆里,稍作变装怕是男女莫辨。
暗暗惊讶这两人看着非富即贵,竟然会在大白天的直接从正门踏进来,而不是有人从暗门引他们进来,只当两人是谁家溜出门来的公子哥。
“你的萧呢?”
“自是带着,玉香,把萧拿来。”
玉香点点头,捧着一个长盒子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低着头站在云晚旁边,“姑娘,你常用的萧拿过来了。”
闻言云晚点点头,起身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直萧,从质地上看,应是紫竹做的。
萧仲言失笑道:“看来云晚姑娘倒真喜欢,你随意找个地,喜欢什么吹什么,倒是不必在意我们。”
“像是公子这样随心所欲的人倒也少见,既然公子这般说,我自是不能让公子失望,什么时候公子听腻了,我再听。”
旁边楚炀看着萧仲言和云晚说话,忽然觉得有些意思。
萧仲言倒也真担得起惜才两个字,但凡是他喜欢的,不会占为己有,反而喜欢隔着距离看。
“你这么喜欢,难道不会?”
“不敢献丑,喜欢听罢了。”萧仲言答了楚炀的话,忽地看向他,“上回见你的身手不错,自幼习武吗?不过你出手的动作不太像是西凉这边的武功路数。”
握着杯子的动作一顿,楚炀敛去眼里的诧异和猜疑,抬眼看向萧仲言,“你倒是眼神不错,一下看出来出自燕地门派,从前教授我武艺的师父里的确是有一位自燕国来的,但已经多年未见了。”
“燕国?”
“江湖中人不是最喜欢游历吗?也许是碰巧那个时候到了这里,待了一年就又离开了。”
萧仲言点点头,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话不该说,“这倒是,也许早就离开了。”
“那时我还未入宫,不过他离开之后我也被接进宫里。”楚炀忽然意识到什么,盯着萧仲言,“应该是十一年前,他不让我叫他师父,随我怎么称呼,后来干脆叫他七叔。”
眼睛紧紧盯着萧仲言,试图从他脸上发现变化,“其实他在王府里的时候,很少说话,除了和我说话外,王府里的人都不敢靠近他,对了,他右边下颚有一条不算长的疤,后来我也有让人去找过,可惜再没见过这个人。”
说完楚炀眨了一下眼睛,发觉萧仲言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松动,满意的收敛笑意,也学着萧仲言的姿势握着杯子。
“楚小九,你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适合打探消息。”
“恩?”
“你这样出去做探子,是要被发现然后拖到暗室里关起来严刑拷打的。”萧仲言看向那边的云晚,抬手示意。
云晚见状停了动作,起身走到萧仲言旁边,刚靠近萧仲言直接伸手把她拽到怀里,顿时惊讶的瞪大眼。
坐在对面的楚炀也愣住,不知道萧仲言打算做什么。
“云晚。”
“公子请说。”
萧仲言直接搂着云晚的腰在她脸侧嗅了一下,随后笑道:“你对面这位九公子可是第一回到胡楼来,别说是胡楼,其余的馆子也未去过,你可得好好表现。”
靠在萧仲言怀里,云晚面上微微发热,听见这话才恍惚回过神。
“云晚知道,不知——”
“出去。”楚炀忽然沉下脸,看着萧仲言,见萧仲言脸上的表情变了,意识到自己隐瞒了身份进来,一下站起来,“我是说我出去。”
两人视线相触,谁也不愿意先低头。云晚来回看着两人,随后笑了一下从萧仲言怀里站起来,起身时小声道:“原来两位公子是吵架了,不过我瞧着九公子尚还年轻,公子该多让这些才是。”
萧仲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云晚话里的意思,顿时解释也不是,不解释更不是,只能任由她从怀里离开。
美人在怀,这一下,一个美人走了,另一个正瞪着自己,萧仲言突然觉得自己命苦。
‘铛铛——’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忽地响起,三个人都是一愣,唯独萧仲言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原本放在腰间的东西。
“噫,这是什么时候挂在身上的?是公子你的吗?”云晚低头从裙身上把不小心挂到的铃铛拿下来,走回到萧仲言旁边,“这银铃铛看着像是女子之物,不过有些年头,不新了。”
“差点丢了,还好有声音。”萧仲言伸手接过,“云晚姑娘可是帮了大忙,提醒我下回这种重要的东西不能随意放在腰间,容易掉。”
闻言云晚失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炀死死盯着萧仲言手里的银铃铛,差点把杯子捏碎——居然在萧仲言手里,难怪他四处都找不到。
“你对这铃铛很感兴趣?”
“恩?”
“看你一直盯着看,你要想拿,我拿给你看就是了。”萧仲言直接把东西递到楚炀面前,看着楚炀忍不住笑了,“云晚还真说对了,的确像是姑娘用的,不过我却是从一个少年身上拿到的。”
楚炀推开萧仲言的手,“一个铃铛罢了,宫里什么样式的都有,不稀罕,只是觉得做工有些巧,多看了两眼。”
“真不要拿在手里仔细看?”
萧仲言问了一句见楚炀摇头,这才把铃铛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怀里,妥帖放好,“也不知道铃铛主人身在何处,既然我能得这东西也是个缘分,可惜,只有一面之缘,嗳,你在溧水城里应该认识不少人吧?就算是你不认识,也多半卖你的面子。”
“你想做什么?”
能问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什么事要做。
否则萧仲言问了做什么。
“要不你帮我找一下这个铃铛的主人?”
楚炀盯着萧仲言,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试探还是带着真心,面对萧仲言,他还真看不出来话里参加了几分真心假意。
“找一个人而已,简单,不过只凭着一个铃铛,怕是有些难。”
“试试再说,说不定缘分到了就见面。”
楚炀心想,这缘是有了,但估计是有缘无分。
离开胡楼回到世子府,两个人一身酒味,倒不是喝了多少,而是下楼的时候被一个醉鬼泼了一身的酒。
阿狄等在门口接到两人时,闻到楚炀身上的酒味时,吓得不轻,直接上前扶住楚炀,“我的殿下!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这要是让王上知道你偷溜去了胡楼,还喝了这么多酒,我这脑袋可真就要没了!”
“没喝多少,是别人洒了一身。”
“真的?”
“不信你看我像是喝醉了?”楚炀忍不住笑,“你几时见我喝醉过?”
闻言阿狄仔细的想了想,倒还真没有,他跟着楚炀这么多年,楚炀一次都没哟喝醉过,人时刻都是清醒的,甚至连睡醒睁眼那瞬间都清醒的让人觉得惊讶。
如果不是阿狄夜里在房里守夜,他都以为楚炀夜里不睡觉,否则怎么会在刚睡醒的情况下还能那么清醒。
“世子可是喝了不少?”阿狄闻到旁边飘来的酒味,轻咳一声,“世子这酒量比我家殿下好了不少,这身上酒味那么重还能站着不晃,厉害。”
从门房那儿得知两人回来消息的齐鸣赶来时恰好看见萧仲言正在大言不惭的和阿狄说话,一副还能再喝三坛酒的架势。
走上前,看着萧仲言,一闻就知道萧仲言到底醉了没醉。
“世子,时辰不早,您和九殿下先回去休息,等明早再聊。”齐鸣伸手直接扶着萧仲言,“有劳你扶九殿下回房了。”
“殿下?”阿狄试探着喊了一声,“回房休息?明早还得回宫呢。”
“宫里来了人?”
阿狄点点头,“你们前脚刚走一会儿,后脚宫里就来了人说是殿下既然在外交了朋友,夜里不回宫,只要向王上说明即可,但要殿下明天一早回去。”
楚灲倒是真把这面上的兄友弟恭做到了人人都以为是真的地步,连他自己都要觉得这是真的了。
“知道了。”
说完直接往里走,压根没有和萧仲言说话。
萧仲言眯着眼目送楚炀离开,看着两道身影融入夜色,萧仲言拍了一下齐鸣的肩,“去查一下楚炀的身世,也许会有惊喜。”
齐鸣一怔,愣了下。
“世子指的是?”
“查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过,也许我还需要亲自去查另外一件事,想不到来了西凉这日子也依旧不无聊。”
比燕国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