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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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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石山上有一股浓郁的硫磺的味道，韩冰横着爬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到达了那条裂缝的边缘。
边缘有一个大型的微微凹陷的平台，其中有无数的尸骨。都穿着藏袍，但藏袍下只有白骨。
白骨甚至微微泛黄，都有些脆了。看起来，埋葬了康巴落的雪崩已经过去许多年了。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康巴落人幸存。
山体最上部的缝隙大概三四个人宽，向下遥望，能看到无数青铜铁链横贯其中。越向下缝隙越宽。
像极了潘子给他描述过的长白山的青铜门外的那条缝隙。韩冰心道，张家真是良心工程队，连这些铁链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韩冰整理了一下行装，扣上防毒面具，手电也不开，就这么追着远处的三个光点，钻进了漆黑的缝隙中。
整个行程持续了五天。五天之后，吴邪等人终于到达了缝隙底部。那里的山体起码有一座桥长的那么宽，无数的铁链横贯其中，整个缝隙犹如蜘蛛网。
韩冰从一块大石上跳下来，决定加快脚步。进入缝隙后，他就刻意缩短了自己和吴邪等人的距离，确保自己能在一个小时内赶到他们身边。
他可没有忘记张海杏之前告诉他，那条蛇可能需要吴邪的鲜血才能引出来这件事。
以大姐头那个彪悍的性格，要是把她逼急了，直接抹了小三爷的脖子这种事都未必做不出来。
只是才走了半个小时，忽然从裂缝底部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鸣。那声音大的简直无法形容，就好像在地底凭空起了一声炸雷。
几乎是同时，一声更加可怕的震耳欲聋的声音爆发了出来，随即是一连串非常奇怪的巨响，听起来竟然像无数的人同时发出的惨叫。那声音一波一波，竟然没有要安静下来的样子。
这声音韩冰很熟悉，是爆炸声。
胖子加张海杏加手|雷还能等于什么，韩冰暗骂自己的后知后觉。可就算爆破了青铜门，也不该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他再顾不得隐匿行踪，打开手电筒，沿着缝隙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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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缝隙底部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那呻|吟般的声音更响了，还带着无数腹泻般的声音。
底部是无数的落石，大大小小，高低不平，应该都是这条缝隙形成的时候，崩裂下来的碎石头。有些长的碎石头在掉下来的过程中，卡在两块巨大地岩壁中间，形成一座一座岩石拱桥。
只是几乎四周所有的石头全部被一层黑色的泥浆似的物质覆盖了，石头缝隙里还有一团一团泥浆一般的东西不断喷出来。
有些没碰到地表就又流下去了，有些就直接从石头的缝隙里喷上地表，象喷泉一样喷出去。
韩冰一脚踩到石头上，发现这些泥浆竟滑得像油，完全踩不结实。他低了低头，躲过一团飞来的泥浆。
他皱着眉头，四下寻找着吴邪和张海杏的身影，黑暗中几团冷焰火非常地扎眼。韩冰正要追过去，忽然一个被黑色泥浆覆盖的矮壮身影朝着缝隙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险些撞在他身上。
“Scheisse！” 那人惊叫一声，“怎么是你？”（Scheisse，音筛色，德语，狗屎的意思，用法类似卧槽）
“啥色？” 韩冰皱了皱眉，一掌轻车熟路地切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这矮壮的人正是之前被韩冰打晕过很多次的冯。对心怀鬼胎的德国人，韩冰觉得还是让他晕一会儿的好。
韩冰放下昏迷不醒的冯，正要继续寻找，忽然见到张海杏站在一块大石上，拿着烟挥了挥，不着痕迹地做了几个手势。
让我关手电，不要现身，目前是安全的？韩冰愣了愣，关上了手电。黑暗中，就见胖子扶着吴邪，艰难地靠向张海杏的方向。
韩冰这才松了口气，扛着冯缩回到了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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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七个小时后，混乱才渐渐平息下来。期间冯醒过几次，每次都被韩冰及时打晕了，没发出半点声息。
想想这个冯也是够倒霉的，韩冰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被打晕这么多次，可连打晕他的人真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可韩冰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事情的发展早就在他的判断能力之外了，他完全是在被各方力量推着走。
他知道自己是一枚棋子，可他不知道现在捏着自己脑袋的是哪个老王八蛋。
最后韩冰还是决定等一等。毕竟目前为止，张海杏还没有对吴邪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来。
又等了一会儿，就在韩冰又一次敲晕了冯的时候，张海杏的身影出现在了缝隙口。
“大姐头......” 韩冰刚打了个招呼就被张海杏打断了。
张海杏连珠炮一样说道：“扛着冯跟我进去，蛇不见了，只有吴邪的血管用。我跟胖子说我要发电报才出来的。里面可能有麻烦。就按照我哥教你的说。” 说完，转身就走。
韩冰愣了愣，只好扛起冯跟了过去。
他终于见到了那扇一比一仿制的青铜巨门。门上繁琐的各种花纹，细节之丰富，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门上有一道十人高的，向外翻开的巨大口子，显然是被泥浆冲成这样的，口子呈现一张竖立的嘴巴的样子，黏在青铜门上的黑色泥浆已经变成了很多粘稠的条状物体，挂在青铜巨门的豁口锋利的地方。
门后有一道微弱的手电光。不知来自胖子还是吴邪。韩冰深吸一口气，默念道：你现在戴着人|皮面具，他们认不出你来。你现在是张家的人，专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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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后是一个大约体育场那么大的溶洞。椭圆形，大多数表面都被漆黑的泥浆覆盖着。一些泥浆已经被撕开，露出下面的青铜浮雕。
韩冰也看不懂那些浮雕，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个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人”，或者说尸体。这具尸体完全被裹在黑色的泥浆黏胶里，四周有三条青铜铁链，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他的身体已经呈现了半透明的形状，身上的一件被泥浆浸透了的藏式皮衣竟然保存得还算完整。
尸体被面朝下放在地上，能看到后背上有一个很大的洞，里面全是黑色的玉渣。碎片还在尸体的下面，能看到胸腔是空的。
“这？” 这难道就是那个养着蛇的“活人”？韩冰看向张海杏。
张海杏微微点头。
……蛇不见了，这可麻烦了。
……这人是姓张的还是姓汪的放在这里的？
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念头同时跳进了韩冰的脑海。随即他意识到，这是大脑在过度紧张下自发的走神。
因为胖子举着手电筒走过来了：“欸？师太，你不是才去发电报的吗？怎么又回到腹泻神这来了……哎呀卧槽。”
“这位是您喊来的张闪电侠还是张孙悟空啊？” 胖子瞪着韩冰道，“这位小同志面生得很，胖爷我好像没在庙里见过你。”
韩冰微一恍惚，随即压了压嗓音，礼貌地微笑道：“你好，王先生。我之前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对了，您叫我小张就好。”
他学着一些香港人的讲话习惯，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带上点港味。
“小张？” 胖子对这称呼有点意外，皱眉道：“你们老年人都这么喜欢装嫩吗？胖爷我青葱年纪可理解不了。”
“张家也有年轻人嘛，我比大姐头年轻一些。” 韩冰微笑着摸了摸下巴，“如果您坚持，那叫我老张也行。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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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是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虽然那单衣下结实的肌肉出卖了他的强壮，但他坚称自己是个文明人，不喜欢使用暴力。
胖子指了指被他放在地上的冯：“热爱和平的小张同志，我们大粪同志头上的这些包可是你拿着热爱和平的板砖敲出来的？”
小张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请冯先生好好休息一下，他一见到我就要跑，我很担心他跑出去后遇到危险。”
“那他见到你跑什么？”
小张故作无奈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是我的英俊吓到了他吧。”
胖子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张海杏瞪了小张一眼，怒道：“快闭嘴吧，老娘把你弄进来不是为了让你和这死胖子废话的。” 说着一把把小张拽到了昏倒在地的吴邪身边。
以吴邪为中心，有无数的暗红色的细线沿着花纹扩散开来，绘制着一副巨大的图案。他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那些暗红色的图案竟是吴邪的鲜血。
“小……王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 险些说漏嘴的小张，也就是韩冰，转头看向胖子。
胖子哼哼道：“我们天真发扬了舍己为人的优秀品质，主动为革命事业抛热血，洒热血，胖爷我要给他缝合治疗，老太婆居然把胖爷的医药包抢走了。”
小张叹了口气，蹲下身子道：“小王同志啊，您这比萝卜细不了多少的手指，别再把他的手缝成十字绣就好了。大姐头，吴邪这边交给我吧。”
张海杏将医药包递给小张，转头问胖子道：“你再给我说说我们族长那时候到底说什么了？那个陨石真的和这里有关？”
小张，也就是韩冰，蹲在一边处理着吴邪的伤口。他仔细地缝合好那道横贯掌心的伤痕，又拿绷带包扎了起来。
对张海杏和胖子的讨论，韩冰听得心不在焉。也许这些青铜陨石和那些黑色陨玉来自同一颗坠落的小天体，也许长生和终极的奥秘都隐藏在那颗小天体中。
但从哪来的不重要，能做什么最重要。就算这就是那颗毁灭了恐龙的小行星也没什么意义。这些东西养出了张家和汪家，张家和汪家的现实意义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些陨石陨玉的现实意义。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韩冰巴不得带上一整支爆破工兵连，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陨石陨玉统统炸成陨粉；再呼叫个轰-6，带上几枚空对地导弹，把那个不知道藏在哪的“家”和计算部门统统炸个灰飞烟灭算了。
吴邪忽然一抖，眼睛微微张开，看到胖子和张海杏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再次睡了过去。睡梦中，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信息差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