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宴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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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哥列的第十代从那个种族宗教政治相互盘缠错综复杂的魔窟回来后，他们的假期也差不多完了，龙堂想了想，大笔一挥让他们实习期提前结束——小伙子们还不知道，长久以来他们在彭哥列的人事调动都是由魔女一手操控。
有了空闲，那群自然灾害撒丫子地跑去疯了，龙堂也顺手给自己旷工一天。
这天她睡过头，错过早上的礼拜，正准备早饭和午饭一并解决——云雀曾说连云豆的食量都比她大。
此时瓦利安来了人，说他们Boss邀她一起用午餐，她点头说好。
Xanxus的脾气还是那么坏，比自己年长11岁的老男人开着车来到吉拉多路13号，他在外面不耐的喊道：“垃圾！你要我等多久？！”
“来了～”龙堂懒洋洋地拉长尾音，穿着米色泡泡裙从屋里出来，那条裙子让她看上去更年轻，也更小孩子，出于恶作剧的心理，魔女喜爱着向人们暗示：Xanxus先生虽不是一枝梨花压海棠，也是老牛啃嫩草一类。
靠着车子而站的Xanxus看魔女一脸无辜又甜美的笑容，咬了咬牙才忍下一枪把她爆头的冲动。
“我们的Xanxus大人怎么有闲情逸致来看他不知道尘封了多少个世纪的未、婚、妻？”
龙堂并不急着走下大门前的台阶，交叉着双手，似笑非笑。
“我要还不来看你两眼，那个老家伙又要啰嗦个没完。烦死了！”
Xanxus口中的“老家伙”指的就是养父彭哥列Ⅸ世，基于各种微妙且美妙的切实利益考虑订下婚约，两个脾气都算不上友善的人相处起来，可是让人大跌眼镜地和平。
明明大伙都做好了WW3甚至地球末日战爆发的准备。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糟糕至极的相处模式，例行公事般的约会见面是应付老人家担心的手段，偶然一两次碰上投机话题也点到即止，距离规则，看不见没说明，却在二人心里肚里花花肠子里清清楚楚。
其实龙堂很想对那个年长自己11年的老男人说：二十代目，您一点也不适合这个样子，您还是当回那个边缘性人格障碍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瓦利安暴君吧，这样太崩了，真的。
饭桌上老男人随手扔出个首饰盒，一条两英寸宽的红宝石项链，做工精良，年代久远。在法国大革命里逃过一劫的贵族们，有一种反讽味道浓厚的时髦装饰，在脖子上系上红丝带——那个本可能遭受刀刑砍掉的地方。有人用红宝石串成自己的丝带，奢侈感十足的挑衅。
Xanxus说：“老家伙让我送你点东西。”
她说，哦。
“下星期的酒会你戴这个当我女伴。”
这语气听着真叫人不爽，不过她忍了。
饭后，龙堂表示自己要去书店打发时间，问Xanxus可否载她一程，老男人满不在乎地应下。去到红叶书店，她原以为Xanxus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没想到他居然找了张舒服的丝绒扶手椅，大脚丫往桌子一搭，混合孔雀开屏与龙盘虎踞的气势，慢悠悠地打开一本枣红封面的硬皮书。
小龙和人们一样用看待鬼神的惊讶看待他——她那个样子的原因跟旁人有着根本上差别。
“你……看书？”
她嚅嚅道。
“难道我在【哔——】？蠢透的垃圾！”Xanxus杀气爽快地从书本抬眼，“老家伙硬放了我一天假来陪你，妈的，老子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干，又不是饱了撑着……”
牢骚在恰当处中止，Xanxus转换上一副促使别人赶紧感恩戴德的嘴脸：“……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偶尔这样我还可以忍忍，快为我的纡尊降贵而痛哭流涕一死了之吧，大垃圾！”
……咳，她装作自己失聪了。
龙堂不再理会那个老男人，走到服务台晕开清亮的微笑：“Ciao，可爱的皇后陛下又有什么宝贝要赏赐予我呢？”
柜台员工报以八颗牙的标准笑脸，说了声请稍等，然后就拿出本精装版《一月后，一年后》，她的笑容不变：“皇后叮嘱过，阁下您喜欢萨冈的书。”
“嗯，是的。不过下回你们可以考虑给我留本麦卡勒斯或者克里斯多夫的。”
“请问是《恶童日记》的雅歌塔·克里斯多夫吗？”
龙堂凝重地点点头，悄悄扯下黏在书页里的内存卡，妥善地放好收藏起来。
Red Dragon骨子里的贪婪和霸道难以从表象看出来，她是放弃了乌洛波洛斯的高薪优差，却没说连自己苦心调[和谐]教出来的杀人集团的控制权也要交出去，乌洛波洛斯昔日的龙之军团仍在为她肝脑涂地，赫尔墨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
“莫斯科酒店”对她意义非凡，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纸婚书就能斩杀得一尘不染四大皆空。
指使咬尾蛇们去除掉碍着彭哥列眼的混账，不时从蛤蜊家往“莫斯科酒店”暗传小纸条，职业操守、人情尺度拿捏得美轮美奂，她是双方势力灰色联系枢纽，被暧昧地默许。“莫斯科酒店”首领知道，巴拉莱卡知道，赫尔墨斯知道，彭哥列Ⅸ世知道，门外顾问知道，里包恩知道……现在毫不知情的彭哥列Ⅹ世，在将来也会加入到这场哑谜游戏中来。
这个双面派她一直玩得风生水起，同时也自觉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死得最难看的人绝对是自己。
噢，甜心！别误会龙堂是什么顾全大局牺牲自我的圣人圣母，她只是脑子有点毛病，爱玩找死游戏的自虐狂罢了。
在红叶书店她遇见了乐年，那位好姑娘真专心在一本自学日语的书籍上。
“是为了短腿、自我、躁狂症兼人群厌恶症患者吗？”
好姑娘过于集中没发现龙堂的靠近，手中的书冷不防被魔女抽走。
“小龙！”
乐年气鼓鼓地瞪着恶作剧者，对方却笑得相当欢乐。
龙堂从不曾预料这小两口的关系发展升温蜕变得如此飞速，她看出奸[和谐]情苗头的当时还以为那只闷骚麻雀会秉承金牛男赚钱果决，感情犹豫一贯特征，没一年半载是不会出手，没想到……看走眼啊看走眼，衣冠禽兽还真的是衣冠禽兽。
“话说，那只禽兽没欺负你吧？”
“才没有那种事情，云雀先生一直对我很好！”
“天！”龙堂夸张地一手按住自己额头，忍不住哀鸣道：“‘云雀先生’……你们都什么关系了，还‘云雀先生’？”
“……因为我不是小龙呐，”好姑娘抿了抿嘴唇，“我就是没办法像你们那样……”
龙堂默默叹了口气，脑袋心因性地疼痛起来。
【妈的，为什么你们这群家伙都往别的地方想歪啊！在并中整整对了他三年都蹦不出半点好感，现在还指望我们会有什么暧昧？！】
“你要是成了我才是最糟糕的……那家伙是Xanxus，我的未婚夫，”龙堂对那个粗鲁又无礼的老男人扬了扬下巴，轻描淡写地介绍，“与其自学，不如我来教你吧！”
龙堂掂着手里的自学日语书。
“你有未婚夫了？！”乐年吃惊地掩住嘴巴，“我从来没听云雀先生说过……”
“那家伙只会给你说我的学生生涯是怎么向他跪地求饶吧。”龙堂嗤笑，如果对方不是乐年这个好姑娘，她才不会费口舌去宣扬那个命中注定要成为彭哥列二十代首领的家伙和自己是什么关系。
乐年也不由乐滋滋地笑开来，云雀鲜少跟她提起他和龙堂之间的过往恩怨，一旦跟自己说起了，那个义愤填胸的可爱模样，啧啧……
于是魔女拉着好姑娘到一边去辅导她的日语课，直到前并中风纪委员长一个电话打来，来要人回去。
好姑娘临走时，龙堂笑着向她建议：“有空看看马里奥·普佐的书。”
“普佐？我有看过他的《绝对证据》。”
“我是说《教父》哦，柯里昂夫人是个非常的好女人。”
【尤其对干我们这一行的人来说。希望能有人陪那家伙一直走下去吧。】
……
……
……
魔女无故旷工一天的后果就是被门外顾问组强制性安排了工作表，把原本不属于自己，完完全全没有半星点关系的工作硬塞到她头上来——下个星期的家族聚会要她来当总策划，接着还有一连串密锣紧鼓的任务出勤。
居然还用上了彭哥列Ⅸ世的敕令书。
龙堂对着家光僵硬了微笑，说你他妈狗娘养的混蛋【哔——】，干嘛让我来，明摆公报私仇。
家光回应，彭哥列不养吃闲饭的。
龙堂恨得吐血，咬咬牙硬是把它给吞回去。
……
……
……
六道有了女朋友。很多人通过不同渠道给她通报小道消息。就连隔壁再两三个隔壁的小眠，也拐弯抹角地去打探消息，转头给小龙捎来。
半个月前这个花边新闻，就开始在彭哥列内部极度风行（仰仗了彭哥列女性权益协会会刊的传播），大家似乎都这样觉得，她为六道付出严重违反异次元魔女交易法则的代价。所以，六道是她的人。
即使她已经宣布放弃，接受彭哥列婚约的现在。
有些人是以施舍姿态跟她讲起，末尾还追加个同情的眼神。她仔细端详前天修整的水晶甲，想找锉子锉成尖锐三角形，一把挖下那眼球。
她最不需要的是怜悯。
那些人看好戏的成分居多，剩余的就是自以为是的正义感。
那个女孩叫阿凉，名字清爽，模样也宜人，是纲吉的同校后辈。相比自己显得没什么看头，如果没有双长腿、没有欧洲人少有的好皮肤，对了！还有跳芭蕾修来的的好气质（有关气质高尚品行低下的问题，她从来承认得绝不含糊：“我就是靠这吃饭的！”）。她估计会被好多女人比下来。
家族聚会，阿凉以门外顾问组的成员身份参加。
龙堂忙着头痛怎么用灯光等视觉效果打造出，彭哥列Ⅹ世个头娇小却是气势强横逆天的恶徒——混这道大多受用。
“那个谁……帮我把那边挪向右……对！”
这天的人流量怎么说都忒恐怖了些，龙堂直到髑髅一声“阿凉原来你在这里。”才猛然发现那个被自己指手划脚搬搬抬抬好几小时的人，正是六道的小女朋友,自己是没什么，反是跟旁的人尴尬着。
“干什么了你们？！干活干活！”
女王样的魔女进入工作状态是出名的六亲不认。
等她有空回头，认认真真打量那女孩儿时，脱口而出：“妹妹你今年多大？”
“十七。”
【真Lolita，看样子还以为十四……不对，这个不是重点。丫的这孩子比库洛姆还小！】
“麻烦你叫一叫骸出来，”
龙堂一脸诚恳地捉住髑髅肩膀。
凤梨出来那瞬间，龙堂立即扯着他领带既拽又摇。
“混蛋吖你，当年一个库洛姆还不够！你还要糟蹋多少萝莉才甘心？人渣诚啊你！我要杀了你……这个身体是库洛姆的，给电话来……复仇者吗？你们的凤梨罐头过期啦，是时候拿去堆填区填埋……对！就是盆锅裂家那只，别搞错了隔壁鸡精家那只……”
魔女折腾得正热闹，不想家光也掺和进来了，彭哥列的各位都知道阿凉是家光唯一，而且很宠爱的女徒弟，他对那个号称活了六辈子的美艳男子残念已久。
“你丫的死变态，少碰我的可爱徒弟！！！……阿凉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是有他没师父我，你自个儿好好考虑！”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宴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