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会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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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大人他们又逃狱了，”
晚上龙堂在做功课的时候，小眠前来报告。
“我不意外，他会老实呆在监狱里？从复仇者的监狱逃离啊，骸的逃狱技术又进化了。是究极体了吧？！”
“……不过，”龙堂乐呵呵的玩笑很难叫小眠继续接着的话题：“骸大人为了让千种和阿犬逃走，他一个人留下来成为诱饵。”
“嗯？”
魔女表现一切正常，没什么异样。
“……接着彭哥列的门外顾问……”说到这小眠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龙堂一下，“沢田家光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跟复仇者交涉，千种和阿犬受到了彭哥列的保护。好像说是彭哥列意大利本邸那边，对下任老头子的继承人问题出了意见，需要指环战来解决。”
不停在做习题的笔停下来了。
“沢田家光好像有意将骸大人拉拢进他儿子的家族。”
“呵，原来是家光那家伙。”她还是维持书写的姿势，只是笔尖一直停顿在同一个地方，视线也不在题目上。不知道魔女的在思考什么。
“这样的话，就可以跟我看到的未来蓝图接轨了”
“啪”一下，龙堂手里的笔被折得粉碎。
……
……
……
她去了趟黑曜，好奇能毁灭一切。她很想知道那个孩子——小眠报告中提到的骸的共生体，是怎样的人？
你好，我是Red Dragon。一见面魔女就赞颂女孩很可爱，然后执着女孩的手，说今天吃火锅好不好？我们去买材料。
城岛听到有吃的马上奔了出去（“我也要跟着去！”），她给了柿本“你怎么不把宠物拴好？”的眼神，柿本理亏地低下头。
对于魔女的亲昵行为，小女孩髑髅有些受宠若惊地躲了一下。魔女的手劲却不小，套牢在对方手里挣脱不了，微微生疼，手腕红了一圈。
他们一行四人就这样到了超级市场，龙堂看着冰鲜柜整齐摆放的长脚蟹、鳕鱼子、竹轮、鱼豆腐、魔芋丝……林林总总，问：
“库洛姆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我……”
“我喜欢口香糖！”
大型宠物冷不防从后面冒出来，龙堂毫不犹豫把拿着的手提篮往后一甩，击中宠物鼻梁，她残暴又甜蜜：“你吃口香糖太多了，脑浆都给黏住了。该用王水洗洗。”
眼镜少年走过来，默默拉开宠物。
“这个当我们的餐后水果怎么样？”
龙堂拎着一只橙黄多刺的玩意儿（凤梨）放在髑髅面前。
“这个啊，这个……我不大喜欢吃凤梨的说。”
女孩窘困得涨红了脸。
“哈？不喜欢啊，”龙堂把手里的东西扔回去，“看你的发型我还以为你很喜欢。”
接着材料都买好了，龙堂用一包牛肉条，使城岛狂甩尾巴地自揽苦力搬运工一职。她回头对不喜欢吃凤梨的小凤梨说：“你以后记住要这娃干事情，最有效就是食诱。”
真是的，真的耳朵尾巴都露出来了。柿本揉揉额角，说了一句，丢人。
……
……
……
在火锅差不多吃完时候，知道了小女孩的凤梨头是城岛强行剪出来的，龙堂立时在席间揪起野性少年的耳朵：“你看看你这家伙把女孩子最重要的头发当成什么了？！你怎么为什么也不顶个菠萝头回来吖！”
“没关系的红小姐。”髑髅拉住气急败坏的魔女（她也跟着柿本他们那样称呼小龙了）。
“其实……其实我也很喜欢这个发型，感觉这样我就能更骸大人距离更近。”
嘣！
断掉了。
某种一直被忍耐的东西断掉了。
“原来是这样吗？”龙堂松开手，城岛一声“得救了！”就一溜烟跑个没影。魔女嘴角带着浅笑，用悦耳的声嗓娓娓道来：
“老鼠不幸被青蛙所爱。青蛙非常愚蠢，他把老鼠的脚绑在自己的脚上。开始，他们在地面行走，一切正常，还可以一起吃着东西。后来他们走到池塘边，青蛙把老鼠带进水里，他自己在水里嬉戏玩耍，高兴得呱呱叫。可怜的老鼠却被水淹死了。老鼠的尸体浮出水面，但他的脚仍和青蛙绑在一起。鹞子从这里飞过，看见那只死老鼠，扑入水中，把他抓了起来。而青蛙也被提出水面，成为鹞子的美食。”
字里行间渗有毒素，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
“那……代表了什么吗？”
髑髅不懂，眉中心折起困扰的皱褶。
“不知道吗？找《伊索寓言》看看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讲这样残忍的诅咒般的故事。
不知名的情绪把原本还过得去的火锅宴会浸渍起来，黏糊糊的，极为扫兴。髑髅说我去把碗筷洗了，转身走去厨房，那背影颇有些怯懦的意味。
柿本送龙堂出门时，问：“红小姐你今天怎么了？”
“人到了最自私就是爱情，排他、独占欲达到最顶峰。魔女都是自我中心的生物——我看起来像个恼羞成怒的妒妇是不是？”
柿本不说，只在那摇头。
“是呢，明明高兴才是的说……为什么呢？”
她看着甚少表情的眼镜少年，微微侧着脑袋一脸困惑的单纯小样儿。
——我爱他，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他却很讨厌我，不原谅。
——连“利用”“工具”也排不上……
冗长又无趣的心底话，既多且狗血。这里不是《花与梦》的少女漫画，或者是湾家盛产的口袋书，生活上反复重演过无数乃至永恒的剧目没人稀罕，更加无需说出口。
憋屈腐烂就好。
“啪！”
微不可闻的一下，有水珠掉落。水泥地面上出现一点暗影。
“红小姐？！”
柿本回头才惊觉，龙堂红了眼圈，拉扯着自己袖口去抹眼角。
“……有沙子。”
……
……
……
柿本本来说要送她回去，一辆疾驰中鲜黄的，排量少说也有800CC以上的重型电单车①，倏然打了个急转弯，在他们跟前刹住了。
“红小姐。”
开电单车的人摘下头盔，露出粉红粉红的双马尾，“我正好出来兜风，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亲爱的小眠，并中男生团体的偶像变成暴走族，你脚下的子民会哭的。
“你来了就好，千种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
龙堂坐到车子上去，牢牢地圈抱住小眠的腰，侧着头靠在她背上。
小眠留意到龙堂情绪的波动，警告地瞪了瞪柿本才发动引擎离开。
转头回去的柿本，没走几步就抬头看见六道站在楼道中间，“刚刚库洛姆来问我老鼠和青蛙的故事，还说觉得红不喜欢她——我以为她不是善妒的人才对。”
“骸大人对红小姐太严厉了。”
“你是在指责我吗？千种。”
“……没有。”
“回去吧，剩犬一个，他又该发牢骚了。”
【十年前后分隔线】
蓝波很少去她的坟墓。下葬两年多，起初去得相当频繁，尤其是刚入土的一个月。对着墓碑不吃不喝就是一天，而且哭得乱七八糟，那时候很多事情都给他丢到一边。直到连里包恩也看不过去，把他从墓地揪出来，结结实实地教训一顿才改善（“让那个巫婆看看她教出什么软脚虾！”）。
相对地，六道去送花的间隔就规律很多。至今从未中断。
因为某个女性朋友有些特殊事情，蓝波得陪人家去郊外圣马可私人坟场。她最后归宿的所在。
万人迷的雷守见到凤梨头同事立在墓碑前低头吻着十字坠子，像在祈愿。
她的墓碑。
“小姐姐不是耶和华，你再祷告她也不可能从地穴蹦出来。好好活着的时候，对她差劲得要命；现在做门面功夫给谁看？”
乳牛少年很少这样不客气。
“我做门面功夫总比某人日渐遗忘好。”
六道弹弹不存在的灰尘，毫不顾及故人之侄这个身份地即时反击。
“忏悔愧疚负罪……这些小姐姐通通不需要，她早就对你死心了。你们关系早已两清，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所以麻烦你就不要打扰小姐姐了。”蓝波挠挠头发，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善，简直就像在说“你跟小姐姐什么都没有，甚至连Xanxus之流也比不上。”
“Kufufu……果然是同一个血缘的，有点她当年的风范了。”六道用手盖住右眼，数字从“六”突兀地转换成“三”。
第三道·畜生道
来看看那个变态都召来了什么，毒蛇，这是少不了的；蝎子，个头相当罕见地大呢；蜘蛛，成年人巴掌大小密密麻麻爬满一地，有够恶心；吸血水蛭，黏糊糊地在地缓慢蠕动着；蜈蚣，那长度比拉尔匣子那只还巨大吧！
两三分钟下来，乳牛少年被欺负得很惨。
“我要忍耐，我要忍耐……”
久违的口头禅伴着辛酸的泪水鼻涕再度出现。
“真是的，才说你有点红的影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会让她饮恨九泉的哦！”
六道摩挲着自己下巴，很认真地思考。
很认真地注视墓碑铭刻的名字。
“你看，我把你的宝贝欺负得很惨都不出来，作祟一下都好啊！……看来你真的睡得很沉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会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