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鬼谣

1、天空

　　失去天空的世界会怎么样？
　　大概是末日吧！
　　“呜……里包恩……呜……现在连阿纲……”
　　“蓝波不要哭了，你是男孩子吧！打起精神来。”
　　“真难得会看见恭弥。”
　　“下不为例。”
　　“真没意思啊，亲爱的彭哥列。”
　　“你好好睡一下，接着的全交给我们。”
　　“再见，十代目。”
　　再见，大家。

　　【十年前后分隔线】

　　“你我大家的并盛，
　　理所当然中庸最好，
　　总是形影不离，
　　健康而坚强，
　　啊啊——一同前进吧，并盛中学……”
　　“好！停……”龙堂弹出最后一个音节，停下按了一个早上钢琴键的手指，探出头对同样唱了一上午的校歌的合唱团说：“半小时午饭时间。”
　　少年少女们顿时像被从高压锅释放出来，挺直了半天的腰纷纷驼了下来，“好累啊”“饿死我了”“天啊！只有半个小时吃饭而已”伴随之类的话题三三两两地散了。
　　“每次比赛的选送歌曲都是《并盛校歌》，我大概能体谅大家为什么不想参加合唱团了。”龙堂揉了揉僵硬的手指，认真检查起上礼拜拉完负离子的头发的发梢。
　　龙堂模样不怎样。皮肤却很好浆白浆白怎么也晒不黑，还有那细直的腿。大凡女人看了都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汗。也许带着欧美血统的关系，鼻尖长着点点雀斑增加不少的可爱的程度。用合唱团的团长裕美的话说，她只要站着、不说话、不动作。绝对淑女中的淑女。活活一块贞节牌坊。只是这牌坊常换包装纸。
　　“就是合唱团的人越来越少，我才请您老人家帮帮忙，”从进入并中上学就是狐朋狗友一类的裕美，她大大的眼睛水汪汪一片，好像祈祷一样双手合握在胸前，楚楚可怜地述说道：
　　“放眼整并盛町，能有气魄和风纪委员长叫板的人，恐怕就只有你学生会长——龙堂红大人，看在我们姐妹情深份上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里不是《花与梦》的少女漫画，给我把那恶心的动作和背景都收回去！”龙堂一手捉住裕美15°往□□斜的脑袋，硬拗了回来，“‘如果这次比赛拿到冠军就再也不能干涉合唱团的选送曲目。’这样八点狗血档的赌约我再也不要来了。无论最后结果怎样，得益的还是那个短腿、自我、躁狂症兼人群厌恶症患者。”
　　“你、你说的那个‘短腿、自我、躁狂症兼人群厌恶症患者’是谁……？”
　　“不要捂着良心无视答案，你妈妈会痛哭的裕美酱。”
　　“谁是短腿、自我、躁狂症兼人群厌恶症患者？”
　　“风、风、风风纪委员长！？”
　　没人能想到云雀会出现，还是以骁勇到毛骨悚然的方式。浮萍拐像是双臂的延伸，笔直抬起。凶器距离龙堂的鼻子仅有一片儿指甲的厚度。
　　“巡逻。顺路来看看那个有胆和我订下‘如果拿不了冠军，就自愿成为风纪委员的狗’的人。”热爱学校认真维护校风校纪的鬼之委员长剔了剔眉，“龙堂会长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龙堂开始认真想象，勾出自己被打烂半颗脑袋，凄美又惊骇的怨愤女鬼形象。
　　“风真大，我有说什么吗？云雀委员长。”
　　魔王嘴边勾起残酷的微笑，扬起手。空中划过的金属的完美弧线，是日积月累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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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纪委员长太过分了！你是女孩子的说，他还真的下手。差劲！”
　　原来的校医辞职了，新的校医没来。在校出了什么闪失的童鞋们只能到医务室自我救赎。
　　龙堂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对于一只大型食肉动物来说，咬杀猎物是无分性别的。
　　医疗室门外，站着一群白色制服的学生。和风纪委员不同，他们出身全英教学的国际班，是学生会成员。聪明、骄傲、优秀……柔弱无力的好孩子。
　　“会长！我们再忍受不了那群不良少年了，居然还对您动起了手。野蛮人！”
　　打自云雀出现在并中，这里一直处于风纪委员黑色外套的笼罩下。以暴易暴的铁血政策，动辄就有免费的街头尸体陈列展，老师乃至校长校董纷纷噤若寒蝉。委员长的意志就是校规——原本管理学生事务的学生会显得尤为戚然，权力挖空，只剩下名字。全日本没有比并中更窝囊的学生会了。只有弱气、没人缘、说话结巴的书呆子才会给推上去塞枪眼。
　　这种悲惨的命运肆意运转，直到光靠午夜时分钉草人的心灵治疗，再无法平衡上任老前辈的怨怼。他们在成千上万的黄沙里，偶尔淘到了龙堂这粒金子，随之而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良将明相。
　　高唱“小白菜地里黄”的学生会的脊梁终于不那么驼了。毕业时前辈们挥泪留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鸡冻与惆怅参半的勉励。
　　真是可喜可贺……
　　“一定不能让他们嚣张下去，给点颜色他们看。”
　　说话的人是一年级的暮木，和他一副同仇敌忾的都是同年级的雏儿。龙堂揉了揉额角苦笑，稚气的孩子还不懂事，忍受不了崇拜对象遭受欺侮。长期惯用大脑解决问题，忘了风纪委员随时可以诉诸暴力，把他们的学生会“物理删除”。
　　【如果真的卯上了，云雀只用常规手段才怪呢……不过，对暴力分子来说斗殴才是王道吧！】
　　“哎……轻点，裕美。”
　　双氧水在伤口泛起柔软的粉色泡沫，一回生的眼神纯洁如生物室的小白鼠。龙堂头疼了，首先要顺小动物的毛，养尊处优的孩子们打不得骂不得；可又要让他们不能一头热血地冲去跟风纪较真，不然倒霉的还是自己……
　　她突然羡慕起某猛禽君，起码他管教下属丝毫不非吹灰之力，拿个拐子甩两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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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寺隼人是属于彭哥列Ⅹ世的第一个家族成员。虽然初见这位“Smoking Bomb隼人”，纲吉因为理想的小市民生活越来越远，被“不幸”两个石刻大字打压龟缩到墙根数蚂蚁。
　　“阿纲你们在干什么？”
　　【要毁了学校吗？】
　　“龙堂前辈？！”
　　少女的声音突兀插入，更加纲吉一头扎进绿化带避世的念头。要他怎么向学生会长解释：转学生狱寺其实是黑手党，他和他才进行了场无比惊险的对决；这位刚宣誓永远效忠自己的左右手，为了帮自己对付高年级的不良少年而把人家炸成吉列猪排？！
　　对了，还有里包恩……
　　【神啊，让我离开这颗危险的蓝星吧！】
　　“十代目这个女人也交给我！”
　　“哇！狱寺同学不要，住手！”
　　“阿纲，这个小孩是什么回事？”
　　她对养蜥蜴的婴儿皱起鼻子。
　　“他……里包恩是我的远房表弟……”
　　“喀嚓”。捷克CZ75上了膛，子弹在脚边开花，纲吉手脚并用地跳起踢踏舞。
　　“蠢纲，我才没有像你这样的废柴兄弟。”
　　“你们还不赶紧开溜，让人捉住了就于己无关了。”
　　风纪的黑色身姿隐隐可见，急促的步伐渐行渐近。同样是校园秩序的维护者，她不但对三人脱离常规的行为视而不见，还徇私舞弊。
　　“对不起前辈，我们走先一步。”
　　“嗯，拜拜！”
　　龙堂笑眯眯地挥手。
　　“哟，原来您在这里，”学生会直属的督导委员，爱梦凄煌一贯地神出鬼没，他把一个仔细密封的牛皮纸公文袋交给龙堂，“您要的‘Smoking Bomb’的资料。”
　　他眺望着仓皇逃窜的纲吉，冷笑道：“射成蜂窝的恩里柯，当了鱼粮的马希摩，还有化成白骨的菲戴利柯……现在轮到这样的残渣当候选人。彭哥列也堕落了。”
　　“泽中有火。君子以治历明时。”
　　“这是魔女的预言么？”
　　爱梦微微地笑着。
　　“龙堂会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大群黑色制服的飞机头打断他们的对话。
　　“坏孩子在打架，还用上了烟火。”龙堂踢了踢地上的落败者，特意圣光万丈地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给风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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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时候里包恩问纲吉，龙堂是什么人。
　　“你说龙堂前辈？”纲吉喝着昆布木鱼汤，“她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超受欢迎的说。说起来，从在并中读书开始我受过她不少的照顾。”
　　“是吗……妈妈我吃饱了。谢谢，不用再添了，”里包恩在奈奈转入厨房，放下粉蓝色的儿童小叉子，从桌底抽出火箭筒，说：“身为彭哥列家族未来的首领，你怎么可以老是依赖别人。太不像样！”
　　喂喂，那个是我家普通的桌底吧。什么时候变成了多啦【哔——】梦的口袋？！
　　于是，未来的彭哥列首领伴随着心中的呐喊吐糟，奔向辉夜姬的所在。

　　【十年前后分隔线】

　　吉拉多路秋天的午后，罹患忧郁症的诗人太多，连蚱蜢都装起深沉。
　　还有半年就小学毕业的蓝波扯着她的袖子说：“不搬走不行吗？”
　　高壮的意大利汉子三三五五地把房子渐渐掏空，家具盛到货车上。除了远在并盛的云守云雀以及这几年行踪飘忽的雾守髑髅，彭哥列家族第十代守护者全员到齐，温柔好脾气的彭哥列首领亦在其中。与欧洲人格格不入的体格混迹在搬运工的行列。
　　“蓝波乖，”
　　她揉了揉那头蓬松的黑发，笑着说：“因为彭哥列Ⅸ世已经不在了。”
　　“小龙这个是什么？”
　　雨守从她的房间出来，双手高高扬着一本厚重的洛可可烫花真皮相册。
　　“哦……那个啊！”
　　彭哥列首领的眼皮狠狠地跳，她那个笑容里在回味什么？！
　　守护者们好奇了。
　　“那个是我以前在并盛观察阿纲的记录。文字资料后来是毁了，只有些图片留了下来，我觉得要是这么有意思的相片也烧了实在可惜——每一次阿纲使用死气弹的姿态都有超高清晰拍下来：向京子的告白啦、第一次和狱寺见面的决斗啦、阻止自杀的山本啦、去黑手党乐园等等……对了，还有得了骷髅病那次。”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彭哥列Ⅹ世的丢脸羞辱史图片大全。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当年糗到K隆星的相片落到魔女手里，还要兔子活不？！

　　“以前的十代目……让人好怀念。小龙能给这张我吗？还有这张、这张、那张……”
　　“你随便拿好了，反正我有底片。”
　　“……囧。”27
　　首领您还好吗？

　　“噗！草莓图案……”
　　“蓝波大人喜欢这条！”
　　“……—口—”27
　　首领您怎么灰白了？

　　“要不要整理一下这些，做成一个阿纲成长录的电子相册？”
　　“这个好这个好，完成以后记得拷贝一份送里包恩。”
　　“……—__,—”27
　　首领您要沙化了么？

　　“为什么不极限地放到彭哥列主页？！”
　　“草皮头难得你有个中用的提议。”
　　“……╬”27
　　首领您头顶烧起了死气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