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七回 前进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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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森在假期的时候就会回家来，然后便不时地跟空镜和冬狮郎讲起真央里面的事情，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是阿散井恋次和吉良井鹤，再来就是还有一个叫露琪亚的女生。
现在刚好是暑假，又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空镜依旧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闭目养神，时不时打几个呵欠，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样子。
“喂！”冬狮郎终于忍不住了，“想睡回去房里睡！”
“不要。”空镜嘟囔了句，翻了个身，又朝他靠得更近了些，“这里凉快，而且我在等小桃姐的——啊——西瓜啊~~”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决定忽视掉她。
“空镜，小白！”雏森的声音欢快地传来，“西瓜来了哦！”
前一秒还昏昏欲睡的某狐狸“噌”的爬起来，瞬间便窜到了雏森身边：“小桃姐最好了！”说着便拿起一块悠哉游哉地吃起来。
“就想着吃……”冬狮郎深感无力，“小心哪天被人用吃的拐走了。”
“才怪！”冲着冬狮郎做个鬼脸，空镜又拿起了第二块。
“跟你们说哦，这学期啊我们去现世进行了虚狩实习呢！”这边厢，雏森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真央的事情来，冬狮郎和空镜互看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写着：又开始了！
“不过虚狩实习的时候遇到了真虚的袭击，”雏森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当时有好多学姐学长们都……”
“真虚？”空镜心下一惊，眼睛猛地睁大，“小桃姐有没有受伤？”
冬狮郎手一抖，手中的西瓜差点掉到地上。
“我没事，”雏森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摸空镜的脑袋，“我当时有很勇敢地帮学长和虚战斗，虽然……”顿了顿，她的神情突然愉悦起来，脸上竟带上了淡淡的红晕，“多亏了蓝染队长呢！”
“啪——”西瓜直直地掉落在地面上，砸得粉碎。一片鲜红。
蓝染……蓝染惣右介……
眼前瞬间闪过那个人温和的笑脸和那个夜晚残忍的笑意。空镜的瞳孔一阵收缩，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空镜？”雏森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愣了愣，不动声色地调整好呼吸，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西瓜不小心掉下了。”
“空镜真是的……”雏森嗔怪了一句，也没在意，“我跟你说哦，蓝染队长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他啊……”
“小桃！”就在她一脸粉红，正想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冬狮郎却毫无预兆地厉声打断了她。他皱着眉一脸铁青，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降温。然后他顿了顿，指了指托盘，语气很不爽，“……西瓜吃完了。”
“那么快？”雏森哀叹一声，站起身，跑向里面，“我再去拿些过来。”
冬狮郎叹出一口气，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空镜。月白发的女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手握得紧紧的，指节隐隐泛白。
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西边火红的天空，不由地想起刚才。那个瞬间，她的眼神像极了那个雨夜里的画面，仿佛……
失去了所有的光明。
晚饭的时候，奶奶问起雏森在真央过得如何，她自然而然地便又说起了那次虚狩的事情。冬狮郎抬头看了看她，眉毛皱成了一个蝴蝶结，然后就一个劲地开始扒饭，凶狠的模样让人不禁觉得这桌上的不是饭菜而是敌人。
“冬狮郎？”空镜顶着一头冷汗，小心翼翼地问，“我记得你每顿都有吃吧？”
冬狮郎挑挑眉，满脸不爽的表情：“什么？”
于是，她只能更小心地斟酌着问：“我不记得有虐待你啊！你就那么饿吗？”
“砰——”
“痛——”空镜抱着脑袋喊，“谁让你看起来好像饿了好几天似的？”
冬狮郎狠狠地瞪过来。于是，她只好乖乖闭嘴。
“啊，对了对了！”这时雏森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很兴奋地宣布道，“我决定了，我毕业以后一定要去蓝染队长的五番队！”
什么？
冬狮郎皱着眉，很不爽地盯了她两秒，继续恶狠狠地吃饭。
空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脸上是不同寻常的严肃。那样的神情，冷然凝重得让雏森不禁觉得时间竟有了一瞬的凝滞。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她，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空镜张了张嘴，却许久没发出声音，就在雏森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女孩清浅的话语仿佛叹息般飘散开来，“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感觉往往会欺骗我们的本心。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小桃姐。”说着她便放下筷子，端起碗离开了座位，“我吃饱了，先去睡觉了。”
不过很显然，雏森并没有将空镜的忠告放在心上，或者说是因为无法理解所以难以消化也就暂时搁在一边了。
事已至此，她除了叹气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她想她可以理解，为什么雏森那样的憧憬那个人，因为自己当初，也是那么的、感激于那双温暖宽厚的大手，还有那张温柔的笑脸。
“那么，我回真央了，等到放假了再回来！”雏森挥挥手向外跑去。
算起来，她去真央已经有五年了。大概是因为有了努力的目标，回家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短，回来以后也总是想着回去。而且头发也长长了不少，发型从原来的两个小辫子变成了现在的马尾。
她突然有点怀念当初雏森抱着她的时候辫子擦在脸上那种微痒的感觉了。空镜站在门口目送她跑远，然后抬头看了看屋顶，悄悄地从屋后跳了上去。
冬狮郎坐在屋顶上，看着雏森跑远的方向微微地出神。空镜的胸口猛地一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每次雏森回学校的时候冬狮郎总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混合着眷恋、不舍、无奈、不甘还有其他的什么感觉，空镜说不上来，只是每次看见这样的眼神总会很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仿佛心脏突然被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然而那之后便是长久的、钝钝的麻。连呼吸也感觉不到。
冬狮郎敛了敛神，微微侧头就看到了从后面走过来的空镜：“你怎么上来了？”
“因为今天天气好啊~”她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所以我——啊——来睡觉。”
“你这几年怎么好像特别嗜睡？”冬狮郎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你的九条尾巴不是已经长完全了吗？晚上不也睡得很早吗？”
“呃……”空镜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让她说“是因为你晚上总是毫无知觉地乱放灵压不仅把她冻醒了还要迫使她设好结界以保护奶奶不受影响”吗？怎么可能！于是，她只能打着哈哈傻笑，“就是喜欢睡觉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啦！”说着说着眼皮就变得有些重。
阳光真的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天然的轻纱。
空镜头一歪，靠在冬狮郎肩上没几秒就睡过去了。呼吸轻柔缓慢，带着热气洒在冬狮郎的脖颈上。他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迅速浮起淡淡的红晕。他看了她良久，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抱回房里：“这样都能睡着，果然是猪。”
晚饭前被冬狮郎叫起来，吃过晚饭后又迷迷糊糊睡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半夜了。彻骨的寒意一阵阵袭来，呼出的空气瞬间凝结成了水珠。
空镜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走到旁边看了看冬狮郎。他皱着眉，显然是睡得极不安稳。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抚平他的眉心。他的肌肤冰冷，一缕缕寒气不断地从身体里渗出，额上却又滚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滑入空镜的掌心。
“啪——”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落下，打在手心中，与那滴汗珠融为一体。
早知如此，是不是应该早点教会冬狮郎控制灵力的方法？可是，她完全没能预料到他的灵压竟会强大到如此程度。也许，确实应该劝服冬狮郎去真央了。
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空镜定了定神，替冬狮郎掖好被角，然后走到奶奶身边，跪坐在地上，毫不迟疑地张开一个橙黄色的结界。
虽然这样的灵压对她并没有任何影响，可是奶奶毕竟是普通的整，如果时间一长……空镜咬了咬下唇，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股陌生的灵压，似乎正朝这边靠近。空镜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门口，一个身影渐渐从月光下走近。那是一个女死神，蜂蜜色的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脖子上围了一条桔色的丝巾。看见她疑惑的目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死神？她来干什么？
还不等她发问，那个死神已经走进房中，指着冬狮郎悄声道：“你不叫醒他吗？”
空镜一愣，正想阻止，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冬狮郎那边，推了推他。沉睡中的男孩瞬间惊醒，睁着大大的湖绿色眼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呦！”女子抬了抬手跟他打招呼，满脸笑意。
冬狮郎一惊，急忙坐起身来：“你是白天的……”
“把灵压抑制住再睡吧。”女子却打断了他的话，“不然那位小妹妹会很辛苦的。”
“什么？”冬狮郎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空镜，“空镜，你什么时候……”
空镜没说话，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
“小妹妹很努力哦~”女子却一脸赞赏地看着她，“她为那位奶奶设了结界，不然老人家估计早就吃不消了。”
“奶奶……”冬狮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女子再一次打断了他，看着他郑重地说道：“小弟弟，你去做死神吧，像你这么强的孩子不能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你也要为了你的奶奶考虑吧？”顿了顿，她蹲下身伸手指向冬狮郎的胸口，“你听得到声音对吧？找到声音的所在之处就是了解如何控制力量的方法，而那个方法就是——
成为死神。
我再告诉你一次吧，小弟弟，去做死神吧。”她看着他，然后站起身来，声音突然又变得愉快起来，“当然，那边的小妹妹也是哦~！”
——我当然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家里还有奶奶，而且我……
“我……去。”沉吟许久，冬狮郎的声音终于低低地响起，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感，“那么……空镜呢？”
空镜猛地抬头看向他，看见他也正看着她，湖绿色的眼眸中仿佛埋藏着整片夜色。那一瞬间，她迷茫了。
——那么我呢？
她不知道。她原本以为即使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也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如果不能每天看见冬狮郎，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你们都去吧，奶奶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奶奶？”冬狮郎和空镜同时震惊地转过头去，发现奶奶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那里慈祥地微笑着：“空镜是希望和冬狮郎一起去的对吧？”她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语气柔和，“但你又怕留下奶奶一个人的话奶奶会寂寞，可是你为奶奶着想而忍耐着某件事，这对奶奶来说才是最痛苦的。”说着，她又看向冬狮郎，“冬狮郎也是啊。”
“奶奶……”眼泪在那一刻夺眶而出，空镜扑进奶奶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找到了继续前进的道路。
无论在那里等待我的是什么，我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守护好冬狮郎，守护好小桃，守护好奶奶，守护好那些重要的人们。
以守护之名，握紧手中之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七回 前进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