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程》也方

13、一点也不水的小王老师

　　自从放过烟花之后，程旻已经很久没有找过苏义尧了。她知道自己是因为赌气，却又不太明白是因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撞见陈钰涵开始，也或许是因为苏义尧沉默开始。
　　寒假已经所剩无几，程旻压抑着自己内心强烈想去找苏义尧的冲动，每天跟着父母走家串户。
　　路过初中就读过的学校时，程旻遇见了黎曼。起初程旻还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一看到黎曼那标志性的小虎牙式笑容，她就确定了。大半年的时间不见，黎曼好像变得有些文静了，不像以前那么叽叽喳喳的，她穿着黄色的羽绒服，下面配着一条毛绒绒的裙子，显得整个人特别可爱。不知与旁边的朋友聊到什么，整个人笑得很灿烂，身体一抖一抖的，帽子上的小球也摇个不停。
　　“黎曼。”程旻走近，跟笑得开心的黎曼打了个招呼。
　　黎曼闻言，整个人转过身愣了一会，看到程旻的时候，便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班长，好久没见了!”
　　“上了高中以后，我就特别怀念初中，便趁着放寒假，回来看一看。”黎曼解释道，嘴巴也抿成了一条线，不复刚才的活泼，整个人显得有些伤感。“还是初中好呀!”黎曼感叹道。
　　程旻想了想，也是如此，初中自己和苏义尧还是同一个班，还能每天一起走路回家，高中以后就算在同一个年级，学校里也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现在苏义尧身边还有一个陈钰涵。
　　许是身边有朋友的缘故，黎曼也就急急地与程旻告别，临走的时候，黎曼突然问了一句，“苏义尧现在怎么样？”
　　“他挺好的，还是很厉害。”程旻实话实说。
　　黎曼了然地点点头，又怪声怪气地问道，“那你和苏义尧呢？”
　　程旻脸红，“我们，我们也挺好的呀。”
　　黎曼倒是不在乎程旻的脸红，只是拍了拍程旻的肩膀，又作了个加油的手势，便拉着朋友走了。
　　程旻看着黎曼的背影，突然有些感动，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自己赌气的行为是多么幼稚，自己浪费了一个寒假的时间又是多么愚蠢。走着走着，程旻就突然跑了起来，寒风呼呼地灌进脖子，很冷，但她特别想见到苏义尧，特别特别。
　　一路上程旻跑得有些急，在地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得自己有些狼狈。其实明明早晚都见得到苏义尧，但她此刻就是特别心急。
　　“苏义尧。”程旻喊得很大声，此时苏义尧刚刚出门，便撞见了跑得气喘吁吁的程旻，脸上还挂了彩。
　　“你怎么了？”苏义尧有些担心，又觉得有些好笑。
　　“苏义尧，下午我们出去玩吧。”程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直直地盯着他，傻傻地笑着。
　　“好啊。”苏义尧看着程旻傻傻的微笑，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
　　对呀程旻来说，好像一切疙瘩只需要一个适宜的时机，还有苏义尧的一个笑容，都可以迎刃而解。
　　新学期的开始，高一四班的物理老师因为外出学习一个月，所以学校特意安排了另一位老师代课。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岳阳踏入教室的那一刻，程旻就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物理课一定会死翘翘了。
　　“同学们，想必你们王老师已经介绍过我来代课了，话不多说，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我是谁，现在上课吧。”
　　底下一片叫苦连天，以为新老师总会走个什么形式之类的，聊聊其他东西，谁都没有料到直接上课。
　　岳阳特别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用他中年男人特有的嗓音吼道，“叫什么叫，不想上课的都出去。”
　　全班集体沉默，整堂物理课都死气沉沉的，岳阳虽然气呼呼的，也不好表面发作，只是愤愤地推了推自己那副黑框眼镜，夹着教科书走掉了。一路上边走边念叨，“四班的学生真的是，一个个跟木头似的立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
　　程旻以为，自己只要安安分分地上好物理课就行了，没想到，从自己偶然间在物理课上与岳阳对视后，她就知道，岳阳肯定记起她了。果不其然，以后的每次物理课上，一遇到黑板上做题，岳阳的必点人选肯定都有她。程旻虽然害怕，但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了，她知道岳阳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她存有偏见。
　　“程旻，你是不是被岳老头盯上了？”张润同情地望着可怜兮兮的程旻。
　　程旻点点头，“我这一个月怕是过不安宁了。”
　　但是程旻相信，只要熬过这个月，自己努力做一个月的黑板题，一切都会过去。岳阳会重新单独任教二班，自己以后在物理课上也就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可是谁知，又是同样的剧情，岳阳分配给高一四班的物理卷子又少了一张，岳阳想都没想，直接就叫程旻去了办公室。
　　“程旻，上次的事情是巧合，那这次呢，怎么物理卷子又少了一张。别给我说不是你，可是你帮我抱卷子到办公室的。”
　　程旻百口莫辩，明明是他路上遇到自己，临时要开会才帮他拿卷子的。可是这物理卷子每次都像长了翅膀一样，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
　　“你以为我不会查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卷子少了，你们这种学生，以为偷偷拿一张我就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这次可是要记大过的。”岳阳越说越愤怒。
　　小王老师见状，连忙插口道，“岳老师，程旻不是这种学生，我觉得你肯定是误会了。”
　　岳阳听见这话，特别不屑地哼了一声，“王老师，你不知道有些学生表面上看着听话，内地里谁知道怎么想的呢？”语毕，轻轻地瞥了一眼程旻。
　　程旻本来心里就很委屈，撸起袖子正想和岳阳反驳，小王老师却先一步开了口。
　　“岳老师，我觉得你越说越过分了，事情都没调查清楚，你就这样污蔑一个学生，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小王老师一拍桌子，程旻完全看呆了，想不到平时文文静静的小王老师一发起火来，还挺有魄力。程旻移了移脚步，特别自觉地往小王老师的背后靠了靠，小王老师回头，给了一个你放心，我都能搞定的眼神。
　　岳阳虽然仍然气愤，但是气势上就明显弱了下去。“那卷子反正是她抱的，现在少了一张，不是她拿的那还有谁？”
　　“岳阳老师，说话要讲证据，你就这样空口断定是程旻做的，拿出证据来。”小王老师特别镇定，可真真是临危不惧。
　　程旻看着小王老师这么维护自己，虽然很委屈，但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
　　原来王淼在关键时刻一点也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