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寻道》卡尔斯

13、第 13 章

　　大江上，无风还有三尺浪，耀眼的大日，留下江面一片片银辉，刺目晃眼。
　　一艘大船，最精致的屋子里，五灵童子慵懒的躺着，而在他不远处，沧长老支手撑着下颚，翻看着一页页户籍。
　　捏起一枚绿葡萄，塞嘴里，噗，将种子精准的吐到角落里的木桶。
　　五灵童子咽下，翻了下身，趴着仰起脑袋问道：“长老是在找人？一路从江南寻到江北，到底寻的是谁。”为了寻人，是一直在兜转，连任务都不做了。
　　“恩，寻一个人，你不耐烦的话可以四处逛逛去，记得别滥杀人也别招惹那些大族，去吧，玩够了再回来。”沧长老瞥了五灵童子一眼，告诫道：“我寻人的事，不要和别人说，教主问道，你也不许说。”
　　五灵童子被沧长老这略带警告的一瞥，后背冷汗冒了出来，他可是知道沧长老的手段，那绝不是能够承受的，遂急道：“长老放心，晓得的，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沧长老点了点头，挥手打发他离开：“去吧，记得别太过就行。”对于五灵童子，她还是有些放心的，知道不是个乱说话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留着在身边。
　　翻身跳起，五灵童子得了特赦似的，迅速的离开屋子，边道：“那我就去岸上耍耍，过段时间再来追长老。”
　　踏在江上，如履平地，随着江流，转变步伐，速度堪比鬼魅，数个呼吸功夫，五灵童子就到了岸上，踏上土地的那一刻，回头看去，那艘大船，已经只能看到一点。
　　长长呼了口气，五灵童子拍着胸口道：“逃过一劫，刚刚多嘴了，下次再好奇也得装看不见，不然，死或许都是一种奢望。”
　　不过，沧长老到底是在找谁？
　　从江南开始寻的，一路追查到江北，她难道是江南二州人士？没听说过啊。
　　五灵童子自五年前跟着沧长老，一直是近身陪着，比起楚惠，他是更加与沧长老熟悉，不过现在回想，他好像对于沧长老的身世一概不知，就连是哪里人士，也不知道。
　　心里泛起疑虑，沧长老和别的长老不同，别的长老、护法、教众就算没有把族人亲眷带到黑天教的总部，也会就近安置，安排进黑天教，或者是以黑天教的影响，在当地做一个豪族。
　　沧长老没有，她好似没有亲人，就连族人，也没见一个。
　　整个黑天教中、高层，她是独一个的孤家寡人。
　　别人都有亲族支持，沧长老是只提携了几个助手，要不是实力确实强，这长老位置也是难以坐得安稳。
　　五灵童子心里猫挠似的，对于沧长老在寻的人很是在意，想去探究，寻的究竟是谁，与沧长老什么关系，会是亲族吗？
　　不过一想到沧长老的手段，就打了一个哆嗦，五灵童子暗自嘀咕：“算了算了，不要知道的好，万一将沧长老惹到了，小命就不保了。”
　　脚尖一点，跳到树上，五灵童子连续点跳，快速的从这岸边小树林里离开。
　　抛开脑子里的好奇，五灵童子这时候只想着去城镇里耍，他好几天被限制在船上，沧长老上岸调查，也没带他，他又不敢偷溜跟去，这几天是憋狠了，现在有了机会，准备好好耍耍。
　　而留在船上的沧长老，继续的在查户籍，这些本来应该是极为隐秘的户籍本，是沧长老凭借黑天教威名，以及她本身金丹境的修为，而逼迫那些官吏将这些户籍本抄录一份。
　　她一路追查，从江南二州，到江北，很多时候都断了线索，不过她并没有放弃，每一个县，每一个县的逐步排查，将断了的线索又联系起来。
　　现在，终于是初步锁定了。
　　搁下户籍本，沧长老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嗡，腾起一团诡异火焰，毫无温度，扭曲着焚毁所有的户籍。
　　她不想自己的追查被别人知晓，如果被人知道，会有麻烦。
　　走出屋子，来到甲板，吹着江风，沧长老吩咐人端来案几，她席地而坐，拈起一块鱼脍，加了点细盐。
　　这是江中得了机缘的鲤鱼，吞吐元力有段时间，在异化，是五灵童子所猎杀，献给沧长老食用的。
　　因为吞吐过天地元力，这鲤鱼肉质极为不凡，更为赞叹的，是那股鲜味，仅仅一点点细盐，吃起来也是让沧长老心满意足。
　　食用完令她极为满意的冷脍，吹着江风，沉思起来。
　　根据户籍本以及其他途径的消息推测，沧长老已经能够初步判断要找的人在哪个地方，她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寻，还是说先去孤山解决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
　　她出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杀了她人的小道士，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而暗地里寻人，她知道，瞒不过那个喜欢一切都掌握的教主，但，她清楚，对方就算是想探查清楚，也不会急于一时，毕竟是不想惹怒她。
　　黑天教教主虽然稳压一众长老，实力可以算得上是教中最强，不过，这并不代表对方就能为所欲为，教中的长老，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只要黑天教主不想黑天教分崩离析，那么绝不可能去触怒任何一个长老。
　　想寻的人，就在那一带，应该不会离开，而孤山上的小道士，却不一定会一直在，说不定听到风声就会逃跑。
　　思虑到这一点，沧长老打定主意，先去寻那小道士麻烦，提了小道士回教中，一个筑基期巅峰的道士，对于她来说，也是很有用的。
　　掐起一个印决，沧长老施展手段，向玩疯了的五灵童子发出命令，让对方直接往孤山去。
　　在城里厮混的五灵童子，本来是正要潜入一户人家，扮作小童，与那户人家的小童嬉戏，突然接到命令，生气的他，手一勾，院子里的井喷涌出一团水，并且汨汨不断的喷涌。
　　孩童惊恐的大叫，但紧接着，便发不出声音，那些喷涌出来的水，将孩童裹住，水往孩童口鼻里灌。
　　五灵童子身子往土里陷，借助土遁，往孤山方向赶。
　　“咳咳、咳咳咳、呕~”孩童面色发白，咳嗽不断，四肢瘫软，趴在地上，浑身湿漉漉，刚刚就在要死的刹那，那些水退去。
　　孤山下，五灵童子坐在一棵松树上咬着糖葫芦，等候着沧长老的到来。
　　糖球咬一半，停了下来，五灵童子手一指，指尖腾起一团火。
　　“去！”火焰化作网状，冲着前方网去。
　　嗤~嗤
　　火焰包裹住一片雾气，高温焚烧着这些薄薄的雾。
　　雾，看似很薄，却源源不断，这火网，却是在雾气不断侵蚀下，火焰渐渐变小，直至熄灭。
　　“呼~”五灵童子丢开手里的糖葫芦，身子一跳，半空中张开嘴，大呼出一口气。
　　大风卷起，沙子飞扬，小型沙尘暴呼啸着向前方薄雾里卷去。
　　滴答、滴答。
　　空中凝聚暗沉的乌云，豆子大小的雨滴往下掉落，哗啦啦，天空像是破了个洞，雨水直接往下倒一样，伴着狂风。
　　五灵童子眉头皱起，看着自己施展的术法沙尘暴被雨水打湿，一点威力都不能发出，心里很不爽，这来人实力看来不弱。
　　手指勾动，流落下来的雨水向五灵童子身边汇聚，抬起头向空中乌云道：“哦，让你尝尝你自己的雨水吧。”
　　水流宛如倒冲的瀑布，向着半空中的乌云冲去。
　　在冲到一半的时候，水流停下，五灵童子脸色一变，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水流的控制，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乃先天五灵之体，对于五行天然亲和，几乎不可能被剥夺五行术法控制。
　　“神祗？”下一刻，五灵童子就想到了自己对阵的人身份，除了神祗外，他不信还有别人有这能力从他这里争夺控制权。
　　跳到地上，在滚动的水流往下冲击的时候，五灵童子陷入大地之中。
　　躲在大地里的五灵童子，盼着沧长老赶紧过来，他与这个神祗来回斗了几次，清楚知道对方的实力，他想胜，很难，不如就躲在大地里等着，只要沧长老过来，这个神祗根本就走不了一招。
　　云母出手，方易之是一直看着的，对于那个小童的种种手段，都进入眼帘，看着对方连番施展五行术法中的火、土、水，并且连咒语都没念，就能随意施展，猜测对方可能就是先天五灵之体，看着对方陷入土里。
　　方易之提着桃木剑，从山上下来，抬头对着半空的云母道：“你回道观里去吧，这里交给我。”
　　半空乌云散去，方易之沉下心神，以剑心感应。
　　哦，在这里。
　　心悸，五灵童子在方易之下山那一刻就有些慌了，而在这时，被对方锁定，身子直接僵硬不能动弹，那剑意若有若无，但却不容忽视，五灵童子心道，天要绝我！
　　方易之叹息一声，抬剑往左前方一刺，剑尖迸裂出一缕磅礴的剑气，剑气里是潮涌的剑意，这是大江弄潮剑诀里的一招。
　　五灵童子闭紧双眼，牙齿打抖，脑海里想着，这次是栽了。
　　青葱玉手探出，如拈花一样，将这道剑气拈在手里，突兀出现的曼妙女子，另一只手一招，将五灵童子从大地摄出来。
　　逃脱一劫的五灵童子紧紧抓住女子袖子，激动道：“长老！”来得真及时，就差一点，自己就要命丧此处了。
　　方易之看着出现的女子，探查出对方金丹的修为，脸色一变，全神戒备。
　　沧长老抚着五灵童子的脑袋，笑盈盈的看着方易之，道了句：“真好，真巧。江北第一剑客，少年修士，好。”拎着五灵童子，沧长老如同她诡异的来，诡异的失去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