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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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今天周三，既不是周一、家在岛外的要开车进岛，也不是周五、家在岛外的要开车出岛，利源大厦的停车场地上和地下都没停放很多车。不过，比起空旷寂寥的地上停车场，地下停车场的状况就好多了，毕竟躲在黑暗隐蔽的角落里可以做很多事。
廖佳梦紧张地四处张望，她十分确定监控拍不到这个位置——即所谓的监控死角。但她依然止不住紧张，怕被拍到，也怕路过的车主看到。
她全身紧绷着，一呼一吸间都让她身下的男人爽到头皮炸裂。
“宝贝儿，放轻松……”
廖佳梦知道时机到了，用娇媚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诱惑道：“听说姜爱的爸妈牵扯一场车祸。六年前，她爸妈在车里吵架，还动手，好像是她妈妈抢方向盘了。当时车就停在路边，一不小心跟后面的货车撞上了。明明是她爸妈的错，交警却判追尾，把过失算在货车司机头上了……”
男人深呼吸：“追尾确实是后车的过失。”
“哎呀你听我说嘛！”廖佳梦起伏着咬牙道，“这件事当时就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如果我们能够利用一下，再把之前的抄袭和出轨的料放出来，就算不是全网黑，至少也能让一拨人脱粉。”
男人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三番四次搞她？”
“深仇大恨？”廖佳梦娇声笑了笑，“我只是把她从我手里夺走的，再拿回来而已。”
“我看她对你挺好的，不是还给你订蛋糕了吗？”
“她那是装好人！真把我当傻子了。”
男人沉默片刻：“要不等过段时间吧，最近风头紧。”
“哎呀！”她撒娇。
“嘶——”男人笑着投降，“好好好……再黑她一次……这一次绝不让她逃了……不过，你得再跟我玩一次蜡烛。”
廖佳梦眸色一暗，转瞬娇嗔着捶他：“坏死了。”
8点45分，廖佳梦穿戴整齐下了车。她从负一层坐电梯上楼，这一部电梯是观光梯，随着电梯攀升由黑暗旋即光明，阳光打在她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每天上班的人多数踩点到，此刻的电梯没载几人，不必层层停靠，很快就到了14楼。她走出电梯，正好遇见从公共洗手间出来的田晗。两人笑着问好，随便聊了几句，快到公司大门前的时候，田晗突然神神秘秘地说：“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九点半有时间吗？”
难道是新业务？廖佳梦当即点头：“好。”
“嗯，会议室见。”
工作室人手少，谈业务几乎全靠殷姐，而她谈的通常都是小单子，田晗才能拉来大单。田晗的大单虽然不多，却有质量得很。廖佳梦上周就听说有个专写古言的作家要出十周年纪念版大合集，如果真的被田晗谈到手了，必然是要交给她的！
想到这廖佳梦忍不住笑了一下，被旁边的男同事看见了，男同事问她是不是男票求婚了，廖佳梦娇嗔着卖关子道：“不告诉你！”
时间眨眼飞逝，给昨天的作品完善完善也就过去了。她心情雀跃地等到了九点二十五，最后五分钟，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端上水杯细声哼着歌进了会议室。一开门，没想到姜爱也在。
“坐。”
看到姜爱嘴角含笑一副大老板的模样，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基本的和气还是要维持一下的，她鬼使神差地坐到姜爱对面，问道：“田晗也有事情跟你聊？”
姜爱呆滞一瞬，道：“不是她，是我，我想跟你谈谈。”
“你？”廖佳梦浅笑着说，“说吧。搞这么神秘干嘛，让田晗找我，我还以为我最近做错什么了呢？”
姜爱低语道：“我也想问问我做错什么得罪你了。”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廖佳梦腹诽，眼见姜爱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投影幕。这时她才注意到投影幕在她进来前就开着，姜爱点开的其实是一段视频：
黑暗的小房间里空无一人，没多久，有人走进来了，从身形可以看出是名女性。这个人没开灯，径直走到书架旁。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打开堆放的画，再小心翼翼合上，谨慎到每一卷摆放的状态跟动手之前如出一辙。想来是没找到她要的，转瞬她便把目标转移到了电脑上。电脑开启，迎着光，露出廖佳梦的脸。
“很多人都说大学是亚社会，大概因为我读大学的时候太闷了，几乎没有社交，对社会的感触也不是很深。所以进了公司，就要被教做人。”姜爱放下遥控，看着投影幕道，“好在我还算细心，对自己的东西一清二楚，只要有人动过，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廖佳梦声音暗哑，听得出嗓子很干，她端了水杯进来的，却想不起要喝。
“刚进公司不到一周吧，当时不知道是你。我这个人好奇心重，索性买监控来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辛苦你了，半夜十点多不回家，就为了给我整理办公室。”
廖佳梦脸色刷白，冷笑道：“说什么风凉话！既然早就发现我动你东西，为什么到现在才拆穿？”
姜爱道：“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好对质。”
廖佳梦沉默不语，姜爱继续说：“我猜你一开始也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动手脚，所以在我安装监控之前，画作没有任何损失。之后，也就是监控第一次拍到你的这次，你想毁了合约期的画，让我没办法按时交差。却没料到，我把画都带回家了。加上电脑设置了密码，你解不开，结果以失败告终。”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猜测不能当证据！”廖佳梦已经开始慌了，拿着水杯的手止不住发颤，“我当时，当时太晚回家……工作室的大门总要锁吧，就进来找钥匙。”
“你撒谎，”姜爱淡淡一笑，“大门的钥匙共有三副，都在最初组成工作室的人手里，你是其中之一。而且那天最后离开的人是我，我用田晗的钥匙锁的门，当时可没看见你啊。你在我走之后，才进的公司吧。”
姜爱拿起遥控切换视频：“这是第二次——你损坏不了画，索性从源头入手，把我的颜料掺了别的东西。我不清楚掺的是什么，不过我做了一个实验，发现画出来的东西不到两个小时就会在纸上彻底消失。”
廖佳梦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往姜爱那边看去。
她早有准备，只见她用掺过东西的颜料在纸巾上抹了一下，随即道：“要不要一起见证奇迹？”
第二段视频并没拍到廖佳梦的正脸，然而她已经无力反驳了。她的脑子很乱，想起自己半年以来一次次陷害姜爱，却都没成功，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比姜爱早进工作室，受到的待遇却远不如姜爱，捡的都是姜爱剩下的！凭什么姜爱总是那么幸运，次次抢在她前面！凭什么？！
“为了避免内部竞争，我们负责不同渠道。”姜爱轻笑一声，“话题绕回到开头了，我究竟做错什么得罪了你？让你从我进工作室开始就针锋相对？”
廖佳梦瞪向她：“难道你不该先反省反省自己吗？你也说了，我是最初进工作室的，我是元老！你一个后来者凭什么骑在我头上？！”
“就凭她是股东。”
田晗慢悠悠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麦记的早餐，不管在座的两人何种脸色，她坐下便开吃了：“我大四创业，大部分的钱是外界投资，还有一部分……大约四分之一，来源姜爱。”
廖佳梦一愣，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她一直以为姜爱跟田晗是朋友，田晗有意偏袒她。
田晗雪上加霜道：“而且啊，很多业务是姜爱自带流量，甲方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愿意跟我们展开深入合作的。”
廖佳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流光溢彩堪比霓虹灯。她感觉左胸里似乎静悄悄的，但同时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喊：“你做得没错！不要屈服！”
那个声音喊到力竭，好久，她听见姜爱忽然问道：“我进工作室没两天你就动手了，说明梁子不是那时候结的，应该更早吧？”
廖佳梦深吸口气，扬起下巴，眼睛看着头顶的白墙，点头道：“两年前的事了，或许你都忘了。陈布列松连载了一本平行时空的小说，在网上迅速火起来，出版前编辑就跟我聊封面的事，结果直到出版都没敲定。后来我才知道，封面是你画的。”
姜爱道：“你以为是我抢了你的单。”
田晗咬着咖啡的吸管插嘴：“陈布列松不是你在大学交的唯一的朋友吗？”
姜爱嗯了嗯：“封面和书里的两幅插画，是我送给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廖佳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所有的复仇行动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笑话，她像跳梁小丑，极尽卑微地向现实鞠了一躬。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廖佳梦扯出一个笑，试图保留最后的颜面，大方得体一些。
田晗看了看姜爱，姜爱毫不留情道：“你嫉妒心太重，留不得。”
“我还以为你会说几句好话。”田晗擦了擦嘴，拿出口红快速补了一个妆：“我的想法跟姜爱不谋而合，我这是小庙，容不下你这样的宫斗大神——你放心，对外我不会公开发生了什么，你就当做正常离职就好。”
“劝退啊，”廖佳梦点点头，“比开除好，至少简历上好看一些。”
廖佳梦中午就离开了，姜爱后来再也没见过她。当晚，为了安抚民心，田晗请工作室全体员工吃饭。
聚会上，姜爱又喝醉了。不过这次不是田晗把陶千凛叫来的，是她自己打的电话。
她比之前那次乖多了，没喝到出租车都不能坐，回家后也没耍酒疯强迫陶千凛喝酒。陶千凛把她抱到床上，去卫生间打水给她擦脸，进卧室时人已经睡着了。
“酒鬼！你倒是把酒量练练啊。”陶千凛嗤笑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才给她擦脸擦手。
姜爱今天没化妆，脸色没那么苍白，不知是不是酒气，脸颊微微发红，光下皮肤吹弹可破，像个瓷娃娃。
壁灯是可调控的，开关就在床头，陶千凛伸手调暗了几度。他不着急回去，想再看姜爱一会。
一模要等年后才考，放寒假前他要应对学校的期末考试。这几天忙于复习，他跟姜爱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他知道姜爱想他了，才会在酒后给他打电话，不明显地撒撒娇。
冬天的新屿比较干燥，姜爱又喝醉了，半夜必定会被渴醒。陶千凛起身去卫生间处理了擦洗用的毛巾，途中拐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再回卧室，就看到姜爱的手机屏幕正亮着。
手机设置的静音，陶千凛拿到客厅接通。
他没说话，对方先开的口：“好久没聊，我的电话不愿接了？”
陶千凛道：“我不是姜爱。”
“噢，是你啊。”田立笑道，“姜爱还好吗？”
“她很好，已经睡了。”
田立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陶千凛坐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别啊。别因为我是男性，就拒绝跟我聊天。”
田立轻笑一声：“你想聊什么？事先声明，关于姜爱的病情，我无可奉告。”
“不聊她，今天聊聊你。可以吧？”
“请说。”田立的语气始终平淡如水。
陶千凛开门见山道：“之前跟你视频，你给我一种……姜爱既视感。准确地说，你们说话的语气、待人的态度极其相像。比起田晗，你们更像亲兄妹。”
“哦？”对于这种言论，田立似乎非常感兴趣。
陶千凛继续说：“后来，我和姜爱相处一段时间，渐渐我又否定了这种判断——并不是你像姜爱，而是她像你。”
电话里寂静无声，陶千凛自顾自道：“田晗说姜爱小时候性格开朗外向，更喜欢体育活动，绘画是她爸妈让她学的。她爸妈去世以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画画，亲自给自己戴上枷锁。后来她主动找你，你帮她把枷锁取下了，然后又给她戴上叫‘田立’的面具。很多时候她像你一样几乎没有破绽、不存在情绪波动，就像外表友好的冷血木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让你这样……保护自己。”
适时，骤然叮一声响，像极了勺子碰撞马克杯的声音。陶千凛不知道，此时的田立记起了一个人。那个人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性取向，又在他鼓起勇气出柜时背叛了他。他提分手，负气离开，再然后，过马路的时候他的身后发生了车祸——那个人死了。
“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我劝你去看心理医生。”
“另外，为了不再令你为难、背离职业道德，以后她再需要咨询，我会为她找别的咨询师或者医生，不会再麻烦你了。”
他会亲手，帮她把面具拿掉。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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