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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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样吗？”
“……很难。”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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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是她能看见的所有，所以早在一切的开始，她每天都会下楼散散步，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花园。
今日一如寻常，傍晚的风温柔地拂过脸颊。
她低头看着昨天从护工姐姐那里得到的书，认真的样子一丝不苟。
这天，罕见地，长椅的另一边却坐上了一个小女孩。
她敛着眸，没有分过一丝目光，皱着稚嫩而秀气的眉头，手中笔一步一步运算着复杂的算式。
旁边那个小女孩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却越来越有些烦躁。
——只因为过于敏感的内心实在无法忽略那个人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皱着眉，今天格外快地停下了笔，平淡而死寂的目光望向了长椅那边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那孩子被忽然望来的一眼吓了一跳，抖了抖，在她越来越冰凉的目光之下，结结巴巴道：“我……我是第一天到这个医院……想来，来，逛逛，就……就看见了你……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很厉害……”
她耐着性子听完了这番缓慢而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死寂的眸底没有任何波动。像这个医院里的无数孩子一样，即使她会偶尔看书、散步、学习……她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她很快又低下了眸，没多少思考就扔下了那本充满了复杂算式的书，拿起手边另一本满是字的书看了起来。
“那个……那个……”那个孩子吓得不轻，对自己身处的地方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对，对不起……打扰到你……我只是，我只是……”
她捧着手中的书，没有半分动静。
那孩子被她的目光惊吓的劲儿还没过去，怕得不行，闭上了嘴，但实在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向她的方向挪了挪。
又挪了挪。
又挪了挪。
她冷冷一皱眉，那孩子吓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见她又舒展了眉头，这才松下一口气，随即沮丧地低下了眉。
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很久，夕阳落下，她如常地拿着书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走出去很远，那长椅上的孩子才终于敢再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走过医院洁白的墙隐没不见，这才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晃了晃小小的脑袋，自责难过得快要冒出泡来。
晃了几下，忽然发现，长椅那边静静躺着一本书，是那本刚刚孩子百般挪蹭想要看到的书。
孩子怔住了，猛地抬头看向刚刚她离去的拐角，有些忐忑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在忐忑着伸手拿起那本书时。
还是忍不住软下眉眼，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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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一个剧烈的摇晃，寸时猛地惊醒。
医院，白墙，长椅，夕阳，一个陌生孩子，和自己。
让人心生恍惚。
寸时闭了闭眼又睁眼，很快甩脱了那个不正常的梦，眯眼看向对面，那个人正安静地睡着。
身边一向大呼小叫心底却清楚得不行就喜欢做作的林别也睡了着。
窗外一片暗黑，只能勉强分辨出轮廓。驾驶座上顾遇还清醒着不敢停歇地开着车。
城区的路已经全部堵上了，他们只能绕土路去找那个营地……然后苏纵也许就会送她回实验室。
那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基本的保障。
虽然……
寸时向窗外扫望着的目光忽然顿住，放慢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某个地方。
有哪里不对。
——在飞掠而过的荒凉风景中，有一道黑影始终不依不饶地紧跟着飞驰的面包车！
——明明离开了医院，却还是没逃过这个怪物。
寸时并不慌乱地低下眼看了看自己尚且包着绷带的掌心。
——即便她在上辈子学习并实践了那么多对付丧尸的技能，可现在的她也只是空有学识，脆弱得如同一捏而碎的薄纸。
命如薄纸。
所有人都一样，公平公正。
还来不及思考太多，面包车忽然一个刹车猛地停了下来。
车上睡着的两人被这忽然的颠簸惊醒，林别却罕见地没有大惊小怪，睁眼的一刻下意识地看向寸时，只看见了那一双静默的沉黑双眼。
“怎么了？”苏纵按了按太阳穴，向驾驶座的方向低声问道。
“车前面挡着几个人……”顾遇有些犹豫地回答。
苏纵意外地倾身望了望驾驶座前的挡风玻璃。
漆黑的夜色里有几个离车极近，挥舞着手臂的身影，似乎是怕出声会吸引来周围的丧尸。细数之下整整有五个人，将前进的路堵了个严实。
外面那个怪物明明已经追了上来却悄无声息。
寸时知道，它不会轻易动手。它想要的东西在自己手上，那也是自己专门为它制作的。大蛋糕和小甜点它都想要，所以自然要先抓住蛋糕，才好分下心圈养甜点。
寸时握紧了衣兜里的一管药剂。
——经过自己再一次改造过的“海焰”。
是生存还是死亡？
“……要带上他们吗？”顾遇皱着眉问道。
苏纵敛下眸还未回答，寸时动了动身子，却是抬手拉住了车门的开关把手。
林别一惊，猛地扯住了寸时的袖子，对着她摇了摇头。
寸时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短暂的对视中，林别已经明白了寸时的意思。
林别沉默着，半晌，字眼从牙缝中一个一个崩出。
“碾、过、去。”
苏纵一惊，偏头看向林别。
那张一向嬉笑不停没个正经的脸第一次冷如寒川。
寸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林别轻轻摇了摇头。
林别咬紧了牙，仍然没有松开手，只是道：“不值得。”
寸时依旧摇了摇头，轻轻写道：人命不是这么算的。
——那要怎么算？一个人换一群人？还是你只要那一个人？！
林别顿了顿，拉住寸时，偏了偏头低声道：“苏纵，叫他开车。”
苏纵沉默着，没有答话。
“开车！”林别彻底冷下眉目，寒声道，“从医院出来的一整条路我们后面都跟着一个怪物！现在她想出去一个人解决它！一个人解决！你们懂吗？！”
“呲——”
苏纵还来不及表态，车顶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响声，车身剧烈地摇晃着！
“——开车！”林别大喊道。
顾遇咬了咬牙，还来不及挂倒车挡，寸时已经挣脱了林别，车门被“哗”的一声拉开！
“你疯了！”林别眼睁睁看着因为自己不敢拉住她而下了车的寸时，厉声喊道。
寸时哑着嗓音对着车前愣住的五人喊道：“上车！”
与此同时那怪物也发现了下了车的寸时，扣住车顶的爪子一松，猛地翻身下地，黑暗中一双幽绿的眼睛望向了寸时。
苏纵一跃跳下了车，趁怪物还没有戒备，利用极近的距离，一枪直接击中了怪物的头。
血腥四溅。
那怪物四分之一的头被子弹打碎，爆裂成满天血花，随即，那仅剩的四分之三个头缓缓转了回来，看向了苏纵。
寸时嘶哑的嗓音大喊道：“跑！”手中紧攥着“海焰”猛地扎在了怪物的脖颈！
翠绿的试剂翻涌。
怪物吃痛，放弃了苏纵，一爪挥向寸时！
寸时当机立断松开了拿着试剂的手，腰身一弯躲过了这一致命的抓挠，与此同时侧过身就地一滚躲过了怪物的第二抓，怪物两击不中愤怒地仰天嘶吼一声，扑向了寸时。
“阿时——！”苏纵大喊道。
寸时似乎预料到了怪物这一扑，就地侧身一翻再次躲过，趁怪物落地一瞬间的僵直期，又是一管翠绿的试剂扎在了怪物的脖颈！
两管试剂连续扎在怪物的脖颈，缓缓随着怪物的血流融入它的全身。
但是寸时知道，这还不够。
这些药生效至少还需要两三个小时，自己根本不可能拖这么久。
正当寸时松开第二管试剂之时，千钧一发怪物的利爪瞬间袭到眼前！
“砰！”
苏纵的第二枪向着怪物剩下的四分之三个头颅唳然飞来。
怪物放弃了眼前的寸时，警觉地侧身躲过了这一枪，却没想到这一枪竟打碎了它颈边两管尚未完全融入体内的“海焰”。
翠绿的试液飞溅，在空中炸开一朵美丽的花。
“吼——！”
怪物猛地抬起一只爪子捂住了剩下的一只眼，吃痛地大吼，另一只爪子在空中狂乱地挥舞，已经陷入了狂暴的状态。
寸时见此状况，终于将一直放在衣兜中的东西远远扔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怪物竟然放弃了寸时，反而追着寸时扔出的东西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了它！
跑了过来的苏纵拉住寸时的手将她推向了车的方向，错身而过之时嗓音很轻地说道：“快走。”
那怪物凌空接住了那晶莹的开了一个小口的玻璃盒，暴力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块肉，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之后，猛地转头又望向了已经快跑上车的寸时。
——多美味的气息。
苏纵见此目光一冷，执着枪，挡在了寸时的身前。
那怪物再次飞跃而起。
“——砰砰砰！”
连着三枪，一枪打头，两枪打腿。
没有了与之缠斗的寸时，苏纵开枪利落而果断。
那怪物却在空中将身体蜷缩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体积，躲开了这飞速的三枪。
——快走快走快走快走！
苏纵一步未退，扣动扳机又是两枪打向怪物，再想扣动扳机之时，一个弹匣已然打空。
怪物已经近在眼前，带着血气的锋锐指爪离脖颈只有咫尺之距。
那一刻电光火石，苏纵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亡。
有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了她。
那个一向瘦弱的人此时的力气却不可思议的大，带着无法形容的坚定与稳固。
身后的人将她拉回了车门前，从背后拥抱住了她，微微有些加快的呼吸轻柔拂过耳边。揽在腰间的双臂猛地施力，将她抱进了车里。
“开车！”
林别见此立刻下令，声音冷得冻人。
顾遇一脚踩死油门，小面包车猛地冲了出去。
苏纵在拉上车门之时还有些恍然。
——这一切都是她从未想过也从未经历过的。
——末世，丧尸，怪物。
——和这样的寸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