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窗——长夜灯》哲学少年

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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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南阳一把拉住他的拉杆箱，阻止他继续往前走：“你不打算和我说一下你的计划什么的吗！”
　　“打算啊，不过我们到了也能说，坐飞机过去三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开车至少得两天呢。”黑泽看着南阳的不可理喻的表情，耐心解释道：“而且现在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你已经影响我一次食欲了，还想干嘛？”
　　“吃饭啊，我也想吃饭，一起啊，教授？”南阳有一瞬间竞觉得气到想笑。
　　然后那天中午，黑泽优也大教授真的就在自己学生目光的洗礼下，安安静静地去食堂要了两盘菜一碗饭，安安静静地吃着。
　　范特列夫在门口生生等了个把钟头，才把南阳给盼出来，他风尘仆仆地走过来，眉头拧得像打劫的，和旁边的悠哉游哉的黑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泽优也倒也不客气，拉开后备箱就往里面塞东西。
　　“你干什么呀！”南阳着实被他的脸皮惊了一惊。
　　“别那么小气嘛，”黑泽自顾自地忙活着：“反正你也要去机场，捎我一个呗。”
　　“滚，自己打车去！”
　　黑泽一听立刻板起了脸：“你个不肖徒，有你这么和你师傅讲话的吗？”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这是一个想把你脑壳砸开的人的车，你敢坐？”
　　“你没事砸我脑壳干嘛？”黑泽看精神病似的看了他一眼，拉开后车门，把车座上的行李往里推了推，留出个位子坐下，关车门的时候见南阳瞪着眼睛抓着车门不松手，只好无奈地：“行行行，你要实在想砸，回来我让你砸还不行，你记得给我缝上，缝好看点儿啊！”然后又伸手拽了两下车门，还没拽动。
　　“南哥，这怎么办？”范特列夫慌张地指了指身后拽不动就不拽了像大爷一样坐着黑泽。
　　南阳一边嘟哝着弄死他算了，一边用力把后门砸上，转念一想，妈的自己车又有点后悔。
　　“斯基，你看见我眼镜了？”他这才想起来找找他的眼镜。
　　“对啊，南哥，你早上就没戴。”
　　黑泽把手肘支在一堆行李箱上，抱怨道：“哎呀！不就是眼镜吗？又不是看不见了，赶紧开吧，一会误了飞机了！”
　　妈的，真想给他扔下去。

　　房车行驶过林间的山路，赵继靠在软沙发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一个块头很大的新兵就端着一盘面包向他走了过来，他抬了抬眼皮，盯着盘子里的面包瞅了一会，道：“还是不吃。”
　　“嗯......”大块头脸色很差地点点头。
　　“他是想饿死自己啊？”赵继按了按鼻梁，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大块头支吾起来。
　　赵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话说。”
　　“他说，他说......”大块头把一张黑脸憋得通红：“他说他吃面包不吃面包边，得把边用刀给切掉，还有......他说，他只吃雷子给他送的，他嫌我，长得不好......”
　　“......”赵继本就疲倦的脸上瞬间黑了一个度：“谁他妈给他惯的一身臭毛病！”
　　再一边鼓捣电脑得何雷闻言抬起了头，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是喜是悲，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赵继：“继哥......”
　　“你去给他切边送过去！”赵继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暴躁了，一定是他太困了。
　　“他，他不能肛我吧......”何雷小声说。
　　“他肛你干嘛！他就是没事给我找不痛快！”赵继瞪着眼睛吼道，他眼下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本来是怕那小子晚上不老实，弄出来点什么事儿和他们同归于尽，才让他睡在自己旁边，结果人家非但没这想法，反而跟精虫上脑一样在他旁边发骚。
　　“气死我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赵继连忙喝了一大口冰水压压火。
　　“继哥，你忘了祁远山那事儿了吗？当时那个人妖组长非要对他那啥，结果直接被人家废了命根子啊！我还年轻呢，继哥，我还没女朋友呢......”何雷感觉自己再说一会都能哭出来，连忙把手里的餐盘往赵继面前推了推。
　　“那就饿死他算了！”赵继瞪了一眼房车里唯一带门的房间，恶狠狠去了厨房给自己倒水。
　　何雷望了望他决绝的背影，动手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顶着一张要上断头台地脸，悻悻地去给楼上那位大爷送饭。
　　赵继也厨房探出头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抬眼望着那个房间，心想睡眠不足真的不容易控制情绪，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何雷进去还没一会儿，里面就爆发了一阵劈里啪啦地砸东西声，赵继心里一惊，他上了年纪熬了一宿本来就有点心悸，现在他妈的跳得比平时快一倍，他不禁开始怀疑那姓聂的畜生不会真对他的小侦察兵干了点什么吧？
　　“我操你大爷的！姓聂的你个不要脸的玩意！”
　　“你丫有本实别他妈的躲啊！”
　　“过来比比！谁他妈的鸡儿小了！个臭不要脸的！”
　　赵继：“......”
　　大块头：“......”
　　十分钟后。
　　衣冠不整的聂筠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角，两条长腿大大咧咧地摆着，素白的脸上有一个五个明显的指印，多半是被何雷打了一巴掌。
　　何雷脸红脖子粗地光着屁股遛鸟，一手挥舞着内裤，一手冲聂筠比中指，嘴里还胡乱嚷嚷着“比比！比比谁大！”，赵继嫌丢人一脚给他踢下去了。
　　赵继黑着脸拿起绳子，一步步向聂筠走过去。
　　聂筠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面包渣，看着赵继一弯眉眼，讪讪地说道：“不好吧......上来就捆绑......这么重口的，而且我打死都不做零号的。”
　　“别他妈废话！老子要绑你！”
　　楼下。
　　何雷在冷静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丢脸的举动，一边羞愧欲死地提着裤子，一边把大块头撵去车头。
　　赵继黑着脸下来，眼下两个黑眼圈愈发的浓郁起来，他冷冷地瞪了何雷一眼，双手握着水杯坐到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水。
　　“继哥，”何雷提上裤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白龙......都这样的啊？”
　　赵继抬抬眼皮：“个例。祁岚比他正常多了。”
　　“祁岚，你抓捕祁岚的时候我好像还没跟着你混，她是什么样的人啊？我现在对他们家的基因特别好奇！”
　　赵继咽下嘴里的水，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出了两下：“金刚芭比。”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能徒手拆车门的那种。”
　　“那你打得过她吗？”
　　“打得过我还至于费那么多口舌动用我爹的关系给她软禁起来啊！”
　　“......”

　　南阳一行人抵达M市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了，天却早就黑透了似的，乍一看倒像九十点钟，他提了提差不多手中空了一半的行李，又想到过安检的时候扣下的那些，还有不少从夹层里发现的打火机。
　　臭小子......
　　“去，打个车去。”黑泽扬了扬下巴，示意南阳去打车。
　　南阳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痒痒，他对聂筠都没这么大的容忍量。
　　黑泽裹紧了大衣，哼哼了一句：“真冷了啊。”然后把手里的行李递给南阳，自己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揣进怀里。
　　M市位于国土的最北部，靠近国界线，此时的温度和桐城能差出去将近二十度，在外面没几分钟，露出来的皮肤就被冻得通红，南阳又开始克制不住地想起聂筠，想他鼻尖脸蛋冻得红彤彤的一定挺好看的。
　　“操......”
　　地上已经有些上冻，冰面光滑，稍不注意就容易滑倒，南阳出神出得太过投入，一不注意就差点摔倒。
　　“注意点注意点，”跟着他身后的黑泽好心扶了他一把，推了推自己差点被砸歪的眼镜框子：“别砸着我，我这一把老骨头不经你砸。”
　　“南哥，要不咱等他睡着了揍他一顿吧，我都忍不住了。”范特列夫凑到南阳身边，并不很小声地说道。
　　“忍着。”南阳磨磨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拦车，嘴里小声嘀咕：“等老子回去绝对给他开颅！”
　　范特列夫：“......”
　　机场附近拦车倒也方便，没等三个人冻僵了，车就停在他们面前，还有眼力见地开了后备箱。
　　“去日月潭大酒店。”黑泽坐在副驾驶上，慢悠悠地开口。
　　南阳皱了皱眉头，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酒店的名称。页面弹出来的一刻眉头皱得更加深沉了。
　　日月潭大酒店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比较高级的会所，尤其是在这种小城市里，不说最高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他们又不是来这儿颁奖的，住这么大的酒店，行动起来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过黑泽优也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汽车停在了日月潭大酒店门口，下车之后，黑泽优也微笑着带他们拐进了日月潭大酒店旁边的小胡同里，停在了一个牌匾掉了一半的小旅馆面前。
　　操......
　　“你俩这什么表情？不会以为我要带你们去大酒店吧？”
　　“做什么梦呢？我又没钱。”
　　“再说了，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两个通缉犯呢！”
　　南阳黑着脸，黑泽独有的咬字发音一点一点侵入他的耳膜。
　　真想咬死他......南阳悲哀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