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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   “你也认识他?”原野把烟掐了,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我高中那时候还让你帮我查过他,不过当时我是怀疑聂筠和这小子有情况,”南阳用食指敲了敲屏幕上夏青冥的脸:“还有,什么叫也认识?有谁和你说起过他吗?”
      “聂筠。我之前面试的时候,聂筠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有个叫夏青冥的人过来面试,让我把他留下,工资他可以开。”原野摊摊手。
      “真奇怪,他不是要和赵将军的小女儿结婚了吗?还需要晚上出来做兼职?”
      “所以我其实没想答应聂筠,但是架不住那臭小子拿他爹说事,你靠近点,”原野俯下身子,对南阳招招手:“我实话和你说,这小子说起来和我是同行,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行,但是他不要命,我顶多也就是挖挖个人信息,有时候还辅助那些条子,这小子是专门挖上面那些人的隐私,而且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料,之前倒台的那个,那个姓陈的,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觉得多半就是他搞得。我估计上面那些人也快察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想着和赵家小女儿结婚呢,谁知道是真爱还是为了保命呢?你家倒是没什么,就是聂筠啊,我提醒过他小心点,结果他还往上凑。”
      “操,夏青冥差点害死他,这小子怎么还他妈念念不忘。”南阳闷了口酒,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
      “你是说十年前聂筠自杀的那个事?”
      南阳抬了抬眼皮,没有接话。他记忆力本来就好,那一天的情形更是刻在脑海里一般,他赶到江桥的时候,恰好听见夏青冥在胡乱地喊着什么,一靠近就听到了极其突兀的试管两个字,他加快步子向上跑,却和撞了鬼般颤颤巍巍跑下来的夏青冥装了个满怀,两个人一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站起来时,聂筠已经从桥上脱离了。
      这件事情被记者发酵成了自杀,也无疑是在高血压住院的聂老爷子心脏上狠狠撞了最后一下子,还有聂子征的默认,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指向聂筠是自杀,其实南阳对自杀这个说法是相当怀疑的,因为聂筠并不像是跳江自杀,更像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但当时他也不过就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思考的范围都无暇让他去想聂筠到底是不是自杀。况且他也根本解释不了如何“不小心”从近人高的围栏上掉下去,硬要解释的话倒显得像自杀到一半后悔,失足掉了下去。
      “不会真的是那小子推的吧?”原野见南阳大半天没有反应,好奇心更重了。
      “不可能。”南阳想都没想:“他其实是个挺好的人,说实话他家破人亡虽然不是聂筠导致的,但也不能说毫不相干,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怪过他,说明这个人还是有理智的。”
      “这才可怕不是吗?”原野幽幽地吐了一口烟雾:“理智,头脑还聪明,体力也好,还是个抓拍很厉害的摄影师,我是真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我预感他迟早要给我添大麻烦。”
      南阳用杯子碰了碰原野的:“不放心的话,把他放眼皮底下看着,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直接开了。”
      “可他应聘的是地下三楼的活。”原野看着南阳的眼睛说。

      桐城,午夜十二点,月光如水。
      范特列夫带着他的兄弟们围在巷子口,一行人规规矩矩的站了三排,连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都有些整齐划一。
      “头儿,这姓廖的到底犯什么事了?我有点同情他。”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医大一院竞争实习生留下的名额什么的。”范特列夫神秘地偏过头,小声说。
      “聂哥是学医的?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是作家来着。”
      “我在今天之前都是这么以为的,当时聂哥就给了我一张照片,说这个人有问题,让我去查。不过今天看来好像是那位,嗯......缝衣服很厉害的兄台,他提的那个是外科用的医药箱。”
      “那哥们到底什么来头,缝了聂哥衣服一点事都没有,聂哥还帮他解决这档子事。”
      “是啊是啊,话说聂哥打架有点厉害啊!”
      “太狠了,这他妈是单方面的虐杀吧!”
      “我怎么感觉像是在那位面前受了气发不出来,然后一股脑的发泄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了呢?”
      “不过你们以前有人知道聂哥会打架吗?”
      范特列夫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缓缓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捋了捋金黄色的头发:“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想去打劫他,结果差点被反杀我会说?”
      “范哥,你不是战斗民族吗?”
      “范哥,你不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超牛逼的雇佣兵吗?”
      “范哥......”
      “闭嘴!”范特列夫浅蓝色的眸子一瞪,伸手指着前方扛着根铁尺乱打乱砸的聂筠:“你们看他这样子像是要好好打架的吗?前一秒还在微笑着和你说‘不好意思,我没带钱’,下一秒就按着你的后脑勺把你的脸贴在水泥地上摩擦!我能怎么办!”
      “别他妈的叫唤了!吵死了!”聂筠抬起一脚踹到廖医生腰窝,扯着脖子对着巷子口喋喋不休的范特列夫大吼。廖医生闷哼一声,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聂筠裸着上身,手里抓着被南阳缝起来的红衬衫,他把衬衫挂在肩头,从西裤的口袋里摸出一盒万宝路,把里面最后一根烟点上,然后支着铁尺蹲在他旁边。
      “姓廖的,我这人耐心有限,只要你保证不找南阳麻烦,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这句话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说,你他娘的跟聋子似的听不见!”廖医生低声吼道。
      “哦,抱歉。”聂筠没有半分内疚地:“我没听见。”
      廖医生抓着墙壁的手松开了,他望着巷子里露出来的,窄窄的一截天空,眼睛亮亮的:“你们这些人,出生以来就要什么有什么,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最后的机会了,他明明可以在他爸的医院里,混一个薪水高又清闲的活,却偏偏要来和我们抢名额,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公立医院说起来好听,可我呢,今年留不下来就只能回老家的诊所......我拼了命考出来,拼了命在这个城市里,打工念书,我他妈的又不是为了回去!不公平!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但这不是你带人在这里堵他的理由。”聂筠把烟头按灭在烟盒里,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范特列夫不知大什么时候晃倒了聂筠旁边,伸手递给他一瓶未开封的农夫山泉,聂筠接过水,无意中擦到了范特列夫的手。
      “我操!”范特列夫条件反射退后了一大步,一脸惊恐地看着聂筠,哆嗦着手指嚷嚷道:“聂筠我告诉你啊!咱俩当初说好了卖艺不卖身,就算你长得帅我也不可能和你搞基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银灰色的铁尺擦着他脸边飞过,直接抵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另一端被聂筠握在手里:“当初是你被我揍了一顿,然后跪地发誓从此对我唯命是从,现在就算我让你去给我暖床你也要二话不说洗干净了躺我床上,不然我就用它敲烂你的头。”聂筠扬了扬手中的铁尺:“听懂了就给我闭嘴让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以后不要买农夫山泉,难喝。”
      “是,大哥。”范特列夫乖巧地点点头:“您这根十手真漂亮。”
      “在中国叫铁尺。”聂筠把它别在后裤腰,把开了口的水递给范特列夫,示意他拿着,自己则用顺着瓶口流下的水流洗了手:“不过范啊,你别害怕,暖床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我就随口吓唬吓唬你,我讨厌你那茂盛的体毛。”
      “......”
      聂筠甩了甩洗干净的手,把残留的水抹到了范特列夫的里面的衬衫上,笑得人畜无害:“交给你收拾了,晚安,宝贝儿。”然后伸手将他身上的西服外套拽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拎起丢在一边的背包,把红衬衫和铁尺装了进去,还对着范特列夫飞了个吻。
      范特列夫提着一瓶空了的农夫山泉,目光呆滞看着聂筠神清气爽地走出巷子,把西裤口袋里的烟盒扔到了可回收垃圾箱里。
      “范哥?”
      范特列夫机械般转头:“我给你十块钱,你帮我把他打死好不好。”

      巷子对面的街道上,一俩贴着披萨店标签的小轿车缓缓停到了路边,窗子被车的主人摇下来一般,一个长镜头缓缓浮现了一角,却立刻收了回去。
      聂筠不急不徐地朝着小轿车走了过来,在降下一半的车窗上敲了两下,很快,车窗整个降了下来,从里面伸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好久不见,聂筠。”
      “啊,好久不见,”聂筠顿了顿,晚风吹起他尚未系上的西服外套:“夏小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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