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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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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辞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紧紧攥着手里的锦帕来掩饰自己的紧张,陆承煜细细打量她的屋子一圈,屋内陈设朴实素净,高几上置着一盆墨兰,虽不像宋良娣赵良媛的屋子那般富丽大气,却给人一种舒适惬意的感觉。
“你不就是想让孤来你屋里吗?怎么反倒紧张起来了?”陆承煜将目光落到魏书辞的一双玉手上,难得一回打趣起人来。
魏书辞被人看穿心思,不好意思地微垂了脑袋,因为紧张双颊有些微微泛红,嘴上却是强硬地否认说:“妾没有啊……”
“没有?”陆承煜突然笑了,接着命令式地口吻说:“那你抬起头来看着孤的眼睛说。”
魏书辞扭扭捏捏地抬头看向他,因为心虚不敢与他直视,眼神飘忽不定地道:“妾没有紧张。”
还嘴硬。陆承煜还想开口再逼她一次,可巧这时候水开始沸腾发出了些许响动。
“水沸了,妾去看看。”魏书辞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起身麻溜地走到小火炉边上观察片刻后将水壶提了起来。
魏书辞小心翼翼地泡了一壶老君眉,而后斟满一杯双手送到陆承煜面前,陆承煜敛住笑容伸手接了过来。
茶水太烫,陆承煜一时间怕是喝不上了,枯坐着也无趣,魏书辞壮着胆子先开了口:“听闻太子殿下多次出征北狄,妾从书上看到北狄男女皆擅骑马,那里有广阔的草原,香醇的马奶酒……”
“你还喜欢看这些书?”陆承煜显然没想到她会与自己说起北狄。
魏书辞便道:“妾闲着的时候就会找书来看,不光是北狄的,描写西域风情的书妾也是看过一些的。”
“看样子你闲着的时候还真不少。”陆承煜说话间淡淡扫视了她的书架一眼,屋里的摆设很少,那书架上的书可不少。
我只是东宫里头的一只小虾米,除了闲着也没别的事啊?宴会围猎靠边站,侍寝承宠靠边站,手上铺子田产都没有,连个算盘都没得打。
“妾也是好奇。不若殿下与妾说说北狄的风土人情?”魏书辞继续尬聊。
“既然你想听,孤便说与你听听。”陆承煜说着,将思绪带入在北狄的那段日子,缓缓开口说道起来。
魏书辞听得津津有味,其间也没忘记提醒陆承煜喝茶。
这茶虽及不上他屋里的一半,不过雪水却是给茶添了几分甘醇,“今年下了雪,再叫人收集些梅上的雪封起来罢。”
我可以理解为他明年还要来我屋里喝茶吗?魏书辞差点高兴地笑出声,极力将喜色克制下去微微颔首道了声是。
酉时陆承煜说还有公务要去处理离了葳蕤院,不过临走前他说过晚些时候会再过来,魏书辞笑意盈盈地将人送出去后美滋滋地去泡了一个澡。
魏书辞沐浴过后端坐在椅子上一门心思地等着陆承煜过来,心里想着今晚过后她就不用再过饥寒交迫的日子,怎一个爽字了得!
巴巴坐了一个时辰,接近亥时的时候才听得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闵溪打了帘子进来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殿下过来了。”
魏书辞手忙脚乱地摸摸发髻整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后站起身子莲步轻移走到阶下迎接陆承煜。
“外头冷,进去说话罢。”陆承煜语气平平地说完,一个大步上前握住她微凉的素手一同进了屋里。
“时辰不早了,妾先伺候殿下洗涑?”魏书辞头一回伺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得摸着石头过河。
陆承煜摇摇头,看着她略显窘迫的面容觉得有些好笑,“不必,孤在正殿已经洗漱过了。”
“那,妾伺候殿下宽衣?”魏书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毕竟还未经人事,说出这种话自然不好意思。
陆承煜俯身凑到魏书辞耳边轻声说:“等不及了?”
方才还只是脸红,这下子魏书辞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连忙支支吾吾地否认:“妾,妾没有,没有等不及。”
“行了,不逗你了。安置吧。”陆承煜说着,习惯性地双手举平方便她替自己宽衣。
魏书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的外衣退下,而后轻车熟路地解下自己外裙只余了寝衣往陆承煜身边坐下。
呆呆地等了一小会儿后陆承煜仍是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魏书辞忍不住在心里打起鼓来:难不成这陆承煜喜欢女人主动的?
魏书辞想到这里轻轻咽了咽唾沫,将心一横壮着胆子抬手抚上陆承煜俊美的侧脸,不料陆承煜突然一把抓住魏书辞的手腕将她压到床上,语气颇为克制地说:“安静些,孤今晚有些累,睡下吧。”说完松开魏书辞的手拿了被子过来严严实实盖在他们两人身上。
这是几个意思?魏书辞立马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精神,心说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看来自己还真是时运不济啊,罢了,改日再找机会吧。
次日魏书辞一觉醒来的时候陆承煜早没了人影。
茗尘和闵溪进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沉重,昨晚殿下没要水,那意思就是没宠幸主子呗,枉费她们前半夜高兴的一宿没睡好。
“姑娘,殿下昨晚许是身子不适,您别太难过了。”茗尘一面替魏书辞穿衣洗涑,一面安慰她道。
“我不难过啊,殿下昨晚能宿在我屋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魏书辞强颜欢笑,先时她与赵良媛杨昭训一同入的宫唯独她没有承过宠,如今陆承煜好容易来了一次又没有宠幸她,只怕现下东宫里的人又要看她的笑话了。
茗尘替魏书辞梳好发髻后,云烟提着食盒目走了进来,“主子,该用早膳了。”
“嗯。”魏书辞微微颔首,待云烟将那碗肉沫少的可怜的热汤面端出来的时候,魏书辞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厨房的那帮人可真神了,消息简直不要太灵通,昨晚的事今天一早就让她们知道了。
“姑娘,咱们院里的炭没了,这离下个月还有三五日呢,这可怎么好。”闵溪从偏房回来皱着眉说道。
“再忍忍吧,今儿你们都不必在跟前伺候着,回去多加些衣服,别冷着了。”魏书辞说完,去柜子里找了一条小毯子出来盖在腿上。
陆承煜早上走的急,倒是没想到他昨晚的行为会给魏书辞带来这么大的困扰,直到下朝后在宫里看了好一会儿折子才想起这茬儿来。
“去葳蕤院。”陆承煜面上不辩喜怒。
李公公闻言道了声是,迈着大步走出殿中召集宫女太监去了。
葳蕤院中,魏书辞正为怎么再把陆承煜“勾引”来自己屋里一次而犯愁,忽听得门外传来云烟激动的声音。
“主子,太子殿下过来了。”
魏书辞不敢置信地微睁了眼睛,陆承煜过来了?不是幻听吧?手忙脚乱地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三两步跑到屋外去确认陆承煜是否真的来了。
待看清来人,魏书辞高兴地差点忘了行礼,将人迎进屋里,魏书辞立马替他斟了一杯热茶奉上。
陆承煜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味苦而汤浊,是陈茶无疑了。“你这屋里怎么没有炭火?”
“前而用的有些多了,不知殿下今日会过来,怠慢了殿下还望殿下责罚。”魏书辞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撒谎,她可没有把握能告赢最受宠爱的宋良娣。
“责罚!”陆承煜眉头紧皱,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扣,“该责罚的是她们,不是你。来人,去把伙房的管事婆子拿来。”
前世他因宁王诬陷私藏兵器钱粮被囚禁之时,他的这些个好爱妾可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陪他,都是带上昔日他赏赐给她们的值钱物事头也不回跑了的,当时只有魏书辞一人没有逃跑不堪受辱选择了自尽。
所以他昨晚才会宿在魏书辞屋里,虽然没有碰她但说到底他心中对她是没有半点隔应,至于另外那四位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何况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往东宫私藏那么多兵器来诬陷他,想必定是东宫里的老人,正好借此机会把东宫的可疑之人统统清理干净。
不多时便有几个嬷嬷压了那主管炭火发放的婆子进来,那婆子见了陆承煜早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忙跪在地上大哭冤枉。
“魏昭训屋里的炭火果真不是你克扣的?”陆承煜大声质问她。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啊。那炭火必是有人从昭训那里偷了去的,真的不关老奴的事啊。”那婆子一个劲的喊冤,这要是承认了必定会被逐出宫去,说不定还要挨板子。
“好,那便搜宫吧。”陆承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可。殿下难道要为了一个小小的昭训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吗?搜查整个东宫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想太子殿下?”宋良娣一听到葳蕤院这边的响动就赶了过来。
“孤意已决,良娣这是在质疑孤的话,还是在以东宫的声誉来威胁孤,让孤放弃替魏昭训讨回公道?”陆承煜说着,直接将凌厉的目光落到宋良娣身上,看得宋良娣脊背一阵发寒。
“妾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宋良娣被他看得直冒冷汗,语气立马软了下来。
“不是最好。还愣着做什么?搜宫。”
“是。”底下的侍卫太监胆战心惊地应声答是,迈着大步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