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密码给一下》琅俨

25、第 25 章

　　这天的项云楚依旧没在前一晚的梦中见到那个女孩，可今早的他却不像前一天那样，既紧张又无措了。

　　昨晚睡前所想起的那些已经足够他确定，只要他和那个女孩在同一时间进入到能让人做梦的“快速眼动期”，他就能够见到对方。

　　但同时他也会觉得有些好笑。为自己的失落，也为了自己希望尽快再见到对方的期望。

　　在这一刻，项云楚意识到，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愿望。
　　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每天晚上都梦到那个人。

　　今天这一天的行程安排已经被顾启亲自发到了他的手机上。项云楚打开那份表格稍稍看了一会儿就给肖坤发起了短信。

　　项云楚：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肖坤：闭幕式的那天。那天没有直航的航班，我得夜里出发，早上到。

　　项云楚：辛苦了。
　　肖坤：不辛苦不辛苦，职责所在。到时候给哥们安排个职务陪你进主厅？让我好好开展一下娱乐资讯大V博主的主业，顺便炫耀一下我在圈子里的人脉啊。

　　项云楚：那可能很难，柏林电影节很严格。

　　项云楚不说这句话，肖坤也知道。柏林电影节出了名的严格。如果不是最终能得奖的演员，那就连个化妆师都带不进去，撑死让个工作人员拿着镜子帮人在旁边看一看。

　　肖坤：知道严格，所以哥们这不是指望着你能拿个影帝，到时候一带四的时候把我也给带进去么。

　　项云楚着实是被肖坤的这句话，以及特意放在之前的铺垫给逗笑了。
　　但很快，项云楚就也发出了他真正想说的那句话。

　　项云楚：我找到“她”了。
　　肖坤：你怎么这么牛呢？这都能说找到就找到？我都还没给你打听出来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项云楚：前天晚上。
　　肖坤：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项云楚：因为我昨天夜里没见到她。

　　项云楚这句话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那让肖坤直接从“正在输入”的状态变为了静寂无声。

　　他“正在输入”，停止输入，然后又“正在输入”，如此状态在反反复复了许多次之后，他才终于发出一句话来。

　　肖坤：兄弟，切勿走火入魔。

　　项云楚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现在这种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对方的状态算不算是肖坤所说的走火入魔。

　　可很快，自己以为十分了解情况的肖坤就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肖坤：找注册意象师和自己用意象聊天的收费很贵的！你可千万别在圈子里掀起这种新风气，会被人恨的！

　　看着这句话，项云楚只是笑，并在把手机放下前回复了一句：了解。

　　这是对于许多人来说的，繁忙的一天。
　　而对于栗橙羽来说，那简直就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毕竟，她是一个熬夜看剧到早上七点才尝试去睡却还补觉失败的人。

　　早上十点半，她嘴里叼着苍洱她们给她打包回来的早饭坐到了化妆间里，任晋海请来的化妆师给她打扮。

　　十一点的时候，栗橙羽一睁眼就发现化妆师把她给画丑了，画得既凶又土。心急火燎之下都跳起来了。

　　得亏隔壁齐思勉在午饭时间把她自己在当地请的化妆师借给了栗橙羽，这才在晋海自家的红毯之前给她改成了亚洲女孩都吃的，更温柔闪亮一点的妆。

　　但一提到晋海自家的红毯，那就又是一言难尽的一件事了。

　　在昨天的晚餐时间，文总跟她们吹嘘，这次晋海的作者大会可是用上了最新技术的。等到了红毯仪式的时候一定让大家大跌眼镜！

　　事实证明，大跌眼镜是真的有，但那绝对不是正向的！

　　文总和直播平台签了约，他想要自家作者在作者大会上有被读者们众星拱月的震撼效果。可他既没法在柏林当地征集到那么多的读者，又不可能从国内给她们空运一飞机的读者过来。

　　于是文总动用了5G时代的一大特色产物：已经完全达到了民用级别的全息影像技术。

　　他把在京城集合地点等着的读者们投影到了柏林来，又把身在柏林的某酒店内走红毯的作者们投影到了京城去。为了让读者们的数量达到“人山人海”的级别，他还把这些读者们重复投影了四次。

　　当走在红毯上的栗橙羽企图和高声喊出她笔名的读者进行短暂交流时，她听到了从四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上传来的，完全相同的声音。那搞得她根本不知道应该看哪儿。

　　哎，尴尬。
　　真的是略有些尴尬。

　　直到栗橙羽坐在晋海包的车上前往波兹坦广场的时候，她也依旧没法从当时的情感中抽离出来。她低着头，还要捂着脸。身边却是既没有她家苍苍，也没有她家老琴。

　　选择了过来看《深圳河》的居然只有她！
　　说好的年轻女孩爱看脸呢？怎么她们晋海女孩居然一个个的都奔着夺奖热门去了！

　　哦不，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不太熟的齐思勉。

　　栗橙羽偷偷用眼睛余光看了齐思勉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思勉大大，你是为什么来看《深圳河》的啊？”

　　齐思勉：“害，《深圳河》里有一个演员，叫何予飞。她在里头演项云楚的妹妹，也是我一部剧里的女主角。我要是放着《深圳河》的首映不看，去看大热门《墨者》，说不过去啊。”

　　说着，齐思勉开始在自己的包里掏起东西来。
　　她掏了老半天，终于给掏出了一张项云楚的签名照。

　　齐思勉：“小飞橙，我看到你昨天发的微博了。你喜欢项云楚呢？这是予飞帮我要到的签名照，她帮我要了两张，我分你一张吧。”

　　收到了签名照的栗橙羽感觉奇妙极了，并且心情也一下就好了很多。仿佛先前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被满满的读者投影包围的事真的就已经过去了。

　　不过，项云楚在照片上签的那三个字，她还真是完全认不出来。

　　身高直逼一米八的齐思勉很快感觉到栗橙羽的情绪变化，也感受到了栗橙羽的羡慕之情。

　　她好像大姐大一样揽住她的肩膀，说道：“予飞跟我说，项云楚在这部电影里演技那叫一个炸裂！因为他太炸裂了，所以予飞现在都不想喊他哥了。”

　　栗橙羽：“那喊什么呢？”

　　齐思勉：“背地里偷偷喊他老艺术家呢。”

　　这下，栗橙羽是真的没能控制住的一下笑岔气了。可齐思勉的话却还是没停呢。

　　齐思勉：“怎么样，你今年爆发一下？等卖了影视就去找项云楚出演男主角？我跟你讲，我听了予飞的话都心动。找项云楚演男主，性价比是真的高。”

　　听到这里，栗橙羽虽是心动，但还是把齐思勉的胳膊拿了下来，道：“还是算了吧。”

　　齐思勉：“干嘛算了啊？我昨天还和老琴说呢，你的《灵魂骇客》和《3012》在我老东家那里的评级都是S级。”

　　栗橙羽：“这个我知道，但是S级也没用啊。我写的书，数据虽然有，但真没红到可以克服一切障碍。拍起来太烧特效了，影视公司不会真想拍的。它和项云楚的性价比是反的。”

　　被漂亮的红毯“盛装”打扮起来波兹坦广场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而那一张张立式海报也就次进入了栗橙羽的视线。

　　那是本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影片的宣传海报。

　　相隔的距离太远，让栗橙羽没法坐在车上就找到昨晚和她拍了“合照”的那张海报。可眼前的这一幕却是给她带来了非常棒的灵光闪现。

　　栗橙羽拍拍齐思勉，说道：“思勉大大，一会儿你能帮我看着点进了影院我们该往哪儿走吗？我想在红毯边上守一会儿剧组。他们应该比我们到的晚，而且守到了他们再进去影院应该也还来得及。”

　　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作者们向来就怕麻烦。齐思勉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cp的小姐妹为何会想做一件这么麻烦的事。

　　栗橙羽很快点开了自己昨天发在微博上的那张照片，说道：“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和这张照片还有项云楚一起合到张照片。”

　　这当真是个好想法，特别好玩儿又有趣的想法。
　　齐思勉听了以后非常支持，并在场内为栗橙羽当起了内应。

　　应该说晋海给她们排的时间真的太合适了。当栗橙羽凭借前一晚的“踩点”而在红毯旁边找到人不多，并且还可能和剧组同框的位置时，一阵尖叫声就正好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这不是柏林电影节的开幕式，而只是《深圳河》的首映，因而红毯周围并没有被媒体和影迷围得水泄不通，栗橙羽也在临时围观的现场找到了护栏前的第一排位置。

　　她飞快地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在电脑上紧急调出她的那张“我与项云楚”。

　　而后，她就一边转头确认剧组的位置，一边打开手机的前置照相机。

　　在现场等候着的媒体人们准确的辨认出《深圳河》剧组的导演，用英语对他提起了问题。这位新生代的导演倒也不慌不忙，直接用他那发音虽不标准，可用词却很准确的英语回答起了问题。

　　出席首映仪式的剧组演员们也没干等着，他们向扛着照相机的当地媒体们展现出了自己的最佳状态，也向来到了现场的国内影迷们挥起了手。

　　当项云楚回答起一位当地媒体对他提出的问题时，他的粉丝团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高喊起他的名字。这种受欢迎的程度显然让正在采访他的记者感到有些吃惊。

　　记者：“请问您在这届柏林电影节上有什么展望吗？”
　　项云楚：“希望这次进入到主竞赛单元的三部中国电影能从柏林带点什么回去吧。”

　　项云楚用英语回答完了记者对他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而他就在和对方微笑着点头示意后走向先前高声喊出了他名字的地方。

　　他的粉丝们因为偶像的到来而激动万分，并纷纷向他递出了签名本。

　　时间还有多余，项云楚就给他们把签名本一本本地签过去，并还在签名时和他们短暂地聊了几句。

　　项云楚：“你们都有这次首映的票吗？”

　　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出“有”，却也有人发出沮丧的声音。和巨星云集的大导作品《墨者》相比起来，《深圳河》虽并不是本届电影节上的热门影片，可电影节的票向来都是非常难抢的。

　　项云楚：“很感谢你们过来看我。《深圳河》也是一部好电影。”

　　说罢，项云楚就凭借他出色的记忆力，和先前发出沮丧声音的那几人合起影来。

　　直到同组的演员对项云楚指了指手腕示意他注意时间，项云楚才结束了和粉丝们的短暂互动。

　　但就是在面前的手机被它的主人收起的时候，项云楚通过手机的自拍屏幕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画风与他人全然不同的女孩。

　　那人正是栗橙羽，她猜项云楚会在他的粉丝堆那儿稍作停留，于是站在了项云楚粉丝团的不远处，以一个很棒的角度进行连续多次的抓拍。

　　如果栗橙羽只是以这样的姿势在那样进行寻常自拍，那还吸引不到项云楚的那么多注意。

　　可妙就妙在栗橙羽搞自拍的点子。

　　她把昨夜拍的那张“我与项云楚”放到了平板电脑上，一手捧着平板电脑，一手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和不远处的项云楚拍起了自拍。

　　这就成了特别有创意的合照之中又有合照了。

　　在红毯的另一边围栏处，一些来到现场的媒体还在捕捉着项云楚的影像。正在被拍的那一个则干脆地走向了那个还在不断抓拍的女孩。

　　一步，两步，又三步……
　　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步的时候，先前还抓拍得十分愉快的栗橙羽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连忙收起手机，并转身看向“被合影”了好一会儿的项云楚。
　　她不太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惊慌，但就是尴尬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和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项云楚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胸前，于是栗橙羽也跟着往自己胸前看过去。
　　一张特大的“我与项云楚”就躺在她捧着的平板电脑上！

　　惊慌之下，栗橙羽手一松，眼见着平板电脑就要砸在地上，项云楚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它。

　　但在那之后，他却是没有很快把平板电脑还给眼前这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孩。

　　是的，他认出了栗橙羽。并且这一次的项云楚还给了栗橙羽一个虽很浅，却仿佛能进到人心里的笑。照相机的闪光灯就在他的身后不断的亮起，闪得栗橙羽眼睛都要花了。

　　这种场面就好像前一宿的“暂时不对您所在地区提供服务”一样，根本就不是栗橙羽经历过的阵仗！

　　“看那边的媒体。”

　　一个陌生且抓人鼓膜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而后她就跟着项云楚一起看向另一头的长枪短炮，身前还有着项云楚替她拿着的“我与项云楚”！

　　懵了懵了，栗橙羽彻底懵了。
　　进了影片播放厅都醒不过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