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如果你知道）》听雨歌楼上

21、（二十一）

　　治疗了七八天了，水莲的眼睛还是没什么起色，孔令伟向水莲的母亲提出要把水莲接到自己别墅里住一段时间，那里条件相对较好，对水莲的恢复也更加有利，孟常氏叹着气，无奈地答应下来。

　　孔令伟紧紧地拉着水莲的小手，把她安置在一张挂着苹果绿白穗花帐幔的大床上，蹲在她膝前，望着水莲依然明亮的眼睛，说：“水莲，以后这间就是你的卧室，我不在家的话有什么事就叫云影帮你。你不要多想，眼睛一定会治好的！”水莲轻轻地点头，孔令伟又出去叮嘱了云影几句，水莲只听门“啪”地一声被带上，孔令伟的脚步声咚咚地远去了。

　　呆坐了一会儿，水莲有点口渴，叫了几声云影没人答应，于是自己摸索着桌子看有没有水杯想倒些水喝，谁知刚到陌生地方不熟悉地形，水杯没摸到，倒是把桌上一件东西哗啦碰到在地，听那一声脆响，可能是台灯之类的东西。水莲下意识地低头去捡，手上却一疼，指尖被玻璃碎片划破了。云影闻声跑过来，语带不悦地埋怨道：“二少爷叫你别乱动，你看你这样我又得挨骂！”水莲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怯怯道：“对不起，云影，我本不想麻烦你……”云影斜睇水莲一眼，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小声嘀咕：“能不麻烦吗，一个瞎子……”水莲咬住唇不吭声，云影又拿来纱布把水莲的伤口缠起来，拉长声音道：“水莲小姐，你体恤体恤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辛苦，可随便不要乱动了！”

　　当孔令伟下班回来时，水莲还保持着刚到时的姿势坐在床边，孔令伟一眼看到水莲左手上的纱布，心疼道：“怎么又受伤了？云影——”水莲急忙阻止道：“不关云影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台灯，我真没用……”孔令伟摸摸水莲的头：“傻瓜，台灯算什么，家里多的是，但受伤事件，下次不能再有了，听到没有？”看到水莲点头，她才牵着水莲的手去吃饭。看到云影，自然把云影责骂一番，云影偷偷地瞪着水莲，嘴上却连连道歉，水莲不好意思地说：“我都说了不关云影的事，令伟你不要这样。”

　　晚上水莲头一次躺在这么大的床上，还真有些不习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孔令伟悄悄地走进来，水莲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起来，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孔令伟却只是俯身静静地凝视着水莲，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放心地走了。

　　云影并没有因为孔令伟对水莲的怜惜而转变态度，她总是觉得水莲和她一样本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凭什么一步登天，成了二少奶奶？她挨了骂，心里不服气，又不敢反驳孔令伟，只好趁孔令伟出门时对水莲撒气，反正她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云影开始是“不小心”地在倒水时把热水滴到水莲的脚上，后来发展到孔令伟在时对水莲百般殷勤，孔令伟不在时则对水莲加倍折磨，仿佛这样就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似的。

　　水莲怕孔令伟知道后又要骂云影，一直没有告诉孔令伟这些，云影却以为水莲怕了她，举止越来越放肆，其他的下人都暗暗为善良的水莲报不平，却没人敢向孔令伟告云影的黑状。

　　水莲正半依在床头休息，云影端着药过来，叫道：“水莲小姐，吃药吧，不要做出这幅可怜样子，我可不像二少爷那么怜香惜玉会疼人！水莲转头道：“你把药放下吧，一会儿我自己喝就好。”她有过好几次被烫经历，云影鄙夷地一笑，放下药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药凉得差不多了，水莲端过药正准备一饮而尽，刚入口却“哇”地一下悉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