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温暖 ...
-
谢蒂不知道被自己捆住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这棵巨树有什么猫腻。
一想到鸟群可能都是由人变化而来,自己也可能会变成一只鸟,谢蒂就觉得比死更可怕。
作为一个“过来人”,谢蒂起码知道就算自己死了,还能去地府要个说法,还有下一个轮回。可是变成鸟,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
男人有多么卑鄙,多么无.耻,多么残忍,谢蒂其实并没有很关心,她现在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此处。
谢蒂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有些疯疯癫癫,有八分是因为真的快疯癫了,剩下两分是满满的求生欲,她要说话,她要问,她要男人不防备她,不会立刻杀死自己或者把自己变成鸟。
她现在不需要契爷在黄泉路上讲的道理,眼前无关其他人,谢蒂不断给自己打气,怎样的折磨都没关系,只要活着,那就什么都有可能,有希望。
对于所有的腐罪鸟来说,树下锁住的是哪个人不重要,它们要做的就是不停攻击,让树下的人死不了,却不得不一直哀嚎下去。
他们开始一次次攻击谢蒂,谢蒂同自己所救的那个人一样,因疼痛呼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可能会和那人一样,因鸟的不停攻击而崩溃。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像小孩子随手在布娃娃的脸上画了两笔,看上去丑陋又诡异“我不会杀你,找新诱饵会很麻烦。”
“我知道你在猜测什么,这里确实是一个陷阱,所有的鸟确实都由人变化而来,等到有人来救你,你就变成下一只鸟。”
谢蒂奋力躲避攻击的鸟,微微喘息“为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因为,每一个人变成鸟以后,就不再是他们自己了,而是变成我的分身。这里的每一只鸟都是我的分身。”
“所以,我捆住你也啊~~~没用,你的分身会救你,也会紧紧盯着我。”
“没错,你还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可笑的善良。”
“是,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你做这个陷阱一定不是为了可笑吧?”
男人深处手臂,一只腐罪鸟落在上面和他一起看着谢蒂“我以巫法种树,贯通宁古崖,每一个人变成鸟的时候,都会将我在宁古崖的本体带到人间一部分,等到你们将我全部从宁古崖带出来,我就自由了。”
随着鸟群的不停攻击,谢蒂真实的感受到那个女人内心的无助和歇斯底里。她已经跟鸟群周璇的没有力气,贴着树萎顿于地。她也想和那个女人一样,用哭求来发泄心中越来越强烈的歇斯底里。
可是,男人还在眼前,她不愿露出自己的怯懦。
男人很满意谢蒂萎靡的样子,转身欲走,可是,满树的腐罪鸟突然炸裂般飞散,黑压压的不满天空,几乎快要把月亮遮住。
男人的目光换了一个方向,谢蒂的正前方。
残缺的月光,山中氤氲的雾气翻涌,契爷穿过迷雾,背着月光走来。
他的眼中仿佛没有男人,几乎与男人擦肩而过,来到谢蒂面前。
契爷高大的身躯好似一座山,笼罩在谢蒂面前,有鸟袭来,他不为所动。
那鸟抓过契爷的身体,就像谢蒂曾经刺过的一剑那样,有电光闪出,瞬间将鸟化为灰烬。
从契爷第一次出现在谢蒂面前,谢蒂就很反感。有被强行带回人间的茫然,有被逼进城隍庙的无奈,有被人知道身世的不知所措,有被人伤害亲人的愤怒,有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不平。。。。。。
无论对契爷的情绪有多复杂,谢蒂现在都是感谢他的,毕竟这是一个不曾真的伤害自己的人,一个在自己最危急时献身相救的人。
她还记得契爷本想放了安倍左一郎,是自己用尽手段把人带回来。
她还记得契爷曾告诫自己,安倍左一郎的处置会出问题,而所有人都在研究用什么方法烹饪这块像河豚一样有毒的鱼肉。
此刻,她终于觉得有些心安,浑身都彻底失去力气,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疲惫不堪。
契爷给谢蒂一个微笑,一个“放心,有我在”的微笑。他手中出现一柄飞刀,随手一甩,刀影闪动,锁链尽碎。
男人动了真怒“季无咎,小辈敢尔!”
谢蒂的衣服已经被鸟群撕扯的很破烂,山中寒意颇重。契爷坐在谢蒂身旁,脱下外衣包在她身上,动作很轻,很柔,把她抱在怀里,温暖她几乎快瘫掉的身体。
谢蒂感觉得到这份细腻的温柔,在此时此刻无关旖旎,唯有直透心底的暖。她对契爷用身体抵挡鸟群攻击的举动生出些许担心,可是想到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又放下心来。
那感觉是,似乎没有契爷都不能抵挡的风刀霜剑。
契爷终于抬头看向男人“辈分高有什么用?你不过就是个鸟。”
“哼~~~”那人确实就是腐罪鸟,化了人形而已“我输给九头金雕,可没有输给你师傅。”
“如果是你师傅在这里,他的钉头七箭和斩仙飞刀能杀死我,你呢?”
“你闯的祸太大,三十三重天降给你三十三道雷劫,十八层地狱将给你十八道苦厄。你没有飞灰湮灭是有些让人惊讶。可是,一千两百年了,它们在你身体里折磨了你一千两百年,你还敢动用法力救她,不怕压制不住它们而落个身消道陨的下场吗?”
契爷笑笑“我确实和一个废人差不多了,所以,我不能亲自动手灭了你。”
“我进入人间至今,一千八百分身已成,离第二个化形成人的分身近在咫尺,现在的人间谁能灭我?”
“当然没人可以,不过,我当年在地府学了一百年的画,刚好学过一副《崂山千鸟图》,你一定听说过。”
“不可能!”男人脸色大变“人间画不出那幅画。”
“当然不会是原画,不过够用了。”
鸟随语动,漫天的腐罪鸟向着契爷来时的方向汹涌而去,不管男人怎样疯狂的催动法力去控制,没有一只受他影响。
男人急红了眼“你找死。”
他双手化作锋利无匹的鸟抓扑向树下的二人,如苍鹰搏兔,想要一爪把两人的脑袋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