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谙少年倾染》就喜

26、放纵

　　林侧臣陪梁京涉去买了热水壶，途中梁京涉问了厨房里的那个浴桶可否一用，林侧臣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晚上，梁京涉独自去厨房烧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进了浴桶里。
　　舒适的热水沉淀了他这段时间从通州不远千里赶来的疲惫。
　　门外一声响，惊得梁京涉回过神来。
　　“谁？”梁京涉一动不动地听着动静。
　　外面只有窸窸窣窣的虫叫声。
　　忽然门上被猛烈地拍了几下，窗外闪过一个黑影。
　　梁京涉吓破了胆，害怕地尖叫起来：“鬼先生不要吓我。”
　　“是我。”林侧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来找东西的。”
　　梁京涉听到林侧臣的声音，原是虚惊一场，吓得他差点丢了魂。
　　林侧臣在门外把他找到的“东西”带回了房间。
　　“你怎么在这？”林侧臣坐在桌前，问着面前的人。
　　“想回就回了。”使了恶作剧的青染耸着肩说道。
　　“你吓他作甚？”林侧臣用着轻快的语气，丝毫没有责怪。
　　“谁让他用我的浴桶。”青染撅起了嘴。
　　“过得好吗？”林侧臣认真地问道。
　　“好……也不好。”青染坐在了林侧臣一旁，把脸搁在桌上，“会想家，想刘爷，想你……”
　　林侧臣听青染这样一说，心中感到一丝甜味。
　　青染跟林侧臣讲了很多在歌舞厅的遭遇，临睡前自荐唱了首歌哄林侧臣入睡。
　　后来是被林侧臣按头压在怀里才闭了嘴。
　　第二天，青染跟着林侧臣下楼吃早饭，梁京涉看见他惊讶地合不拢嘴。
　　刘爷见青染在，兴奋地要去抱他，被林侧臣挡着了，刘爷才意识到现在青染是个女孩子。
　　梁京涉看着他们相熟的样子，脑海里竟然蹦出了林侧臣和江小青有地下恋情的大胆想法。
　　梁京涉早已将稀饭和咸菜端上桌，四个人还未入座的时候，江执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好赶巧，我还没吃早饭。”江执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端起了饭碗。
　　刘爷叫大家一起吃，梁京涉见他们一人占了一席，就坐在了林侧臣旁边。
　　他一屁股坐下来就感觉的对面青染投来的眼神杀。
　　他心中奔溃，这江小青嫉妒心也太强了，他不过是个男子。
　　“这咸菜味道不错，你可比你上一任好太多了。”江执夹了一点咸菜入口，眼睛一亮，对梁京涉夸赞道。
　　青染一记白眼飞过去，江执得意地笑了笑。
　　“我炒的。”林侧臣冷冷地丢了一句。
　　“我们大厨做的。”梁京涉也同时解释道。
　　江执挽尊道：“凭这说话的默契也是比上一任好。”
　　“差不多。”刘爷瞧着青染鼓气，及时打着圆场。
　　“上一任是叫青染吗？”梁京涉陡然问道，其他四个人皆是一惊，有人向他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梁京涉赶紧解释道：“我在报纸上看过刘爷和大厨，还有一个叫青染的。”
　　“哦，是那篇报道。”江执这声“哦”意味深长，“你觉得那个青染怎样？”
　　“很可怜，还好遇到了刘爷和大厨。”梁京涉的这句话里不排除没有拍马屁的成分。
　　林侧臣默不作声用筷子敲了一下梁京涉的碗。
　　梁京涉瞬间懂了，闭了嘴埋头去扒碗。
　　林侧臣见他噤了声，回过神来，他的碗里多了些咸菜。
　　他看了一眼青染收回的筷子。
　　梁京涉偷瞄着刘爷和江执，发现他们对这暧昧的两人熟视无睹，壮着胆问道：“江小姐，你和我们大厨是一对吗？”
　　这句话平地一声惊雷，惊呆了在座的其他人。
　　梁京涉眨巴着眼睛，看着脸上颜色各异的他们。
　　刘爷呛了米饭，咳嗽得脸成了猪肝色。
　　林侧臣红了耳根。
　　青染满脸通红蔓延到脖子，还不忘去拍拍刘爷的后背，帮他顺气。
　　而江执似乎黑了脸。
　　“我说错话了吗？”梁京涉好奇地问道。
　　“好眼力，这就是我准儿媳。”刘爷真服了这个孩子的脑洞，不过这个理由或许以后有用。
　　“真般配。”梁京涉傻笑着回应。
　　早饭后来是在一片沉默中吃完的，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思。
　　刘爷吃完就出门溜达了，青染瞧林侧臣去了后院，一言不发地跟着了。
　　餐厅里就剩整理饭桌的梁京涉和坐一旁翘着二郎腿的江执。
　　“你是哪里人？”江执一直看着梁京涉，盯得他发怵。
　　“姜县人。”梁京涉想了一下，回道。
　　“听着口音，倒像通州人。”江执犀利地说道。
　　“老家姜县，小时候搬去了通州。”江执的目光让梁京涉感觉很不自在，“您去过通州？”
　　江执眼神有些飘渺，像是在回忆往事，“有个故人，来自通州。”
　　“叫什么？我认识的人很多。”梁京涉脱口而出道。
　　“看着比青染小几岁。”江执眼中恢复了清明，托腮慵懒地说道，“奶娃娃。”
　　梁京涉对他这一称呼很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你口中的青染去哪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你找他有事？”江执挑了一下眉。
　　梁京涉连声否决，“没有，就是好奇。”
　　“跑了，或许还会回来。”江执含糊地说道。
　　梁京涉对他的用词很是不解，但听着意思似乎还能见到。
　　“为什么跑了？”梁京涉又问道。
　　江执站了起来，像是要说秘密般凑近梁京涉的耳边，小声说道：“刘爷有林侧臣这个亲生儿子，怎么会容得下他。”
　　梁京涉一脸难以置信。
　　江执瞧出了他的疑惑，一脸千真万确地说道：“你去街坊打听，哪个不知他们的关系，林侧臣与青染只是表面兄弟。”
　　梁京涉听着有几分相信，对刘爷和林侧臣多了一些低看。
　　“想要那个可怜人回来也很简单，若是混出个头，刘爷就欢喜迎归了。”江执一本正经地说道。
　　梁京涉狐疑地看着江执，心中不由盘算着。
　　后院，林侧臣在晾晒着衣服，青染想着心事站在一旁。
　　“有话说？”林侧臣问道。
　　“你还去通州吗？”青染期待地问道。
　　林侧臣停了手上的动作，在没遇到青染之前，唯一的目的地是通州，后来为了他留在了梁城，如今青染变装度日，曾想带他去通州，却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护他左右。
　　“不知道。”林侧臣压不住内心的自我否定。
　　或许他等青染安稳了就可以离开了。
　　青染没等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
　　想要林侧臣带他走，又怕自己的倒霉体质拖累他。
　　江执来叫青染回去了，青染让林侧臣有空去看他唱歌。
　　林侧臣的那句“很忙。”还没说出口，青染就被江执拖走了。
　　林侧臣没有看过青染站在舞台上唱歌。
　　准确的说，穿着女装的青染，他从没认真看过。
　　连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这份怪异是为何。
　　晚上的时候，林侧臣让梁京涉打了烊，自己一个人去了歌舞厅，找了一个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了。
　　青染刚上台，就引得满场的男客呼喊连连，让原本打算平静而来的他多了些烦躁。
　　青染连唱三首，歌声动人，林侧臣喝得有些微醺才敢抬头看他。
　　总觉以前从未认真看过眼前人，现下仔细看来，他还是他，未变。
　　即使穿着女装，他也能看见本质的他。
　　林侧臣忽然有些明白心中的怪异是从何而来。
　　女装的青染让他更加意识到，从前对青染的感情有一份因为是同性的束缚，如今脱去这层性别的认知，青染在他眼中更加明亮特别。
　　就是那么一个人，与别人不同，无法归类到所认知的任何情感关系里。
　　也只有这一个人，脱离尘事俗规，与内心深处的自己相望。
　　欢笑是他，所忧也是他。
　　歌舞厅营业结束后，青染没看到林侧臣就决定回旅馆一趟，刚出歌舞厅大门就被几个醉汉拦住了。
　　“江小姐，刚刚歌唱的不错，给哥几个再来一首。”醉汉们猥琐地围着青染。
　　青染在思考先出拳击倒哪个的时候，一个身影闯进来，拉着他就跑了。
　　两个人跑到了一个有着昏暗灯光的巷子里才停了脚步。
　　青染识刚刚一眼出了是林侧臣，“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林侧臣一直握紧了青染的手。
　　“他们打不过我的，我一拳一个。”青染怕林侧臣担心。
　　林侧臣突然转身把青染压到墙边，月光下，他的眼眸如光。
　　青染后背抵着墙，闻到了林侧臣身上的酒味。
　　“林青染……我是林侧臣。”林侧臣低哑着声音慢慢向青染靠近。
　　“我知道。”青染觉得林侧臣有些不对劲。
　　林侧臣欺身而上，青染以为林侧臣喝多了把他错认成女性了，奋力挣脱开林侧臣的束缚，解开衣领，把手伸进去掏出两个半圆的东西，胸型瞬间没了。
　　“你看清楚了，我是男的，不是女的。”
　　林侧臣看着青染的衣领愣神了一会，青染以为他清醒了，谁知他居然圈住自己的脖子，在那露出的喉结上印了一个吻。
　　那个吻轻柔又滚烫，绕人心扉。
　　青染完全懵住了，思绪一片空白，血液一直往头脑上冲，整个人僵直在那。
　　林侧臣把头靠在青染的肩上，呼吸闷热，“一起去通州吧，我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