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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如天使一般的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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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如约而至樱花纷飞的季节。对于我来说,除了正式成为冰帝学园初中部的一名三年生外,并没有什么不同。秉承着‘只要不犯大错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大学部’的原则,我的校园生活可以说是过得十分惬意——只要每日按点上下学、准时交作业、成绩不是倒数就万事大吉。
只是有些时候,我也会不满于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说不上有什么具体的缘由,也并不热衷于少女漫画,今年就要满十五岁的我,在这樱花纷飞的季节里,也会开始迷迷糊糊地憧憬着一些粉红色的奇迹。
“莎白小姐,您该起床了。”迷糊中,我听到了来自老保姆阿碧的声音。
“嗯……”我半睁开眼睛,抓起床边的闹钟,“这才五点半啊,让我再睡一会吧。”我把闹钟随手丢在床上,又睡下了。
“可是藤木老师的练习题……您一题都还没写呢。”阿碧拿起了被我随意丢在桌上的数学练习册,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在用清脆的翻页声提醒我没有完成作业的事实。
“啊!习题!”我立马坐了起来。昨天放学回来就一直在玩新买的游戏,一不小心,就把作业忘记了。
我懊恼地抓着头发,一想到藤木老师那副严厉得叫人颤抖的脸,还是极不情愿地起床了。
我看着那本静静躺在桌上就连名字都还没写的数学练习册,一顿抓狂后,还是乖乖地把它收进了书包里。
匆匆洗漱打理了一番,我望着镜子前身着冰帝制服的自己。虽说又长了一岁,却连制服的松紧、裙子的长短都没有变化。
“哎,你是不懂长高了吗?”我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点了点镜中的自己。
吃过早饭后,我便出门了。
街上的路灯还亮着,朦朦的月白色天空,像是罩着一层雾玻璃似的;清晨的风有些许凉,薄薄的水雾缭绕在空气当中。路上满是盛开的樱花,淡淡的粉白色香气乘着雾气蔓延开来。
我吸了吸鼻子,把手缩进衣袋。
走过落英缤纷的街道,前面的拐角处就是樱园了。樱园旁边有个小小的沙池,总会有小孩子聚在袋鼠滑梯上玩称王的游戏,而此时的公园静悄悄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吹掉飘落在屏幕上的花瓣,熟练地敲着文字:
妹妹头,还没醒吧?额,我昨晚打游戏打过头,忘记写作业了……抱歉,今天我就先去学校了。ps:作为抛下你一个人的补偿,周末的摩天轮,我请客。
向日岳人是我在冰帝幼教部时的同桌,也是我在小学三年级时作为转校生来到冰帝时交的第一个朋友,特征是蹦来蹦去的红色妹妹头。据他说,当时想要和我交朋友的原因是想要我装饰在裙子上的两根翠鸟羽毛。后来也因为家离得比较近,我和他总是会一起上学放学。
配上一个可爱的贴图表情,点击发送后,我踏入了电车。
街上的路灯悄无声息地灭了,东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橘黄。我走进学校,若大的冰帝此时空无一人。
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新班级——三年B班。
事实上,以往我和岳人都同在D班。这件事说来可能很玄幻,期末考的时候,一向数学并不那么擅长的我,竟在数学考试中匪夷所思地答对了所有的选择题,我的排名因此飞升。按照学生会给的福利,总分排名在前一百的人,拥有一次更换班级的机会。
我本没有换班的打算。拿到成绩单那天,我和岳人一起打游戏,我们约定谁输了就要从学校跳回家,没想到的是,他那天一路连赢,我只能遵照约定,一路跳回去。事后被忍足告知,原来岳人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开了挂。一气之下,我跑到学生会交了换班申请,虽然最后岳人以请我一周的珍珠奶茶得到了我的原谅,但是换班的事情已经不能改动了。
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我坐下来,打开空白的数学练习册,努力地想要逼出点什么。
“绝对不能在B班出糗!”
心里这么想着。可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题目,我还是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瘫在椅子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明明什么都没做,脑袋却早已涨得发昏。
隐约听见有一阵悠扬的琴声在耳边萦绕。我站起身来,四处听了听,看样子,应该是从楼下的音乐室传来的。
我对音乐一直都兴趣乏乏。也许是十分想要逃避现状的缘故,今天的我竟感到这阵琴声是如此地沁人肺腑,一时间,数学带给我的痛苦和挫败感好似全都被消解掉了。
于是我决定朝音乐室的方向寻去。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我探出一双眼睛。一个身材修长,娃娃脸的少年映入了我的眼帘,他正在三角钢琴前弹奏着。温柔的风拨弄着他暖灰色的碎发,纤细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弹奏着柔美的乐曲,修身的冰帝制服在他身上显得挺拔有型;浅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窗外的樱树飘舞着粉白,其中一片,落到了他的肩上。少年闭着眼,嘴角弯弯的,似乎沉醉其中。
我不禁屏住呼吸。此前只因为漫天飞舞的粉白而萌生的迷迷糊糊的骚动,现在仿佛一瞬间变得有迹可寻了。
悠扬的旋律戛然而止,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朝这边看了过来。
云遮雾罩的天空豁然开朗,云雾散去,桔红色的太阳一跃而起。光芒中,少年的身姿愈发耀眼。
我瞪大眼睛,踉跄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课室。
我瘫在椅子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已经听不见隐约飘荡的琴声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稍显急促的心跳声。这或者是因为跑过,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数学的事情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此时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那个弹钢琴的少年,也不知过了多久,甚至没有察觉到因B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课室而逐渐喧闹起来的气氛。
“不会吧,竟然还真的会有打游戏打到忘记写作业的笨蛋啊?”
眼前白茫茫的天花板忽然冒出了岳人的脸,他看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结果,一大早来到学校,还是什么都没写嘛。”
“啰嗦!你快给我闪开啦。”我把岳人的脸推开,坐直身子,捡起笔,俨然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切。”岳人白了我一眼,“你还来真的啊,说转班就转班。”
“还提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下轮到我白了岳人一眼。
“我只是想逗你玩玩,谁知道你这么小气嘛。”
“臭小子,还敢说!回去之后,我的腿足足酸痛了一个星期,连下台阶都要扶着扶手……”一想到打赌的事情,我气得啪一下放下了笔。
“噗,我都赔你一周的珍珠奶茶了。”岳人扑哧一下,差点没忍住笑声。
“喝完你的珍珠奶茶,我就胖了五斤!”
“噗哈哈哈哈!”岳人听到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我不爽地啧了啧嘴,不想再理他。
“嘛,看在摩天轮的份上,就让你抄我的吧。”说罢,岳人从书包里拿出了他的练习册。
“哼,这还差不多!”我一手夺过岳人的练习册。
“抄完记得还给我。”岳人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还有樱桃芭菲的事情,可别忘了!”
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干。
终于赶在数学课前抄完了所有的习题,我松了一口气。我托着腮,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又悄悄停在了那个弹钢琴的少年身上。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新奇又不真实,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松同学?松莎白同学?”
“啊?”我赶紧坐正来,发现藤木老师正站在我面前,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同学们的目光也纷纷聚到了我身上。
“请你到黑板上写一下昨天作业的答案。”藤木老师递给了我一支粉笔。
“惨了……要是写不出来肯定要被藤木教训一顿。”“他可是号称冰帝数学魔鬼的藤木……”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看着面容冷峻的藤木,我不禁背后发凉。我心虚地接过粉笔,带着刚抄好的答案,走到黑板前机械地书写着。
“不错。可以讲解一下你的解题思路吗?”藤木老师瞄了一眼我手上的练习册,又说道。
“呃……”我一下慌了神,紧握粉笔的手不禁沁出了汗,这全是抄岳人的,哪里知道什么解题思路。
“这个是……向日岳人同学的练习册吧。”藤木老师面无表情地念着岳人的名字,“松同学,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练习册上的字迹,确实不是我的。
我翻过来看了看姓名,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向日岳人’四个大字,一定是刚刚还回去的时候没看清,搞混了。
“松同学真惨。”“才刚来B班就碰上藤木,这也太可怜了……”“看来松同学在天黑之前是回不了家了。”“喂喂,刚刚藤木是说D班的那个向日岳人吗?他可是网球部的正选……”“那松同学和向日同学是什么关系?”“听说他们小学就认识了。”“诶青梅竹马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班上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由最初同情我的遭遇慢慢偏离到我和岳人的八卦,一时竟闹哄了起来。最后还是藤木老师喊了一声安静,议论的声音才停止。
“饶了我吧!”我心里暗暗叫苦。
待我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夕阳泼洒在走廊的地面上,粉白的樱花也被染上了绮丽的橘黄。教学楼里的人早已走空了,社团活动也陆陆续续接近尾声。
岳人靠在窗边,有时站直,有时又来回踱几步,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今天网球社的练习那么快就结束了?”看到岳人可爱的脸蛋绷得紧紧的,我不好意思地赔笑道。
“今天周三,休息。”岳人没好气地回应道。
“哦!对哦!”我一拍手,才想起来。“那个啊,藤木他直到我把所有题都做出来了才肯放我走,抱歉啦,让你久等了。”
“谁让你这都能拿错!真是笨……明明约好了今天放学后要一起去吃樱桃芭菲的,都是因为你,耽误了。”岳人气鼓鼓地说道。
“有、有说过吗?”我愣了愣,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提到过芭菲的事情。
“啊!真是的!早知道我就和侑士去了!”
“哦,那你应该和忍足去的,干嘛非要等我。”我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你……!”岳人不再搭理我,扭头走掉了。
“诶,小气鬼妹妹头,你等等我啊!”我小跑追上。
“你说谁是妹妹头啊!”
“那小气鬼。”
“你这家伙!别跑!”
“哈哈哈哈,追不到追不到。”
……
岳人把我送到了家门前,道别后,我准备进门。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我叫住,我疑惑地回头看他。
“明天绝对要和我一起走喔!”
“是是。”我认真地点点头。
“那明天见啦。”
“明天见。”
我和岳人相互挥挥手,转身进门。
“阿碧,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阿碧笑眯眯地从玄关迎出来。
“好累啊!今天被藤木留堂了,好不容易才把题补完。”我把书包丢在一边,洗了手,坐到饭桌前,“岳人那家伙,这么晚了还非要去拉我去吃什么芭菲……明明都是老前辈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我抱怨道。
“向日同学真是喜欢粘着您呢。”阿碧端来饭菜,又为我斟了一杯水,笑道。
“忍足也和他关系很好啊怎么不粘他,我看这个臭妹妹头就是故意的,要不是因为他坑我,我才不会这么惨呢!”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继续忿忿地说道。
“哎呀哎呀。”阿碧笑而不语,“再不吃就要凉了噢。”
“知道了知道了。”我端起碗,扒起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