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68、【时光的圣贤】

　　虞楚越略带诧异地放下笔记。
　　果然人被逼到了绝境，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过他没有阻止黎爵。

　　黎爵将门打开，贝米拉站在门口，血迹沾染着她的脸颊和衣襟，背后是倒地的沃纳。
　　沃纳还没有失去意识，但他已经受了致命伤，药石无医。他仰头看了贝米拉一眼，随即吃力地往大厅中央爬去。
　　贝米拉飞快地跑进房间，重新锁好门，松了口气。

　　黎爵回过头，便看到虞楚越用笔记支棱着下颌，静静地注视着他。
　　虞楚越感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他身边围绕的男性总是会出现变态？

　　贝米拉关上门没多久，他们就听到女人带着她的宠物踏上通往一楼的楼梯。
　　高跟鞋的清脆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怎么回事？”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谁把你砍了？你的未婚妻呢？”
　　贝米拉整颗心脏都提了起来。
　　沃纳居然还没断气！
　　她听着沃纳告诉女人：“贝米拉……杀了我……”
　　女人讽笑起来：“真是一出好戏！她去哪儿了？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贝米拉吓得魂飞魄散，摩挲着指上的戒指。她的无名指快被她磨破皮了。
　　刚才她不该留手的。
　　刚才她应该再补上几刀！

　　贝米拉咽了口唾沫，将小刀上的血迹抹去。
　　女人一冲进来，自己就冲出去，她同归于尽！
　　汗液浸透贝米拉的手心。她喘着气，眼睛瞪大，耳朵紧密地贴着门扉。
　　她听到沃纳在门外气息奄奄道：“她、她在楼上……”
　　贝米拉愣住了，手指一松，小刀从她掌中掉落下来，被黎爵一把接住。

　　黎爵走到虞楚越身旁。
　　虞楚越整理笔记，一眼都没瞧这个男人。
　　堡垒中所发生的怪事，他心里已然初具眉目。

　　他从地牢走出时所看到的影像，应该都是曾被关押在此的人所留下的记忆。
　　按照贝米拉的弟弟阿贝的经历，他们后来应该被女人接到了四楼，接受某种洗脑式的教育。
　　女人之前还对贝米拉等人说过“你们将成为英雄”，勋爵的油画被写下“对人类忠诚”，以及在这间房间无名者所留下的字迹：
　　“我还有价值。”“别杀我。我不想死。”
　　结合这一切，以及贝米拉与沃纳的身世背景，不难看出这座堡垒到底被用以何种用处的。
　　万国工业博览会。这个时期正是各国工业革命与洲际战争连番交替的时代。假如在此期间落到了后头，要花费千倍百倍的时间才能迎头赶上。因此会发生什么灭绝人性的事，也不算意料之外。
　　这种特殊时期，国家不会有多余的功夫统计追查连年失踪的人口，是以造成连续杀人魔逍遥法外的恶象——
　　然而，除却落入杀人狂魔爪的遇难者之外，仍有一大批人至今仍无法追查其失踪的真相。
　　而这真相，大抵就藏在这座扎根于暴雨苔原的堡垒之下了。

　　女人听到是贝米拉刺伤沃纳，似乎听到了顶好笑的笑话，连连大笑着走上楼梯。
　　铁链子轻快地响动着。众人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脚步渐渐走远。
　　贝米拉一听到女人的步伐消失，便冲出门去，抽泣着将倒在地上的沃纳抱起来。
　　此时此刻，沃纳失去了知觉，躯体因血液的大量流失而逐渐冰冷。
　　贝米拉呜咽着拍打沃纳的脸颊，但她的未婚夫无法再回应她了。

　　琼斯特听到动静，也走出门来。他看到贝米拉居然还活着，颇为惊讶。
　　他原以为这对情侣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能剩下一个。
　　然而，莉雅与李可生久久不见踪影。

　　虞楚越在黎爵锁门前，看到过李可生逃走的方向。
　　他从到门前，用指节敲了敲门。
　　屋里没有传来回应。
　　黎爵用从贝米拉那里缴到的刀将锁敲开，推门进去。
　　房间里仍旧不见人影。

　　众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到李可生和莉雅的一根头发。
　　李可生和莉雅是活生生的人，当然不会凭空消失。
　　唯一的可能是——这个房间埋藏着某种暗道。两人已从这里离开了。
　　不过，众人未能从房间找到任何可疑的机关。

　　虞楚越退到门口。
　　贝米拉还坐在地上，和已经没有呼吸的沃纳抱在一起。
　　虞楚越抬起头，看向门上被黑暗笼罩的木架。那里有一道可疑的闪光。
　　这个架子搭得有些高。他把黎爵叫了过来，让他往架子里看一看。
　　方才，仿佛已知悉一切的百晓生为自己留了一手后路。
　　他将相机打开夜视模式放在这里。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大厅中所发生的一切。

　　虞楚越从黎爵手里接过相机，点开录像。
　　这段视频虽然是在暗中拍摄的，但清晰度倒还算不错。也难怪主人会这样宝贝它。

　　沃纳爬回大厅的灯火下，不多时，穿着高跟鞋的金发女人便出现在楼梯口。
　　她披着一身白大褂，脸上堆满褶皱，酷似久居古堡行为乖张的科学怪人。
　　金发女人将铁链握在手中，铁链另一端牵着头酷似鳄鱼的生物。它生有一对蝙蝠肉翼，从形体上来说更像是模仿鳄鱼活动的人体，尾部粗长，指甲尖利，脑颅上生长着触角。
　　这头怪物有约半人之高，两人之长，爬下楼梯时仿佛是一张褐绿色的地毯，身后的地面被粘稠的液体裹覆着。
　　“是夜魇。”虞楚越轻轻对黎爵说，“这女人养了好几只神秘生物。”

　　除了偶尔会按时发嗲的莉雅，站在这里的玩家几乎都对克苏鲁世界的生物产生了免疫。
　　他们所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更值得在意的是，目前，在他们跟前露过面的只有这个中年女人，而作为堡垒真正的主人——贾艾斯勋爵并没有出现过。
　　很有可能，那位主人早已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角落。

　　虞楚越低头看录像时，忽然觉得脖颈一凉，紧接着是尖锐的刺痛感。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他的指腹触碰到一小点湿.漉漉的液体。
　　是雨滴。
　　虞楚越转过头。他身后便是窗口。雨水浸透了整块玻璃，顺着窗栏滑下砌在外边的砖石。窗边的墙壁则出现了一小块被液体浸湿的阴影。
　　他终于察觉到这场暴风雨的不对劲，伸手摸了摸玻璃表面。
　　是湿的。
　　他的手指也传来熟悉的刺痛。

　　这些雨水具有腐蚀性。
　　如果他们不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个鬼地方，大概也会和堡垒一同被雨水侵蚀，化为一滩液体，顺着土壤的气孔重新流回地下。

　　他们听到女人的脚步是朝着西边楼梯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高跟鞋在他们头顶上响个不停。
　　趁这个时间差，他们刚好可以从东面绕上去，搜查还未探索过的三楼。
　　贝米拉终于停止了哭泣，不声不响地跟在玩家的身后。
　　来到三楼，这一楼就完全被布置成了供人生活的场所。进门第一个房间便是扑面而来的香水味。

　　这是一间女人的卧室。
　　床铺被洗得有些褪色，小书架上放满了科普读物。方方正正的地毯上还有一对桌椅。
　　床头柜上被摆了张照片，看上去像是父亲、母亲与女儿的合照。
　　父亲正是贾艾斯勋爵，母亲的容貌则与那个金发女人相差无几。女儿的头像则被挖去了，只留下一个洞。
　　原来那名中年女人便是贾艾斯勋爵的夫人。

　　虞楚越听到墙壁被敲了三声。
　　他转过头，去看其他人的反应。
　　黎爵和琼斯特仍旧在翻找资料，贝米拉则自闭地立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悄悄走出门来，转开把手，进入隔壁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型人偶馆，室内没有光源，电光从窗户穿过，鞭打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混沌萦绕在室内的上空。
　　排列密集而整齐的台座上，由蜡铸成的少女人形或高或矮，穿着正时兴的洋裙，她们的脸部都被捏成了唇红齿白的娃娃相，被手电的光芒一照，洞黑的眼中反射出悚人的冷笑。

　　虞楚越独自在人偶馆里徘徊着。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后台座上的蜡像竟开始动起来。
　　蜡像扭过脑袋，悄悄走下了台座，跟在他背后。

　　虞楚越正仔细观察着每个蜡像。忽然，他的肩头被一只冰冷的手悄悄一拍。
　　回过头，一张少女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额头上，冲着他无声无息地笑。

　　虞楚越面无表情地用手将她的脸推远。
　　少女嘁了一声，化作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米色的呆毛挺立在它的脑壳上。

　　虞楚越的面前出现部件简述。
　　【
　　部件名：鱼尾裙小姐·赛娜
　　居住在水晶宫殿，我是座上最风情的女王。
　　流浪在巴黎街头，我是世间最靓丽的女郎。
　　喷一喷最奢侈的香水，抛一抛令人神魂颠倒的媚眼。
　　时刻谨遵时尚的要旨：潮流，优雅，美丽，动人。
　　技能lv1：佩戴此部件后对周围女性的异性吸引力产生降维性打击。
　　】

　　没等虞楚越把鸡崽塞进镜子，他便听到女人牵着她的宠物从另一头楼梯上来了。
　　虞楚越立刻切换成【赛娜】的着装，爬上原本属于她的台座，将女士伞的伞尖立在地面上。
　　他一整理好小毡帽，面色冰冷的贾艾斯夫人便带着夜魇跨进门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忘记标注了orz 这个裙子的简介来源自仓央嘉措的《情歌》
挺有名的，我觉得你们基本都读过，所以不贴原文了:D
感谢在2020-06-28 20:42:13~2020-06-29 20:4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雅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