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67、【时光的圣贤】

　　来到一楼大厅时，李可生和莉雅已经等了许久。
　　莉雅脸上挂着泪痕，看上去被吓得不轻。
　　她一看到虞楚越，便飞一样地扑过来。
　　“堡垒外面有一条蜥蜴，有橡树那么大！”
　　虞楚越猜测，那条巨蜥大概是被主人用来限制囚徒的行动。沃纳透过窗户看了几眼，告诉他们这里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地方，至少距离他家乡足够遥远。

　　虞楚越让黎爵和琼斯特将油画排布在地面上，对李可生道：“你看看，这些画眼不眼熟？”
　　每幅图画都代表堡垒中的一个地点。
　　李可生根据记忆，指认了其中三幅图画。这是他和莉雅在二楼所探索的另外三个房间。
　　二楼西过道的房间原本是用以储存军用设备，但现在几乎所有的相关设施都已经搬空，只留下了作为动力装置的汽缸，李可生和莉雅才能将三幅画挑拣出来。
　　现在将取而代之的军用设备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样子像用以医疗的小隔间，隔间里是手动操作的机械。
　　不过，李可生不能确定。他用识图软件在网络上查了一圈，也没弄清这些隔间到底有什么作用。
　　莉雅则从几个木箱里找到一些年代久远的文件。文件上印着皇室、研究院和军事机关的各种印章，用以感谢公民对国家做出的贡献，几乎都是在表彰一个共同的人物——贾艾斯勋爵。
　　其中一份文件是与一张旧照放在一起的。照片上单膝跪地受赏的男子与大厅油画上的是同一人，可以基本确定这座堡垒的主人大抵便是贾艾斯勋爵。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位主人除了能从画像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根本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还是否在世。

　　众人将已探明的地点按照从低往高的顺序将画排列起来。
　　还剩下五幅图画无法辨别出自哪些地方。

　　李可生对虞楚越说：“对了，之前莉雅跟我提过，你有那种能飞起来的小动物？借我用一用。我正好没带无人机。”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相机来。这是他本体电脑的外联设备。
　　虞楚越切换着装，将蝙蝠召唤出来。李可生将相机开启自动摄像机模式，挂在几只肥蝙蝠的脑袋上，让它们往四楼飞了一圈。

　　几人在大厅等了大约一刻钟，便看到蝙蝠匆匆忙忙地从另一边的楼梯飞下来。
　　虞楚越收起蝙蝠时，能够感受到它们心头所散发的恐惧感。

　　李可生将相机摘下来，按下中止键，回放录像。
　　镜头中的画面开始跳闪。

　　蝙蝠们穿过阴森的楼梯和铁门，来到四楼。周围只有室外的大雨声。
　　沃纳惊讶道：“这是电影吗？还是彩色、还有声音？”
　　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数码相机的概念。李可生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点。

　　四楼是一座被打通的大厅，明亮的灯火洒在高筑的圆形石坛上。石坛周围刻画着曲折精妙的图案，中央有几张椅子，一群穿着白衣的人坐在椅子上，对面是一块写字板。
　　尽头有个高挑瘦削的女人，正在写字板上涂抹着。她的面孔被刺眼的光遮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模样。
　　与众玩家所想象的相去甚远。虽然他们知道堡垒里有其他人，但这幅场景比起被抓进来的人被虐待，更像是一群未受过开化的幼童正在教堂里接受教育。
　　蝙蝠特意绕着被阴影遮住的过道下飞着，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它们的身影。不过由于相机的像素不够，众人并不能分辨女人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贝米拉小声说：“我认识他们。之前他们和阿贝一起被抓走了，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小伙子给过我一块纸巾的。阿贝呢，阿贝在哪里？”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话一样，一个男孩的面孔出现在画面中。

　　贝米拉一看到男孩，神情立刻激动起来：“是阿贝！他还活着！”
　　阿贝也被换上了白色的衣服。他眼中暗淡无光，面无表情地盯着这群蝙蝠带着相机从他眼前经过。
　　贝米拉哭得心如刀割。
　　许久，阿贝似乎终于恢复了神志似的，开始朝蝙蝠疑惑地走过来。
　　他不知道蝙蝠身上所挂的是什么装置，但他察觉到蝙蝠正在往另一处向下的楼梯飞去。
　　阿贝连忙追过来，一边追一边喊道：“贝米拉，救我！”
　　蝙蝠被阿贝突然伸过来的手给吓得一个激灵，画面猛地抖动起来。
　　贝米拉崩溃地大叫。她想冲上楼梯去救她被困在四楼的弟弟，却被身旁的沃纳拦下。
　　“清醒点，我们得先保证自己活下来……”
　　“你听到了吗？阿贝让我去救他！”贝米拉泣不成声，“他才那么小，我们的父母就死了……他是我带大的，我难道要丢下他不管？你看他的眼神，看他被折磨成什么样！”
　　“别想其他的了，我们都已经自身难保……”

　　虞楚越隐约间听到一旁的李可生倒抽一口凉气。
　　他敢笃定李可生不是在同情画面里的小孩子。
　　而是在心疼他的相机。

　　画面中，正站在高台上的女人被阿贝的喊声吸引。女人跳下石阶，朝阿贝跑过来。众人终于能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那是一个拥有西方人面部特征的金发女人，她大概有四五十岁了，但她的脚步已然十分矫健，并不像是上了年纪。
　　贝米拉叫道：“我知道她，她就是把阿贝抓走的那个混蛋！”
　　女人抢在阿贝抓住相机之前捉住了他的领子，将他从铁栅栏门前拽回去。
　　心怀震撼和懵逼的蝙蝠则穿过栅栏，有惊无险地带着相机从楼梯口慢悠悠地飞下去。
　　视频的最后，录到了女人的笑声。
　　“——我马上就让你们团圆！”

　　在李可生按下停止键的刹那，众人听到从楼顶传来的金属碰撞，不由脊背发凉。
　　透过这沉闷的撞击，以及随之而来、明显不是人类的厚重步伐，他们能想象到那个女人将一间隐秘的笼子打开，从中踏出了一头不知名的怪物。
　　虞楚越想起了窗外那只饥饿的巨蜥——或许不仅仅是一只。而是像那群蜗牛一样，许许多多的巨蜥叠在一起，布满了整栋建筑。

　　与此同时，野兽的咆哮响彻堡垒。

　　虞楚越下意识奔往那间有暗格的屋子。
　　不过，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黎爵拉住他的胳膊，带他冲进房间，顺带锁上了门。
　　莉雅和李可生的动作都很快，找到其他能躲的地方。
　　琼斯特慢了一拍，但也立刻跑向一处偏僻的房间。

　　当贝米拉和沃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身前已经没有人在了。
　　所有的门扉都紧闭着。
　　而楼上的脚步正在靠近。

　　两人呆愣着，耳畔回荡起深处地牢时，从光火处模糊响起的，是中年女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那是代表死亡的号角。
　　女人的宠物喉咙滑动，涎水在楼梯上淌下来。
　　她嘴角扬起寒冷的弧度，低头抚摸怪物铁鳞闪烁的头颅，以及它咬断了无数喉咙的利齿。

　　假如这两人是还能有其余利用价值的NPC，那么兴许还会有玩家给他们搭个把手。
　　可是眼下，他们显然无法再提供关于任务的情报了，剩余的作用只能是肉盾。或许善良的人会在此刻施以援助，但这五个玩家都已经是习惯摸爬滚打的人精。

　　只有莉雅跟着李可生躲进一间衣柜时，似乎想到了自己天真无邪的人设，一拍脑袋惊叫起来：“诶呀，那对哥哥姐姐是不是还在外面？”
　　李可生被她说得头疼，直接骂道：“闭嘴。”
　　莉雅吓得娇躯一颤，连忙捂住嘴巴，泪眼朦胧地觑着他。
　　李可生翻了个白眼，在好友页面调出对话框。

　　【
　　李可生：够了你，别装了。
　　莉雅：刷人设虐粉呢，体谅一下。
　　莉雅：对了，有没有兴趣和我凑个没头脑不高兴的组合？这个属性最近挺吃香的，分成九一开。
　　李可生：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比我价值两万个旧币的Z1000处理器强？
　　】

　　窗外雷声隐隐，虞楚越几乎能听见巨蜥在飒飒的风雨间爬过堡垒的表面。
　　脚步声越发靠近，门外传来了贝米拉的尖叫。
　　沃纳四处奔走，他来到门前，疯狂地拍打门板：“请让我们进去，先生！我们没地方可藏了！”
　　虞楚越往黎爵的方向觑一眼。沃纳喊的是“先生”。
　　黎爵：“我们这里只藏两个人。”
　　“怎么可能呢？一个房间，怎么可能只能藏两个？”
　　“那个女人不一定见过我们，但一定认识你们。”黎爵笑起来，“你回忆一下，那女人说的是什么？”
　　沃纳稍稍平静下来。
　　的确。女人说的是“让你们团圆”，这并不关其他人的事。
　　眼看着那串脚步离他们越发靠近，沃纳急得快哭出来：“先生，你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黎爵假装迟疑了一会儿。
　　他笑着看向虞楚越。虞楚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坐到一张椅子上，掏出笔记来梳理目前所得的相关情报。
　　沃纳问的是黎爵，不是他。
　　他没有责任作出这个决定。

　　黎爵：“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
　　沃纳正想说话，却又听到男人轻笑着说：“那个女人走下来，至少要找到你们其中一个，才肯回去。不如你和你的爱人角逐一下，赢的那个人，我就放他进来，怎么样？”
　　沃纳的道谢被卡在了喉咙里。
　　求生的欲望使他没有直接开口回绝。令他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是，他居然迟疑了一会儿。
　　而在这迟疑的瞬间，痛楚如闪电般穿透了他的后背。
　　他听到那个他最熟悉的声音在他后面说：“我胜出了，先生，请放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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