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37、【牧野中七大不思议事件】

　　虞楚越发完短信，等了半天没见回复。
　　他将大脑里多余的、杂乱的思维收起来。

　　单在这里思考“章小白”为什么会重现毫无意义，不如多搜集一些可用情报。
　　他能推测出七个不可思议传闻背后都指向同一桩事，但线索还是太少了。

　　虞楚越将星野奈的照片打印出来，带着姬波尔德回到高二C班的教室。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们没有抄近道。
　　上午那个行迹隐匿的女人，说不定仍潜藏在暗处，手持暗器，冷酷地窥伺着他们。
　　刺客的耐心是叫人害怕的。何况能够参与这次副本任务的，没几个是省油的灯，姬波尔德除外。
　　他们现在是与时间赛跑，但保住性命更加要紧。

　　虞楚越顺利找到当初被姬波尔德揪住的眼镜妹，让她去找班里见过鬼魂真容的同学。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同胞被喊过来。
　　据说这是高二C班最有胆量的体育特长生。
　　当初为了比拼谁最有胆量，这几个作死的高二生专门在寒假的夜里跑来教室试胆。
　　唯独这位壮士看到了那缕“鬼魂”的样貌。于是被封为了胆王。

　　虞楚越给他看星野奈的照片。
　　“你看到的鬼，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男同胞接过照片，大惊失色。
　　许久，他踯躅着说：“当时光线太暗，我有些看不大清楚。不过……真的很像。我记得她的眉毛和眼睛差不多就是这个形状。”
　　星野奈也算个清秀的小美人，长相秀丽，当年的追求者不少，很容易让人记住。
　　否则，金宫万理江清高孤傲，也不会让她成为与自己一起奋斗的伙伴。

　　虞楚越收起照片，问道：“‘鬼’的座位是哪一个？”
　　男生挠挠脑袋，将虞楚越领进教室里。
　　由于班级里反应怪谈传闻的学生很多，班主任是秉持“敬鬼神而远之”的人，得知情况后不敢再让学生坐在鬼的位置上，也没把座位撤掉。

　　虞楚越和姬波尔德在会议室和路上花费的时间很多，且岛国中学下午放学时间很早，现在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大多数学生都去参加社团活动，只有少部分留在教室里。
　　见神龙不见首尾的高岭之花学生会会长居然亲自登门调查七大不思议事件，少年们都好奇地凑上来。
　　会长的跟班姬波尔德由于个头矮小，被不知尊敬学姐的无礼晚辈挤到了后排。
　　她看不到人群中央，只能满嘴骂骂咧咧。

　　鬼魂的桌子从外观上看并无异常，桌面上还有前几届学生用水笔涂鸦的连环画。
　　虞楚越往课桌里捣鼓一会儿，在桌洞深处摸到一行用刀刻下的印记。
　　他取出一块橡皮泥，伸进桌洞，压在印记上。
　　随后，他拿出橡皮泥。
　　上面带着灰尘的、凌乱错杂的拓印——
　　我来，等他。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女A：“等他？这个鬼好像是个女的吧？”
　　女B：“她是被渣男给仇杀了？真可怜。”
　　男C：“骗人的吧……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
　　男D：“你不信鬼，敢不敢半夜4：44照镜子？”

　　室内空调打得很低，天色又渐渐暗了，呼啸的风卷杂着树叶的低吟敲打窗户。
　　胆小鬼们见话题渐渐被引向可怕的方向，脚底生凉。
　　这时候班里的捣蛋虫突然在人群后头尖叫，其他人被吓得够呛，连忙提着包赶紧打道回府。

　　夏季正是怪谈盛行的季节。
　　据不可靠的都市传闻所言，恶贯满盈的众鬼也会现在这时候从冥府悄悄地窥看人间。

　　姬波尔德这才能从人墙后挤过来。
　　她看到虞楚越手里的橡皮泥，习惯性地嘲讽：“等尼玛呢，不会自己去找？”
　　虞楚越瞧她一眼：“或许已经找不到了。”
　　“真的吗？我不信。这世上还有冤魂恶鬼都找不到的地方？”

　　虞楚越不语，纤长的手指将橡皮泥重新揉作一团。
　　或许他们见一见这位等待的鬼魂，就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趁天黑之前，虞楚越造访了戏剧社。

　　牧野学园的戏剧社很出名。还没进门，两人便闻到了花香。
　　那是价值高昂的摆设花卉，唯有对心中所爱歆慕已久的土豪才能在这种价格溢出的商品上一掷千金。
　　姬波尔德并不认为虞楚越能够在戏剧社获取多少情报。
　　他们在戏剧社没有熟人。
　　而且这位大姐又懒得自己做调查工作。

　　虞楚越走到门口，听到室内传来学生排练话剧的声音。
　　——《竹取物语》。那是与月亮有关的、关于辉夜姬的故事，空灵、幽美，结局最后带着一丝凡人遥不可及的奇诡之感。
　　虞楚越推开话剧社的大门，看到架子上摆着服饰复古的人形净琉璃。
　　人形净琉璃类似于华夏国的布袋戏。做工精致细腻的傀儡如奢华的女儿节人偶一样摆了六七层，庄重而肃穆。
　　赤色的太阳光辉映照在它们的笑脸上，唇上的彩绘红得仿佛能滴血。
　　传闻日本戏剧的源头便是原始的咒能，以歌舞和言辞祭祀鬼神。

　　对面是观众席的座椅与舞台。
　　除了舞台上的聚光灯，所有灯光全被关了，漆黑一片。
　　《竹取物语》正演到最后一幕。
　　仲夏之夜，美丽的辉夜姬身披光芒闪烁的羽衣，肤白胜雪，墨团般的眉眼饱含哀愁。她正与养育自己的老人执手相握，依依不舍地惜别。
　　她身后是巨大的圆月，以及从月宫远道而来的仙侍。

　　在虞楚越身后，姬波尔德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
　　——因为这个饰演辉夜姬的少女，长得和虞楚越一模一样！！！

　　当事人虞楚越则气定神闲。
　　姬波尔德正要朝舞台上的辉夜姬走去，虞楚越一把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拎到观众席。
　　他们最后一排看戏。
　　只要虞哥坐着不动，姬波尔德就连脚趾都不敢伸。
　　姬波尔德甚至怀疑她盟友的出身不是换装游戏，而是太妹暴打小朋友。
　　紧接着，她又在心头开始安慰自己。
　　像虞楚越这样的角色，肯定是没有人喜欢的。
　　虞楚越的粉丝看到他这么会欺负娇滴滴的女孩子，肯定会失望地不肯继续打投了吧！

　　等话剧拍完，导演学生与演员交流完意见，便分头干各自的工作。
　　虞楚越这才从座位上懒洋洋地起来，姬波尔德立刻跟着他。

　　两人悄悄地摸到后台的化妆间。
　　化妆间里灯光晦暗，只有辉夜姬一人静静端坐于镜前。
　　她面上妆容不卸，仍披着彩绣辉煌的金织十二单。
　　即使在晦涩逼仄的光线下，这条巧夺天工的日式礼服依旧流光溢彩。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前的虞楚越，缓缓转过头来，发上斜簪的碎花弥散着幽馥，但抵不过她如皓月般的面容。
　　辉夜姬仿佛早就知道虞楚越将来到这里，向他伸出纤细苍白的五指，绽出宛如富士山上皑皑冰雪的微笑。

　　虞楚越握住她的手。
　　辉夜姬幻化为一道清辉，无声飞入化妆镜中。
　　虞楚越眼前出现部件说明。

　　【
　　部件名：竹取·辉夜千羽
　　朦胧春月夜，美景世无双。
　　着此升天去，君王事更哀。
　　技能Lv3：扇舞
　　备注：你没听说过童子拜观音，但你一定听说过空手接白刃吧！
　　】
　　【以月光织就的天之羽衣，据说披上它会成为世间最美丽也最无情的人。美貌和良心，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虞楚越捂住姬波尔德即将大喊大叫的嘴，懒得跟蠢蛋解释原理。
　　他注意到这件裙子的技能是3级。
　　当他触碰到辉夜千羽时，辉夜并没有立刻变成裙子。
　　辉夜反握住了他的手，仔细审视他一会儿，才回到镜子里。
　　那不是像物件回归主人，反倒像臣子选择她所希望效忠的贤君。

　　虞楚越和他的裙子们打交道是在几年前。彼时所有部件都归于虞楚越的管控。
　　但现在，虞楚越的权限被更改了。
　　所有部件不再属于他，因此他需要重新收集它们。
　　也许lv.3的裙子都有点儿脾气，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再次跟随他。

　　听到化妆间外渐行渐近的脚步，虞楚越更觉得头疼了。
　　他低下头，注视着姬波尔德，说：“从现在开始，未经我的允许，你多说一个字，我就望往你嘴里塞一颗柠檬糖。听懂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姬波尔德却听出来了，刚才似乎出了点状况，使得她盟友的心态发生了一些改变。
　　姬波尔德原本还想问他怎么会大变活人，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

　　虞楚越松开她的嘴。
　　姬波尔德乖乖地站到角落里，安静得像个被班主任罚站的小学生。

　　虞楚越将着装切换为【辉夜千羽】，坐回座位上。
　　见状，姬波尔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自然，她也不敢说。

　　虞楚越看到，化妆间的墙面上贴着话剧社演员们巡演和汇演时的照片海报，其中尺寸最大、摆在最中央的便是金宫万理江。
　　金宫万理江是社员公认的大明星，就算她早已离开剧团，她也依旧是戏剧社的灵魂人物。
　　海报右下角是她的银色记号笔签名以及拍摄时间，时间显示是在一年前的夏天。
　　在照片墙上，虞楚越又找到一张金宫万理江与星野奈的合影，时间是一年前的初春，两人分别饰演战国第一美女织田市以及她的女儿浅井，两人额上绘着两点殿上眉，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
　　虞楚越记得星野奈休学时间就在这张合影后不久。
　　但问题来了。在星野奈休学后相当长地一段时间里，金宫万理江仍旧在社团内进行演出工作。
　　所以，她究竟是为什么退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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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朦胧春月夜，美景世无双”来自《源氏物语》胧月夜的诗
“着此升天去，君王事更哀”改编自《竹取物语》天皇为辉夜姬作的诗
另外本文应该没有什么鬼呀幽灵之类的，最吓人的话要不就是裙子要不就是量子幽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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