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女装经营后[无限]》质谱仪

127、【云梦泽·黄昏海】

　　费新迟疑良久，虞楚越又问了一遍，他才说：“这是我们护卫队新上任的队长，叫作琼斯特，是古代地星西方的后裔……不知道为什么，莉雅女士似乎很怕他。”
　　虞楚越：“他们两个间有些恩怨。”
　　费新想了想：“我不大清楚。我平时接触琼斯特队长，感觉他对人友善，也是个挺和气的年轻人。”

　　这时候，地下避难所的灯光忽明忽暗，室内的谈论愈发喧闹。
　　费新话音一落，三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虞楚越发现，费新似乎隐瞒了什么。
　　当然，他们两个对费新也有所保留。
　　说到底，他对于费新也不大熟悉，只不过上周偶然而短暂的接触，才因为暂时的利益被推到了一起。
　　费新的愿望是阻止菁英社与邪神的继续合作，而虞楚越却想借助黄昏海上的秘密研究站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他们只是临时的盟友。到了最后，会不会站在对立面犹未可知，互相猜忌也无可避免。
　　用一个实际的例子来说明他们的分歧——费新还在研究站挣扎着，整日担惊受怕。但假如虞楚越和黎爵遇到了不测，大可以直接抽.身，等下周再回到这儿来读个档，从头开始。

　　虞楚越收回心思。
　　他忽然察觉到，如今坐在他眼前的高级知识分子费新教授，比起此前在法兰星系远程会面时的那个中年男人来看，显得更为苍老了。玻璃镜框后眼球浑浊，染深的发间均匀分布着斑白，黑眼圈下面布满密褶，看上去颇为沧桑疲惫。
　　虞楚越心下了然。既然费新说与世英大学校长孟振有私交，自然会留下把柄。孟振暴露被杀，费新本人自然也少不了被刁难盘问。
　　他问：“费教授，这几个月日子不太好过吧？”
　　“何止是‘不太好过’……”费新苦笑，明显是不太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他抬头打量着虞楚越，问，“风间小姐，您和您男友应该也不是‘单凭兴趣’冒险闯到这里来吧？”
　　虞楚越想起方才爆炸时的异常事件，目光一动。
　　他说：“的确有些私人原因。”
　　话音落下，虞楚越发现费新瞧自己的眼神略显怪异。
　　他觉得肩上一沉。

　　黎爵将他揽到身边，漫不经心地瞥了费新一眼：“老先生，这么看着别人的女朋友，会影响您在我心里的评价。”
　　费新收回目光：“抱歉，我失态了。”
　　虞楚越心里感到奇怪。
　　他倒不觉得费新有什么旖念。
　　这种以9127无人性作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物，不至于碰到一个年轻姑娘就一见钟情了。

　　费新继续说：“您的眼睛，让我想起来一个老朋友。”
　　虞楚越心头一动：“律黑子？”
　　“您也知道它的名字？”费新长长叹气，“五年前的黑猫实验，我只是一个记录员。虽然没有操纵过仪器，但有幸亲眼目睹了实验的全过程。律黑子是它给自己取的，和您的姓名风格有些类似……您和它交流过？”
　　虞楚越听到这里，默不作声。
　　费新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自顾自地和空气聊天：“我还以为律黑子不在了。五年前它已经是只上了年纪的猫，因为被研究员外出的时候捡到，才被带回研究站收养。”

　　虞楚越当然不想知道这个。
　　他更想弄清楚，为何费新要忽然提到他的眼睛。

　　一切的变化，都是从他能够目睹别人所无法看见的奇景发生的。对于这一点，记录了整个黑猫实验的费新一定了解过什么，再不济也能告知他一些信息。
　　费新心里也明白他想知道这个，却不直接透露，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虞楚越心如明镜。
　　很明显，这条老狐狸是在要挟自己，要自己替他办事。

　　虞楚越闭了闭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环顾四周。
　　老实说，他有点不喜欢这么做。
　　费新见状，问：“风间小姐，您怎么了？”
　　虞楚越仍一声不吭，反倒是他身旁的黎爵冲他友好地微笑，然后从衣袋里取出一把刀。
　　费新怔了怔，眼睛被刀光晃了一下。
　　趁他分神的片刻，黎爵已将冰凉的刀抵在他的胸口。
　　费新能听到自己心脏颤动的声音，暗自大惊。
　　据他所知，所有进入研究站的人都会经过严格的搜身，即使是领袖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是怎么把武器带到这里来的？
　　虞楚越笑道：“费教授，该说什么话，您是个聪明人，不用我点播。”
　　费新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的目的何在。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低音量：“你们疯了？在这里亮武器，等会儿巡卫就走到这里来了！”
　　他们三人所处的角落较为偏僻，但也绝对不会没有人在。
　　费新之所以能这么沉静自若，就是因为他相信虞楚越和黎爵绝不会在这里对他动手。
　　然而事情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您以为我们是装腔作势？”虞楚越说，“我们怎么从法兰星系逃出来的，您应该不知道吧？”
　　费新面色不改，心里却是猛地一震。
　　的确如此。
　　当时法兰星系戒备森严，不说密如铁桶，但这个叫作风间绚的少女孤身闯入孟振的宅邸，却没有被捉住，反而和同伴一起翻越重重阻碍，不远万里地来到了位于黄昏海上的秘密研究站。
　　当时法兰星系应当处于徐子书的监控之下才对，他在黄昏海待了那么多年，最了解那个年轻人的心思有多缜密了！
　　“坦白地告诉您。我们并不怕被守卫发现，或者被一枪升华成水蒸气……”虞楚越使了个眼色，叫黎爵收起枪来，“但我相信，您应该有点害怕。”
　　“他们不会朝我开枪的。实验的进行没了我，他们必不可能成功！”
　　虞楚越依旧笑眯眯的：“说得也是。不过世界上比死亡更让人痛苦的刑罚，我倒是知道不少。既然我都那么了解，徐子书先生应该也有所涉猎才是。”

　　……

　　静谧的隔离室中，李可生听完白小章的话，愣了大半天。
　　他迷茫地转过头，望向白小章：“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我可以在这里说到你听懂。”
　　白小章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根烟斗，点燃了烟草，烟雾在他的皱纹与鬓发间如鬼魅般缭绕。
　　隔离室外的电灯已经被成群的夏盖虫咬烂了，只剩下室内的一盏灯光。
　　“我的名字是货真价实的真名。我和章小白，也是两个不同的人。”白小章吐了口烟，望着半空中上升的白雾惝恍了片刻，补充道，“应该是不同的。”

　　白小章是法兰星系本地人。如传闻中所言，他是个奇才，不到三十岁就被破格提拔为教授。
　　作为天之骄子，他的人生本该一帆风顺。
　　——如果他当年没有来到黄昏海，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当那天黄昏海以恒定的速率对莎兰星系的恒星公转过一个角度，球球教的神祇犹格·索托斯穿越时空的桎梏，悄无声息地降临于他的眼前，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小章在未有所准备前就被犹格·索托斯灌输以世界的真相，其中就包括了四百年前“章小白”的事迹。
　　这事迹于他所接收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而他从犹格那里得到的，也仅是犹格所见的冰山一角。
　　白小章说到这里，抬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李可生。

　　李可生被他瞪得又尴尬又害怕。
　　他连忙老实交代：“我只知道，四百年前的章小白似乎被切成了很多片。其他情况我不大清楚，是朋友告诉我这件事的，我只负责八卦。”
　　白小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是隔壁实验室溜进来的那两个小子？”
　　李可生一惊，回过神来，顿时脚底板发凉。

　　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向白小章透露过自己的同伴有两个，还是和他一起混进来的！

　　白小章也有游戏技能？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唯一的可能性只有白小章从球球教之神那里得到了他所无法想象的力量。
　　……可是，这个表述似乎有点问题？
　　李可生踌躇良久，还是试探地问：“您能看得到他们在哪里？”
　　“当然看得到！”白小章哈哈大笑，“一个一米九的小伙，另一个矮一点……嚯呦，还穿着女装。”
　　白小章笑得咳嗽起来，在他眯紧的眼缝里，漆黑的瞳孔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
　　如果费新站在这里，看到他逐渐褪色的眼瞳，一定又会提起那只早年失踪的黑猫来。

　　然而李可生并没有注意到。
　　他整个人都裂开了。

　　穿着女装？穿着女装？穿着女装？
　　李可生幻灭了。傻子都能听出来白小章指的是谁！
　　他捕捉到这庞大的信息量，仍不敢相信：“您今年贵庚？您确定那是个‘小伙子’？就是一米七上下，长得超级好看的那个。那是‘小伙子’？！”
　　白小章是几十年的人精，一看李可生的表情就知道这位花季青年男子可能被人骗了，同情地拍一拍李可生的肩膀：“小同学，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章小白被切片之后不也喜欢上几十号不同的女人了吗？可见男人都是花心的，真爱也不存在。”
　　李可生哭丧着脸，摇摇头。
　　他的确对虞楚越有点意思，但那也算是能控制得住的，毕竟爱美之心AI皆有之，可是他的黎老大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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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贝双节快乐（虽然已经过了）忙活了一个月预推免总算结束啦，拿到了心仪大学的offer，终于可以闲下来过点咸鱼大学生应有的生活了
立一个flag 十月我将重新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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