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棒打鸳鸯》牛油果炒饭

42、第 42 章

　　林知府听闻此言，心下怒不止:“你选秀时如此不争气，坏了为父多年筹划，尚未跟你计较。未曾想你竟这般不知羞耻！为了区区一个首饰，弄出如此不堪的事。好，很好，竟然连死无对证的筹码都想的出。左右这只玉钗你不可能是什么蹬得上台面的法子弄到手的，如何处置它，就由为父做主了！”

　　言罢，他又往外走，一边道: “好自反省！”

　　“父亲，这只玉钗很重要，你当真不可拿走。”

　　林知府再也忍不住她三番四次顶撞，转过头来，将屋内的案几一把掀开，骂道：“混账东西。你这是在跟谁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知礼数？”

　　“您就算是我父亲，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请你将它还我！”

　　“还你？你是出嫁了还是独立门户了？竟对为父用还这个字？你若胆敢再说一个还字……”

　　“父亲，你要别的东西，都可以拿去。但这只玉簪不行，你必须还我。”

　　见她这般顶撞，林知府被惹得火冒三丈，伸出手，就是一记耳光，吼道: “哪家丫头敢对做父亲的如此大放厥词，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见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丫鬟雪燕在一旁吓得浑身哆嗦，那天的事她亲眼所见，一个虔诚的和尚眼看着小姐收下他手中的玉钗，才瞑目地归天。

　　但此事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蹊跷的事。可她见现下小姐被打，急得没有思考能力，顾不得多想，便哭着求道:“老爷，这只玉簪是一位大师临终前指定非要小姐收着的，您这般差强人意，岂不是让已故的人都死不瞑目？”

　　“好啊，这就是你调教出的丫鬟？一个个都反了天了”，连小小的丫鬟都敢出言不逊，林知府此时的怒火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冲着外边大喝道:“来人，将这个丫头给我拉出去，杖责六十！”

　　“杖责六十？父亲，你怎么可以……”

　　他是要杀人害命吗？一个小丫头，被打了六十杖，还能活吗？可下人们明知这一点，却没人再敢说什么！

　　林知府不管不顾林蓁蓁再说些什么，不等她将话说完，便怦得一脚踹开门，踱步而出，“你……给我好好呆着，养好你那一身烂病。过几日，京兆尹王大人便回苏州省亲。到时候，为父会带你一同前去拜见。你若再做出任性妄为的勾当，休怪为父不念妇女之情！”

　　“来人，将她给我看好了！”

　　言罢，林知府大踏步而去！

　　妇人在后面看的心里颇有些惊喜，本来林知府也曾对自己千依百顺，可近来因这丫头毁了他一直以来的规划，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竟然动辄火冒三丈，连她都不给半点好脸色。可是现下，幸灾乐祸的感觉，竟然让人如此平衡！

　　她阴阴地浅笑，“想不到，你还挺有福气的。做不成妃子，做大户人家的小妾也是蛮值得憧憬的不是？”

　　而后，她拧着屁股，大摇大摆地跟着走了！

　　是啊，林知府为了一己私欲，千方百计地想利用她往上爬。那个王大人，五年前也曾来过苏州府，林蓁蓁是见过的。

　　当时她还还只不过十一岁，可那初见时无良的刺骨眼神，后来又从丫鬟口中听到他向父亲讨要她的传闻，便曾让她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林蓁蓁时常在想:“若不是父亲一心惦记着我有朝一日能成为宫妃，恐怕当时就被当成玩物送出去了。”

　　“哎，这个家，我可还要留下来吗？”

　　.....

　　次日，林知府外出办事，一个消息并未惊起府上多大的波澜。

　　“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可是出去厮混了？就她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外面又那般冷。依我看，不出半刻钟，就得乖乖回来！”

　　.......

　　冰天雪地的呼啸冬日，一个衣着单薄的病弱少女，赤红着双眼，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的嗓子已经喊得沙哑，可被喊名字的人却没有一丝回应。

　　“雪燕，你在哪？她们说你一个人出门赏雪，你怎么会……？”

　　因林知府的一时冲动，随意说了个杖责数字，雪燕便被打死了。而他此番出门，正是为了花一丁点心思去掩盖这件事。

　　虽说在大户人家，偶尔草菅个人命不算什么，也用不了大费周章地去遮掩，但表面上还是要弄得合情合理些。

　　柔弱的少女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可她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她宁愿相信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出门赏雪了。

　　“雪燕，你在哪？雪那么大，别玩了，好不好？”

　　“雪燕……”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掩盖在风雪中，没有一丝痕迹……

　　她迷失了方向，毫无目地向前走着。除了雪燕陪她上香，她还从未一个人出过门，因此她的胆子并没有那么大。

　　可彼时彼刻，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整整独自走了一天一夜。

　　天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她从繁华的苏州府衙，走过荒无人烟的野寺，从宽阔的大路走过幽深的小径。

　　终于，她越走越荒凉，开始情不自禁地害怕。她又不由自主地向有人烟的方向行去，直到又过了不知多久，到了一个集市。

　　“姑娘，买烧饼吗？”

　　少女的双手双脚冻得都几乎失去知觉，肚子也饿的咕咕乱叫。她向怀里摸了好些时候，可却什么也没有。

　　她无奈地咳了起来，“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卖烧饼的老汉看得出她没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推着烧饼车走开。

　　她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实在饥寒交迫地快要走不动了。

　　此时，又有一个年轻公子与她擦肩而过。

　　那人斜过头，顿了片刻，转而又回转身，“姑娘，慢走。”

　　他仔细观瞧，面前女子面色虽冻得红润不堪，可那杨柳般的身姿，精致的五官，仍不失绝色倾城。她是什么人，一个姑娘家，怎会一个人流浪在市集？

　　她不似青楼女子的妖媚。又不似乡野妇人的粗鄙。或许，是哪家迷路的小姐，路过此地？

　　他走在她面前，轻声笑道，“敢问姑娘去哪？可否让在下送你一程？

　　她怎可与陌生男子私相授受，正要开口婉拒，可却忍不住咳个不停，直到一口鲜血掉在洁白的雪地，染得一片通红！

　　男子见状一怔，“血？”

　　他颇有些迟疑，见她时万分倾心，可她竟是命不久矣的病弱之人？那么，我还有可能与这样的女子互许终身吗？

　　她实在令人怜惜，可我还是不得不放下，想到此处，他递出一锭银子，“姑娘，这个你拿去吧！”

　　见她依旧在咳，没有去接，他只好将银子搁在雪地上，转身有些不甘心地离去。

　　少女一边咳一边勾起唇角，并未理会那银子，而是勉强直起身拐向一旁，她吃力地继续向前迈步！

　　她终于……再也走不动了。不知何时，眼前彻底黑了。

　　“是没有知觉，还是天黑了呢？我为什么都分不清了？”

　　昏昏沉沉的，她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一黑一白两个影子飘过，可不知为什么，平白无故的，那两个影子起初无比狰狞，不肖片刻，就被另一个灰色影子打碎了……

　　又混混沌沌地不知过了多久，周身突然又有了知觉，很实实在在的知觉: 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