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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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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后的感觉是不错的。
譬如尹知秋,本身酒量不差的她,在这里也能因为三两小酒而烂醉如泥。
醉酒,是不会安全的。
尹知秋当然也是。
她醉得太厉害了,甚至是不知道钱焱在她眼皮终于支撑不住之后,将自己杯中方才舔了几口的残酒倒掉,换了新的,匀了药,又闭目喝了几碗,似是有些畅快了,眉头微微动了动。倾身将尹知秋揽到了面前,放平,挑开了她的腰带。
尹知秋不惯现下的系带方式,抽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钱焱一拎立时松了。
钱焱思索片刻,拨开衣襟,隔着亵衣在她胸骨之上寻了两三寸,方才打开衣服,从胸骨之下,以指夹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他将银针弹出车外,指尖抵着又往下行了两三寸,又夹出一根,如此约莫拔出了七八支来。
钱焱这才住了手,将他衣物原样又穿了回去,可是不会系蝴蝶结,团了两团,似模似样的团在那处,仍旧坐在那处自斟自饮。也不管尹知秋能不能认出来。
尹知秋睡足了,自觉畅快不已,连自穿越以来胸口常见的窒闷刺痛也不复可见。她心想怪不得人家爱喝酒,醉酒之后的确是畅快的很,似是轻松不少。不由心情愉悦。
钱焱仍是不紧不慢的自斟自饮,瞥见尹知秋醒了,将手中酒碗一推,“还喝么?”
尹知秋直身够着脖子一看,碗中黄澄澄的,清澈透亮,十分喜人,心中不免又馋了。便为自己找来借口,思量着不忍让钱焱一人独饮。只是她才醉醒,思索之下又望而却步。一时也没再接。
钱焱这酒举了许久,尹知秋咬咬牙,接过嘬了几口,又酸又涩,一点念想都没了,“梅子呢?”
“都偷光可没法交代。”
“那就算了。”尹知秋喝了小半碗,口感实在不佳,没了酒性。终于也还是撇了钱焱一人慢慢地饮着。
钱焱又饮了一两碗,小乙背着钱越泽满载而归,他才放了碗,接住了扑过来的小孩子,指尖轻轻抵着他的额头笑道,“开心了?”
钱越泽在他身上扭着,“给你。”他手中攥着满满的一把蒲草,鲜嫩的,俨然是去了水边。
“喜欢什么?”
“兔子。鸟。知了……”他一口气说了五六样方才停了,也不知道钱焱能不能记得住。见钱焱提着两根草,他眼巴巴的望着,不再聒噪了。
尹知秋凝神看着。
许是由于旧伤的缘故,钱焱的动作并不十分利索,时而会将草叶挑落,然而技巧却是极为娴熟,不多时也成了形,精巧可爱。
不觉钱焱动作顿了片刻,低头见钱越泽踢在他右侧衣襟之上,将那层层叠叠的堆放推散,自己坐了过去,“爹。这是什么?”
“兔子。”钱焱低着头道,“像么?”
“像。”钱越泽高兴的点着头。
尹知秋却觉得他扭来扭去的,像是挤得钱焱不那么舒服。
真是的。
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尹知秋借着钱焱专心于哄小孩时打量,他眉眼垂下去之后就没那样让她心慌了,她像十多年前,坐在课堂里,偷瞟着喜欢的人一样心慌。慌着,慌着,钱焱忽然将目光扫了过来,戏谑的笑了笑,指尖拈着一只草雀道,“拿去。”
“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实诚,不假思索就接了过来。
“不想要就丢了。”
“不给他。”钱越泽护着宝,有些不愉快。
尹知秋得意的拿起来,揣在了怀里,心想着得说服钱焱好好教育这个被他惯坏的孩子了。
钱焱却并不关注于这样细枝末节的事,他把被坐散的衣服扯回来堆在了身前,夹着钱越泽坐了上去,拍了拍,将一把已经结好的东西抓给他,“为什么总不喜欢他?”
“他是坏人。”
坏人?
尹知秋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好人吧,但是在这里也没法为非作歹啊。你看要功夫没功夫的,要钱还是他爹给的。这也太冤枉了对不对?
而且。
这种怨毒的目光怎么会来自这种小毛孩子的?
尹知秋不禁在心中画了无数个问号。
能够给她答案的只有这里唯一一个看上去挺老实的教主了。
所以尹知秋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教主仍旧是满含笑意的,低头哄着孩子,一点儿也不像是责备的口气责备着,“不可以瞎说。”
听这口气。
自己真的不咋样。
尹知秋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好在尹知秋还足够聪明,她清了清嗓子,用脚蹬了蹬钱焱,“哎。一码归一码啊。干啥伤天害理的事都不是我知道么?”
钱焱将脚缩了回去。
没有回应。
尹知秋更好奇先前的主人到底干过些什么事了。
怎么好端端的翻起来旧账了。
她忐忑自己还没花完的四百九十多两银子会不会就这么被没收了,暗悔自己没有努力一把,多花几两过把瘾,说不定被这父子俩回去就弄死了,也不枉穿越来一回。
怎么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呢。
尹知秋长叹了口气。
“我没有秋后算账的习惯。”
“那就好。”尹知秋的气舒了出来,“你看我也是个老实人对不对?”
这回拼命摇头的是那个尹知秋之前还夸长得好看的小乙。
钱焱头这才转了过来,“老实与否。良善与否。又有何干。老实人未必不为恶。到那时再说。”
“不不。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儿啊。”
“有贼心的人,胆总会变肥。来日方长。”
尹知秋怎么会挺不错出这是话里有音,她怯生生的凑了过去,问钱越泽,“我得罪过你爹?”
钱越泽忙往后退了退,头不停的摇着。
钱焱顿了片刻,摇头道,“没。”
“看来是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