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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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非柳，今年，咳咳，十二岁。
我们家很奇怪，很奇怪。
先说我自己吧，我姓柳。
这是句废话。柳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姓氏，前几天来的一位严肃的婆婆也姓柳。何况柳非柳，不姓柳难道姓杨？
可是如果爹爹姓展，娘姓凌，老哥老姐都随父姓，这个，就有点严重。
别人会问我，你真是展家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
邻居钱大富的儿子叫钱小宝，临街江油条的儿子叫江豆豆，邻镇郭大妈的女儿叫郭米米，因为她没有爹。
我为什么姓柳？
于是，从我懂事开始，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我，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其实很有挫败感。
想想，一个人如果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知道，只有一件行不通，就好像爹爹那把宝剑，拿不到，却想要，抓心挠肝。
没有解惑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我娘。
十岁那年，我曾委婉又隐晦地问过娘，我不姓展不姓凌却姓柳，难道……
我是被收养的？
结果……
“你……你居然怀疑？！可怜我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就是让你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儿大不由娘啊……”兼带眼泪数滴，泣声不断。
好吧娘，我知道你爱演戏，因为爹拦着不能上台一展风采而心生怨念，可也不能对着您儿子反反复复念上一个月吧。
何况这一个月里，还要看爹冷着张脸，遍身寒气。
至今记忆犹新。
大哥展非柏知道了，居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都有年轻的时候啊，犯点错是正常的。”我翻翻白眼，不过比我大五岁，说话口气好像已经是个老头子。
所以从那以后，我在爹和娘面前绝口不提，再不敢触霉头。
现在想想，一向没心没肺的娘还是很有心机的，不但岔开话题，还借助外部压力一劳永逸，我不敢问，她也乐得不答。
不过还是从家里掌柜齐叔那儿旁敲侧击地知道了些。
比如，我的确是娘亲生的，还差点害娘难产。
因此萌生点点愧意，纠结这个问题好像真的，不应该。
比如，是娘坚持让我姓柳的。
这样我基本想通了。娘做事风格是随心所欲，而爹对娘百顺千依，让我姓什么只是小事一桩。
还曾经坏心地想，如果娘让爹改与当今皇上同姓，爹也肯定不顾忌讳，说改就改吧。
总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其实无所谓，我姓什么家里没人在乎，我也一直是外人口中的“展家二少爷”。
说到展家，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爹了。
爹也是我至今唯一佩服的人。
很多方面。
爹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爹武功很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我跟大哥联手还是被爹轻轻松松打败。
提起江南第一富商岳家，别人的话很多，说如何奢华如何排场如何气势，而展家，虽同住一城，只是普普通通的比较富裕的商人而已。现在我也能跟哥一样不屑地撇撇嘴。
内行人却都知道在江南做生意，独独不能惹到展家。
只能说爹做生意很厉害，隐藏自己更厉害。
嗯，我也该想想自己的将来了。
爹对我们，虽说不上和蔼可亲，也不会凶神恶煞，除非我们让娘生气。同理，如果做错了什么，只要娘不生气，爹那里，万事大吉。
可是我对娘，真的说不上佩服。
还很纳闷，就那么懒懒散散整日无所事事的娘，为什么会让爹宝贝一样的护着？爹看娘的眼神，比钱小宝的爹爹看他家那棵大大的紫珊瑚时还要温柔。
这又有很奇怪的地方了，我知道江豆豆有三个娘，钱小宝，呃，有九个，而我，只有这一个。
不过想想被娘念的那一个月，如果再多几个——还是算了吧。
娘精神十足的时候很少，我数的清的，只有教我武功的时候，还有，吃东西的时候。
只是教我镖法而已，其他的还是爹负责。
不能不说，娘的柳叶镖的确精准，随便拿片叶子也能百步穿杨。
我用的镖跟娘还是有差别的，娘的是白玉的，比我的要小很多。
本着娘能省就省的原则，开始我也是用白玉镖练习的，可是某天爹看见了，二话不说就找人给我用黑晶石另外制镖。
可惜不是为了我。爹说，白玉镖只能配娘的手。
比起娘的小巧的拿着毫无感觉的镖，爹为我我做的镖夹在手里还是很踏实的。
娘说，柳叶镖法，不传外姓。
我姓柳就为了学这个镖法？不过娘，你不是“外姓”吗？
娘说，柳叶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
我嗤之以鼻，不知道是谁拿着镖朝爹丢来丢去。
可每次接住娘气急败坏投出的镖时，都会看到爹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闪着光。
可是，两天前我发现了娘也有懒散以外的另一面。
让我对娘另眼相看的另一面。
是为了姐姐展非楠。
姐姐比我大三岁，按道理也是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姐姐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她十二岁以后，来求亲的就从没断过。可都被爹和娘拒之门外。
哥跟我毫无异议，姐姐才貌双全，柔柔弱弱，本就是需要人爱惜的，那些歪瓜裂枣怎么配得上。
所以积极明察暗访，对不入流者毫不客气地打击之。
这天，爹跟大哥去慈州察看生意，我在家跟娘一起陪最近心神不宁的姐姐，又有人来提亲。
来的居然是北方阈族人。说是提亲，倒像是抢亲。
从小爹就说将来走南闯北，要做好准备，外族语言也学过一些。
可是从来不知道，娘居然也会说阈族话。
于是，本该出马保护家人的我倒没了用武之地。
有些遗憾。
更多的是震惊。
不是娘驳得来人哑口无言。
不是娘直截了当的将来人赶出门。
而是，娘的神情风范，举手投足，像胜券在握的大将。
睥睨天下。
镇定自如的样子，好像本来就是那样的她。
“非柳，极味斋出新点心了，给娘带点回来，要热的——”
大将风范？
我眼花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