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徒弟养成了夫君》深巷酒

4、宴上闹剧

　　这声音......琴梳心里如擂鼓，廊道里并不明亮，来人又比她要高上许多，她只能看到他隐隐约约的下颌线。

　　“杙儿......”她开口，却发现声音有点沙哑，便清了清嗓子。
　　她一声“杙儿”话音刚落，琴杙便放开了她，稍稍退后了一些。

　　她内心有点失落，撇撇嘴。

　　“师父。”琴杙的声音在昏暗之中越发低沉。
　　琴梳鼻子一酸，这声“师父”她念想了八年。

　　她走上前去，想抱一抱他，琴杙却躲开了，她张开的双手凝滞在半空中，连带着心也是凝滞的。

　　“杙儿......”你为什么不抱抱师父。
　　“师父，我们八年没见了。”琴杙摸了摸鼻子。

　　所以是和师父疏远了吗？
　　琴梳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话。

　　琴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师父，方才你在席上一直看着我。”

　　“但是你没有看我。”
　　“我有。”

　　“你一点表情都没有。”
　　琴杙静默了很久，琴梳等了一会儿，刚要离开。

　　琴杙却上前抱住了她：“师父，我很想你。”
　　琴梳一怔，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涌了出来，刚要说话，就听到远处一阵骚乱。

　　她脸上的泪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琴杙已经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了。

　　“杙儿，去哪？”她一脸懵逼。
　　“去看看。”乾坤宴上骚动，不是件好事。

　　“等等等等.......”琴梳想让他先把自己的手放开，这乾坤宴上各族人都有，人多口杂，谁知道会说出些什么来，她可不想让那些人中伤自己的徒儿。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人就已经在恣盛堂门口了，刚才来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这么近啊。

　　“这是捷径，你方才走得太绕了。”琴杙在她耳边轻声说。
　　琴梳愣住，看着他。

　　“琴首琴首。”里头传来琴校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了她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琴梳的手，“琴首怎地去了这么久？里头出大事了。”
　　说罢琴校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琴杙，作了个揖算作打招呼了。

　　“怎么？”琴梳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小事，便问道。
　　琴校却没有回答，眼睛看着琴杙和琴梳抓在一起的手。

　　琴梳心下一惊，连忙甩开，琴杙倒也没有再继续牵着。
　　琴校看了一眼琴杙，又看了一眼琴梳，还是说回了正事。

　　“画族画首和棋族的一位叫棋烙的小公子打起来了。”
　　琴梳看了琴杙一眼，他正皱着眉头。

　　“为何？”
　　“那棋烙小公子说那画首吹牛，说区区的一名小画生没那么大的能耐，结果那画生还没有生气，画首却是先动起手来了，打得那叫棋烙的小公子可够狠的，我看着都疼......”琴校解释着，快说完了才想起身旁那人是棋族的棋首，这也相当于他们的家务事，自己可不是多嘴了？

　　她低下头，瞄了一眼琴杙，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看着自家琴首？？？？
　　难道，方才宴上那些闲话都是真的？这棋首真是琴首以前的徒弟？
　　但是她从琴梳成为琴首就一直跟随在旁，从未听说或者见过她有这么个徒弟，还是棋族人，这琴族和棋族一向不怎么往来啊。

　　琴梳不知道琴校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看了一眼琴杙，发现琴杙也在看着她，瞬间有点晃神，以前的时候，他成天成天地都喜欢这样子看着她。

　　“师父，您真好看。”把琴杙带回琴族两年之后，他开朗了许多，也越发学会油嘴滑舌了。
　　那时成天都粘着琴梳不离身，好在琴梳也确实有理由用到他，不然铁定会被当年的琴首所责骂。

　　当年他就很是喜欢一边走着，一边抬起头看她，目光清澈地夸她好看。
　　“行了，就你最会说话，待会儿师父就带你下山买糖葫芦可好？”
　　“好啊好啊，师父最好了！”

　　琴杙的幼时模样渐渐模糊，她看着面前长相成熟、目光灼灼的琴杙，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眼光比从前的多了些什么。
　　“你......你不进去看看？”她躲开他的眼光。

　　“进去，一起吧。”说着，又自然地牵起琴梳的手，看得一旁的琴校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恣盛堂内一片狼藉，中间是被打得趴下还骂骂咧咧的棋烙和站着处理伤口的画飏，外圈是站着看热闹的人群，看到琴杙进来，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
　　这个新上任的棋首来得出其不意，在接任以前，根本没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所以没有人能够拿捏得准他的实力，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几斤几两之前，先和平相处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只是这新棋首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总能让人不自觉地就以他为中心。

　　琴梳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可是四族聚在一起的乾坤宴，多少年来，各大族都把它当成是装点自己门面的一个宴席，因此，无论是哪一族操办，无一不小心翼翼、竭尽全力的，像这种那么狼藉一片的还是第一次见。
　　别的不说，这不是让新接任棋首的琴杙难堪嘛？连一个乾坤宴都办不好，这样的棋首能操持好棋族、造福苍生吗？

　　她看着琴杙，但是他脸上云淡风轻的，看不出半点慌张或者愤怒。
　　她便也不出声，就在一旁站着，等着琴杙出面处理。

　　过了一会儿，琴杙一声嗤笑，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知你们是否劳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看向他，琴梳也不例外。

　　这是什么话？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跑上去质问画首为何欺负自己族中的子弟，或者是那这个不明事理的子弟教训一番吗？还问人家累不累，莫不是您还想给人家捶捶背不成？

　　琴杙已经走到了地上趴着的棋烙面前，蹲下身，用手从他脸上的伤口上方摸过去，瞬间那流血的伤口便不见了。

　　“这......”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琴梳自然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伤口是假伤。

　　琴杙方才那一下是用了法术的，把罩在棋烙脸上的假伤口给去了。
　　这伤口十分逼真，想来也是画飏用法术弄上去的，伤口是真的伤口，但是棋烙却不会感到一丝疼痛，相当于在脸上画了个妆而已。

　　画首修为很高，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出来，而且心思根本不在这伤口上面，看到棋族和画族打架才是真热闹，谁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琴杙收回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画飏，画飏脸上不再有刚才伪装出来的戾气，而是慌张。
　　“不知道画首您这么一出是想要做什么？莫非是想给我棋烻一个下马威？但我自问没有惹到过您。”

　　画首没有回答，这样的情形发生在四族齐聚的乾坤宴上，已是脸面丢尽。

　　琴杙说得不错，他就是想给这新上任的棋首一个下马威。
　　从前从未听说过什么叫做棋烻的人，有消息说他是棋族的五公子，当时他就觉得好笑，什么五公子，若真是棋族公子，棋首为何未曾提起过，这棋烻就算是五公子，也必然是不受宠的纨绔子弟。

　　画族一向和棋族往来，知道棋族是个年轻气盛、凝聚力不足的仙族，因此早就买通了棋族内部的一些子弟，用来当自己手上的棋子，棋烙就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用来扶持他上位棋首。
　　画族无人，那就逐步吞并棋族，这种年轻的仙族，最容易一击即垮。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棋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法术。

　　琴杙没有看他，看向地上的棋烙，手掌放在他的眉心之上。

　　“棋首！”棋烙大喊，只是下一句话还没有喊出来，琴梳就看到一颗小小的红丹心被吸了出来——那是棋心，棋族子弟的丹心。
　　没了棋心，便没有了棋族的仙籍，也不会再有机会修仙了。

　　那颗棋心在琴杙的手上闪着红色的光，琴梳觉得有些心悸，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手段来惩罚族中之人，无论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毁掉一个仙家子弟的丹心，无论对谁来说，都太残忍了。

　　琴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稍稍握拳，那颗棋心便变得粉碎。
　　棋烙双眼涣散地趴在地上，了无生机。

　　“棋烙，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但是你自己放弃了。”说完琴杙又转身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一名棋族子弟说，“棋灼，给他一些银子，遣他下山吧。”
　　“是，棋首。”

　　“事发突然，给诸位添堵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让棋徒们收拾收拾，大家就座吧。”琴杙对着周围的一圈人说完，便离开了恣盛堂。

　　众人固然晓得，棋首只惩罚了棋族弟子，没有提及画飏，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此一来，也算是保全了画族的颜面，也有所惩戒，至于那名背叛棋族的弟子，叛徒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既然能够相安无事，当然也不会有人故意弄出一些什么幺蛾子来，等了一会儿，大家便也按原来的位置坐下了。

　　“琴首，你和这棋首，是不是从前就认识啊？”琴校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趁着大家的心思都还没回来，在琴梳的耳旁悄悄地问。
　　“嗯，认识。”琴梳抿了一口茶。

　　“你们很熟吗？”
　　“嗯。”他以前的澡都是她给洗的，觉也是她哄的，连尿床湿的裤子，也是她给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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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琴梳：方才你没有看我。
琴杙：我有。
琴梳：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琴杙：我内心波涛汹涌，看多了怕控制不住自己。
琴梳：？？？？
大年初三，携琴梳琴杙给大家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