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Boss My Love》四夕员外

10、第 10 章

　　自从那次惊魂夜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好像变得比以往诡异。这种诡异并非贬义，而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默契。徐言书饿了困了或者梅诗文累了想散步了，彼此透过眼神就能知晓其意。
　　“今天签合同了？”
　　看着节目的徐言书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朝这边传过来，不用转头看都能感测到是她。
　　“嗯，每个月三千蚊，签了一年。”
　　梅诗文递给她热牛奶坐在一旁盘腿靠着沙发说着。
　　“哪家中介公司这么厉害？三天不到就把你那间屋租出去了？下次我要卖房子一定去找他。”
　　徐言书打趣着看着她。
　　“经纪人是个大帅哥，需不需要我介绍给你呀？”
　　就知道她在调侃，脱下外套梅诗文凑过去故意说道。
　　“诶，我就算了。”
　　徐言书往后躲避她的突然凑近，伸手打住。
　　“你在看什么？欢乐今宵啊？”
　　梅诗文得逞一笑，转头看着电视节目。
　　“芳芳有什么好看的？”
　　屏幕刚好播到最近红得发紫的明星，梅诗文憋了下嘴。
　　“芳芳好看啊！”
　　徐言书很肯定的对她点头，那眼神变得有些晶亮。
　　“我还是喜欢白凤。”
　　梅诗文指着自己胸口坚持自己的初心。
　　“白凤不会跳舞。”
　　徐言书认真的分析着，拿起桌上的热牛奶喝着。
　　“总比芳芳【装胸作细】好啊。”
　　梅诗文学着芳芳的表情对着自己的胸比划了一下带出一丝轻蔑，徐言书见她学得有模有样忍不住灿然而笑。
　　“你明天有空吗？”
　　想到今天接到医生的电话徐言书转头看着梅诗文问道。
　　“明天休息，我陪你去复查。”
　　梅诗文目光依旧锁定欢乐今宵，却让徐言书感到些意外。
　　“喂，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出院的时候医生不是说了27号复查？”
　　徐言书呆呆的看着她，除了想不到她能这么心思细腻外，更多的是高兴，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突然有一个可以彼此理解的朋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同住一屋。
　　翌日的清晨下起了大雨，冷风刺骨。徐言书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头发湿湿的梅诗文，雨滴顺着她的发梢流落到肩膀上。
　　“你擦一下，很容易感冒的。”
　　想到上车的时候梅诗文全程替她打着伞，让她不禁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我哪儿有那么矜贵啊，天气预报害死人了！不会预报就别上这个班嘛！香港不知道大把人恨死他！”
　　梅诗文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说着，只是后悔昨天没有把车停到里面车库。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请啊。”
　　徐言书问道。
　　“我啊？我不偏食的，好吃的基本上都可以吃。”
　　“喂，别那么随意行不行？”
　　徐言书无奈的看着她。
　　“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是啊。”
　　“如果我吃人肉叉烧包你也吃？””
　　梅诗文不可置否看着她，上天有眼了？她今天不反讽了？不，是计谋。梅诗文试探的说着。
　　“都可以。”
　　徐言书笑应道，转头看着那些水柱如瀑布一般顺着玻璃窗流了下来，模糊了风景。梅诗文被她逗乐，不禁哈哈大笑。看着望窗的徐言书，她发现徐言书好似比以往开朗了好多，这对徐言书而言是好的开始。比起想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这样的她倒是偏得梅诗文的喜爱。
　　关了车门，梅诗文冒着雨把后备箱的折叠轮椅拿了出来推在医院门口遮挡住，继而又拿着伞递给了她。
　　“左手抓稳我啊，不然我不小心滑倒你就惨了。”
　　横抱着她，手上全是雨水有些滑，梅诗文皱眉把她的身体抬了抬，徐言书本能抓紧她的衣领，把伞遮住两个人的头，望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觉得好笑又稍微有点心疼。
　　“你要不要回家换件衣服？”
　　“脱了就行了，还好里面没事。”
　　潇洒的脱了外套，梅诗文庆幸医院有暖气。
　　“骨关节恢复得还不错，多增加钙质补充营养。”
　　医生写着诊断报告，梅诗文看了一眼身侧的徐言书心里突然感觉到了踏实，到底是自己一手引起的。
　　“多谢。”
　　徐言书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要注意的？”
　　梅诗文拿着小本子记着之前医生说的。
　　“其他的大致上没什么问题。”
　　“煲些什么排骨汤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梅诗文看着医生笑道，徐言书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但她一副认真的记录宛如之前当她助理时候那般模样，有种缅怀感。
　　“阿切！”
　　坐上车梅诗文打了个喷嚏，显然是在早上那场大雨滂沱引起了不适。
　　“没事吧？”
　　“没事，回去洗个澡就好了。”
　　用纸巾擦了下鼻子，梅诗文摇摇头踩了离合。
　　梅诗文睡醒了，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盏床头壁灯发出的温暖光线。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呈现在她眼里。她看见徐言书坐着轮椅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拿着自己书架上的日本建筑设计书。蓬蓬松松的头发遮住半张脸，昏黄的灯光透过来她还能仔细的看清她的睫毛。不禁扬了扬唇歪头看着她。
　　梅诗文原本左侧苍白的脸颊却带出一点红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床头灯照出来的。一切的发生大概是洗完澡之后感到的全身乏力及头脑昏沉，退烧药被她硬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模模糊糊乖乖上了床躺下。
　　她的睡相与平时截然不同，历经沧桑的成熟感与严谨认真的态度好像在这一刻被消除。细长的睫毛下宛如婴儿般安详的睡脸及红唇微启张开的均匀呼吸都能让梅诗文感觉到一种焦躁不安。她承认徐言书对自己来说总有一种不可描述的吸引感，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追逐在她的身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脑海中闪过初见时的画面。
　　“你会开车的哦？进来。”
　　她在电梯里扬着眉看着自己，那双和善的笑眼中却有一种无法招架的压迫感。
　　她离眼前这个女人很遥远，无法接触。那是她站在电梯里看着她按下电梯那一秒钟的时候所感悟到的求生欲。只是让她打脸的却是此时此刻彼此之间仅仅只离一只手的距离，她把手贴向她的手边对比，两只大小相同的手不知道握起来是什么感触？
　　这个女人这样都能睡着？
　　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用尽仅剩的力气把她抱上了床，或许这样能睡好点。
　　下雨的天异常的冷，好在被窝足够暖和。发烫的额头已经降低了温度，只是鼻子的堵塞和全身忽冷忽热的难受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治愈。头脑仍然昏昏沉沉，望着灰色的天，以及窗外被雨水打得摇曳多姿的树叶，梅诗文渐渐又被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徐言书在迷糊中感觉到腰上的负重感，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当她睁开双眼看到面前出现的一张脸时，她知道自己有些错愕迷乱。
　　漆黑的房间只有床头那盏壁灯发着温暖的光线照到梅诗文的脸上，睡得比之前安详很多，至少之前一直紧拧的眉头得以舒展。
　　有时候徐言书对她的感觉很复杂，这种复杂并不是说在情绪中的错乱，而是无法将她定义成为什么。
　　她看见梅诗文睁开了眼用一种十分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她意外之中又露出了以往般亲和的笑容。
　　梅诗文看着她冲自己淡然一笑，内心的跳动好像在这一刻嘎然而止，那是一种平静如湖的水面上被大雁掠过的波澜。这种感觉不是现在才有，至少在她趴在自己床边之前。可能是躲在衣橱被她关切的拽动衣袖的时候，也可能是她坐在购物车之中一脸难为情的模样，她不记得了。
　　“差不多退烧了。”
　　徐言书主动的摸着梅诗文的额头，之前的滚烫消逝，仅剩一些余温。
　　“你刚才睡觉一直叫冷。”
　　梅诗文的声音有些沙哑，盯着徐言书关切问道。想到刚才几次被她叫醒，梅诗文便主动的抱住她。
　　“我估计是被你传染。”
　　徐言书用手揉了揉鼻子，感觉到鼻子堵塞。
　　“我还不是怕你冷才抱你进来的。”
　　梅诗文憋了下嘴，没想到好心办坏事。
　　“要不要去开暖气？”
　　梅诗文侧首问道。
　　“你应该不介意我取暖的哦？”
　　徐言书主动朝她靠了靠，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梅诗文替她将后背的被子裹了一下，两个人挨得相差毫厘。
　　这大概是徐言书偶尔的反叛心理在作祟，向来孤身一人走我路，本以为这样的亲昵她会不习惯，奈何更多的却是需要。她知道这种需要是不带任何情感的，只是人的本性在作祟，到底人是害怕寂寞的，即使她不愿意承认。
　　梅诗文感觉到四肢有些僵硬，她微微移动了一下头，洗发香波的味道弥散在鼻尖。徐言书挽着自己的手臂闭眼休养生息，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但却让梅诗文感到了不知所措。
　　轻微的移动身体想和她保持一个平行线，梅诗文主动贴近她的身体，右手搭在她的腰间上静静看着她。她的身体很软，呼吸均匀，因鼻子堵塞而本能的微启红唇得以呼吸。她的嘴巴很好看，这是梅诗文第一时间的反应，饱满且柔软，心动的感觉压抑不住的跳得很快，她不是不经人事的人，只是令梅诗文感到意外的是她一直不知道自己会对眼前这个人有感觉。一直以来她将徐言书定义的很模糊，好像没有任何适合的位置留给她但又能在内心独占一处。她不会喜欢女人的，这是梅诗文一直潜意识里的自我认为，但当两个人越发了解和亲昵之后，梅诗文开始不由自主的忽略了自己的判断从而又放大了自己对于她的那份特殊感。她初以为的判断越发使她摇摆不定，或者说越发使她掩耳盗铃。那些她对她的好历历在目，她认为自己是被徐言书所需要的，就像徐言书也需要她一样。
　　窗外的风吹散了窗帘灌了进来，冷意让她打断了短暂的幻想，不禁摇了摇头开始自我否决，即使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呢？她又不会喜欢自己的，难道要把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破坏掉么？当朋友也很好，至少还能天天见面。
　　再一次侧首看向徐言书，呼吸平缓又有力，那是睡着的表现。她目光锁定着她，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