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亭纪事》乘舟拾星

14、喝点壮阳酒

　　“你管我来这里做什么，反正你不能来！”夏瑄说道。

　　“你来这里寻欢作乐，凭什么我就不能，就因为你是男人？”唐星河歪着头狡辩。

　　“我来这里并非寻欢作乐，而是办正事。”

　　夏瑄语气平和下来，但内心复杂，他下意识的向唐星河解释，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向来独来独往，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与人解释，可是今天眼见唐星河误会，却急着跟她说清楚，生怕她往歪处想。

　　“这里有什么正事可办？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这些我都懂。”

　　唐星河抿着嘴笑了起来，这神情牵扯着夏瑄隐隐心动。

　　夏瑄担心唐星河闯祸，苦于自己有事在身不方便带着她，便又问:“你是自己来的？”

　　唐星河摇头:“是和孟俨一起来的。”

　　夏瑄听见这个名字一时间头脑发涨，这两个货凑到一块儿向来没有什么好事。

　　“他现在在哪？”夏瑄问。

　　“应该在房间里吃饭喝酒吧。”

　　唐星河估摸着酒菜这个时间应该已经上来了，孟俨中午气的没有吃饭，这会儿应该饿了。

　　“你先回去，过半个时辰再来找我，我带你……你们回书院。”

　　夏瑄不愿意让她在这种地方多呆，所以多加嘱咐。

　　唐星河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刚才买个姑娘就是你点的？漂亮是漂亮，可是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哦！”

　　夏瑄一拧眉:“别胡说八道，我叫她来，不是为了做那种事。”

　　唐星河再次笑笑，笑容里处处透着不怀好意。

　　夏瑄知道越描越黑，干脆等到事情结束再跟她讲，干脆推了她一下说道:“你先回去，一会来找我，我再告诉你。”

　　唐星河点头一口答应:“好。”

　　孟俨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夏瑄，这下唐星河亲眼所见所以也就可以回去安慰孟俨。

　　眼见着唐星河离开夏瑄才转身进房。

　　唐星河兜兜转转却不记得孟俨应该在哪个房间。

　　推门进房全凭猜测，唐星河现在一房间门口自言自语:“刚才好像是从这里出来的。”

　　试探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悄悄推开房门，见陈设似乎相似，这才松了口气，进了门来，没有见到孟俨，却看到了一桌子酒菜。

　　“对，就是这间房，摆设都一样，我们还点了酒菜，估计孟俨是去茅房了，我就等他一下。”

　　唐星河坐在桌边，目光扫过桌上酒壶，将壶盖打开，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这酒居然有股子茉莉香。

　　唐星河一时兴起，拿起酒盅斟了一杯，这酒闻起来香，没想到倒出来颜色也漂亮，浅淡淡的水蓝色。

　　“不会是鸡尾酒吧。”唐星河仔细观察后，才送到唇边小抿了一口。

　　还真别说，味道不仅不辛辣还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唐星河一连喝了几盅。

　　稍许，只觉得头有点晕，但是脚下轻飘飘的，浑身上下倒是舒坦的狠。

　　“这酒劲儿还挺大。”唐星河晃了晃头，平日里滴酒不沾，一下子喝的多了还有点接受不了。

　　迷迷糊糊之间，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脑满肠肥挺着肚腩又长着酒糟鼻的中年油腻大叔。

　　油腻大叔见唐星河在此，先是一愣，走近了问道:“你是谁？”

　　唐星河胳膊支着头，耸拉着眼皮，没有搭话。

　　中年大叔从唐星河身上闻到一股子酒气，又看着桌上的酒壶，掀起来盖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勃然大怒。

　　中年油腻大叔重重的将酒壶放在桌上指着唐星河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流氓无赖，敢喝本大爷的酒！”

　　唐星河只觉得震耳欲聋，却依旧不清醒。

　　见唐星河这副模样，油腻大叔从后脖梗处一把将唐星河揪起，扔到一边。

　　唐星河撞到身旁屏风上，随着屏风一同倒在了地上。

　　“老鸨！老鸨！”油腻大叔开始喊人。

　　老鸨听闻有打架的声音，忙着跑来，一进门就看到这般场景。

　　“呦，这是怎么了？大爷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老鸨一脚踏进门里，身后还跟过来两个大茶壶。

　　“这个瘪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子上了趟茅房的功夫这个瘪三就将老子的酒全部喝光了！”油腻大叔想起来那壶酒就心疼的不行。

　　“呦，是这个小哥啊，应该是走错门了，第一次来，估计进了我们这里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大爷，不就是一壶酒吗，也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我再给您上一壶就是了。”
　　老鸨凑到油腻大叔身前伸出手拍在他的肩背上安慰道。

　　油腻大叔酒糟鼻气的越发红润了些:“这可不是普通的酒，这酒是我自己托人从天竺国买的！价值不菲，功效不同！”

　　“呦，还有功效呢，是补什么的啊？”老鸨忙打听。

　　“自然是让我在这里重振雄风的酒啊！”

　　大叔越说越发心疼，足见这酒的珍贵。

　　老鸨心领神会，拿着帕子掩嘴大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唐星河，面色绯红，神志不清，不禁嬉笑道:“看来啊，一会儿就要给这位小哥儿叫个姑娘了，恐怕一个还不够呢，哈哈哈哈哈哈……”

　　听老鸨此言，油腻大叔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本来等了这酒好久，又花了不少银子，只待今天来花间痛快的施展一番，没成想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一壶全都闷进了肚子里。

　　抓狂的油腻大叔再也忍不住，一把又将唐星河揪起，抡起肥粗的拳头正瞄准唐星河的脸，不料被人从身侧飞起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将油腻大叔几乎踢了个跟头。

　　身手快又狠，老鸨还有大茶壶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从门口飞奔进来个人。

　　老鸨定睛一看，居然是夏瑄。

　　见是尚书之子，老鸨忙又赔笑:“原来是夏公子啊！”

　　夏瑄不言，刚才在隔壁听见有打斗的声音，觉得不放心，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唐星河出了事，眼下见已经神志不清的唐星河面色发红，便蹲下身去将她上半身抱起搂进自己怀中，仔细观察，似乎没有外伤，又皱眉问向油腻大叔:“你把她怎么了？”

　　夏瑄目光如弦上的箭，脱手便飞出，飞出必伤人。

　　油腻大叔本来窝了一肚子火还没有撒出去，又被人踹了一脚，这就等于火上浇油，站起身来再次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算是中了邪，净遇上这些个不要命的！”

　　说罢抄起桌边椅子，眼看就要试图朝夏瑄砸去。

　　老鸨子眼疾手快抱住油腻大叔的胳膊劝道:“大爷，你不要冲动，这位夏公子可打不得，这位可是尚书大人的小儿子夏瑄！”

　　大茶壶们一看老鸨子都上手了，也忙跑上去阻拦。

　　油腻大叔一听老鸨子的话，哪里还需要大茶壶们的阻拦，举着椅子的胳膊停留在半空，好不尴尬。

　　大茶壶们将椅子取下，油腻大叔已经不敢言语，哆哆嗦嗦站在一边。

　　“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她做了什么？”夏瑄瞪着眼眼问道。

　　中年大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连连摆手道:“什……什么都没做，是这位小哥儿，自己喝了我的酒，喝多了，就这样了。”

　　“就因为喝了你的酒，你就敢这般待他，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夏瑄声音不大且没有起伏，但在中年大叔听起来每个字都像催命符。

　　“原来夏公子跟这位小哥儿是朋友啊，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老鸨不想让任何人在这里出事，毕竟还要做生意的，于是忙出来打圆场。

　　“夏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位小哥儿喝的不是普通的酒……”中年油腻大叔虽然说话依旧吞吞吐吐可已经完全顾不得心疼了。

　　“那她喝的是什么？”夏瑄逼问。

　　“是舶来品，功效神奇的……壮……壮阳酒！”

　　油腻大叔此言一出夏瑄瞪圆了眼睛，低头又见怀里的唐星河，一时间又气又好笑。

　　面对中年油腻大叔，夏瑄又将脸冷下来问道:“喝了这酒会怎么样？”

　　夏瑄自觉问的奇怪，别人听了觉得是废话，其实夏瑄想问的是若是女子喝了会怎样。

　　中年油腻大叔依旧老实回答:“这个……喝了自然是对房事上面有所助益，每次只要一点点就可以有神奇的效果，如今这小哥儿将这一壶都喝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会体内燥热，也许会流鼻血不止，待得酒劲儿过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酒劲儿会有多久？”夏瑄问道。

　　“平时我喝一小杯就能挺半天，如今这小哥儿喝了一壶……”这下连中年油腻大叔也掐不准时间了。

　　夏瑄再低头看去，唐星河鼻子里已经冒出了鼻血，脸上表情痛苦，夏瑄一阵心疼，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地上以做为对油腻中年大叔的赔偿，而后拦腰抱起唐星河便出了门去。

　　唐星河迷迷糊糊嘴里嚷着难受，让夏瑄越发揪心。

　　出门抱着唐星河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唐星河躺倒在夏瑄怀中，马车颠簸，唐星河一个侧头吐了出来。

　　夏瑄忙拍拍她的背，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