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当你忘了拔旗子而陷入bad end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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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入后五分钟，我后悔了。
"灰之歌"的工坊是足以预料到的、与外表不怎么符合的空旷，静谧的漆黑无所不在，夹杂着死亡的腐朽与阴冷，将闯入内部的访客层层包裹。
感谢我的血统，让我在这不适的黑暗中依稀能够辨别事物的轮廓。
前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让我有些放心的是两侧多余的物品，这代表着这一路并没有小说诗歌中流传的"亡灵法师专属配件——石像骑士"之类的玩意，墙壁也是一眼就能望平的光秃秃。
红绒的地毯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凝视着地毯上一处不明的阴影，在确认并没有动弹不是老鼠之类的生物、也没有闻到像是肉类腐烂的臭味、魔杖尖的孔雀石没有多大反应之后，我迟疑的蹲下，小心的用手指轻拂一下。
暗褐色的痕迹在皮肤上显得有些瞩目，我将手指凑近，尝试的闻了闻。
淡淡的腥锈味，气息有点熟悉…………该不会是勇者的血迹吧。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向前望去，在几乎融为一体的灰红与黑暗中辨认出像是曲线的阴影，疑似断开的地方，螺旋的阶梯沉默矗立。
亡灵法师是怎么运送当时可能已经断气的勇者？
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踏上台阶，注意到角落一滩阴影。奇妙的念头从我脑海中浮现，伴随的图景是穿着灰袍的身影像是拎着一只猫似的揪住金发少年的衣领，半拖半拽地爬上阶梯，或许中间还坐下来气喘吁吁………
不不不，现在可不是想这些无关事情的时候。
晃晃脑袋，尝试着调动体内的魔力，猛然高涨的力量在一瞬几乎给与我窒息的错觉。视野在旋转，炽热的液体从鼻中与口中漫出，在身体倒下之前，我不顾厚厚的灰尘抓住楼梯的扶手，让自己不止于从阶梯上滚落。
"咳、咳……"
扶着栏杆，我狼狈的喘息几下，却又被铺面而来的灰尘呛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里弥漫着咸腥的铁锈味。我撕下衣角，往脸上一抹，随后收进衣袖。
体内的魔力此刻安静的像是一锅煮沸的酥皮芝士蘑菇浓汤，冲动与稠滞同时存在，在不断的冲突下郁结的魔力块带来幻痛。我有些苦涩的想:
好吧，看来暂时用不了魔法。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在准备前往的二楼感受到类似于亡灵法师的气息。穿过走廊并没有触发什么魔法阵，或许对方属于更看重自己研究成果的类型。这样一来，不冒事接触什么手稿之类的东西的话我是安全的。
如果说是普通的魔法师，突然遇到魔力暴动不受控制甚至发展成无法使用魔法的情况，一定会慌乱至极吧。
魔力即爪牙，魔力即生命，无法使用魔力的魔法师大概只是身体脆弱的普通人罢了，按照常理来说，我该惊慌才是。不过———
"我又不是人。"
怎么感觉自己的发言有点不太对。
摸了摸鼻尖，我在栏杆的帮助下成功将脚踏上二楼的地板。
几乎瞬间，我察觉到一种奇妙的氛围。
灰袍的魔法发动了
第一时间，这个念头便出现在脑海里。
不、不像。我对不同魔法引起的星界共鸣所带来的波动虽然称不上了如指掌，不过大概的判别还是能做到的。
在心中推测却又推翻，我犹疑着，抽出怀里的漆黑布条缠绕上魔杖，握于手心。
"魔法师的体/液与血液都包含着数量可观的魔力"，这种算得上故事背景里基础设定的东西，如今倒是成了我在这片仿若万古不变的寂静中前进的唯一依靠。
绯色的月光轻柔地从窗隙中溜进来，在这所暮气沉沉的房屋中，脚下踩踏木板所发出的"咯吱"声响在耳中格外清晰。
六个房间的门扉紧紧闭合，以两侧三个的方式间隔排列。出于对施法者的认知，我走向中间，用着碰运气的心态将右边的木门拉开一条小缝。
微光中，我看到用于魔药的老旧坩埚正放置在工作台上，旁边依稀能辨认出一些有着毒性的草药。推开门，我进入房间，正好看见门侧有一盏油灯。
看来是猜对了一些，以便利因素考虑，放置施法材料的房间基本上不会离楼梯太远，而作于实验魔法效果的房间则会尽量靠近材料房间。排除之后，考虑到对方为亡灵法师，剩下的四个房间里肯定有处理尸骨的工作间。
如果我还能使用魔法，只需要一个简单的侦查魔法就能解决问题:往魔力聚集最浓郁的地方去就行。但凝固的血块中的魔力并非无限，我甚至怀疑能否驱动一个完整的魔法
挥挥魔杖，杖尖的孔雀石冒出零星火花，侧身正准备点燃油灯，视野的侧面却见到一抹刺眼的红。
"！"
心中一惊，孔雀石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这片狭小的角落，被雕刻成白骨的花纹浮现于黄铜灯盏下，这刺眼的红光正是骷髅眼窝中镶嵌的红宝石。
白骨骷髅的嘴巴张张合合，像在无声的咆哮，又像在渴求什么。我思考了一小会，将沾染血液的破布条试探地靠近。
就在布条距离灯柱不到一手指的长度时，本就凶恶的骷髅突然凸起，上颌开合咬住布条，迅速缩回到黄铜灯柱之中。
我凝神，果不其然感受到熟悉的波动。无形的力量拂过全身，眼前昏暗的景色瞬息之间不断变换，最终停到褐色的巨大书柜前。
使用空间魔法折叠吗？不愧是接近神域、最后触及神域的半神灰袍………
陡然，强烈的危险感蔓延全身。在早已迟钝的思维反应过来前，身体求生的本能便按捺不住自己，向旁边一滚。
脸颊微微刺痛，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液体。被迫打断思考的我将注意力放在前方。彷如雪花一般被激起的气流裹挟飞舞的纸张遮盖视线，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并不是斯鲁卡因语，也不是古代语种。现破译的斯鲁卡因古代语和当代语之间有着明显规律与相似之处，大概是最好辨识的一种。
凝神注视片刻，我根据自身所拥有的知识做出判断，眼前所见的字符更接近帕罗亚安宁区文字，考虑到写下这些手稿的主人本身就是龟缩在历史角落中的死灵，我试图发掘记忆中更久远的地方。
或许并非是我的错觉，这种文字相当眼熟，但考虑到人类的文字语言本身来源于人之神埃瑞斯对自然的总结，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脱离这点。等等，或许我可以尝试用最古老的语种"埃瑞斯语"进行解读………
脖颈冰冷紧缩的触感唤回了注意，意识因惊讶陷入短暂空白，伴随的是愈发鲜明的窒息感。喉中溢出是艰难的喘咳，反应过来时所做的动作便是试图挣扎，却动弹不得。我收拢手心，却绝望的发现本该紧握的魔杖不知所踪。
四肢仿佛被一条巨大的蛇类缠绕着不断收紧，我甚至隐约听到骨肉在力量挤压下发出的惨嚎。缺少呼吸所带来的晕眩感笼罩了所有感官，现在的我一定像极了一只失去了水的鱼，张大嘴大口的呼吸试图缓解濒临死亡的现实。
紧缚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全身上下能动弹的地方仅剩手指与眼球。我下意识地向下转动视线，试图找寻束缚的来源。
所见的只有披在身上的风衣，睁大眼瞳，我从有些模糊的视野中勉强辨认出被外力所勒紧的痕迹。
"咕。"
话语无法说出，我只能不甘地发出一声混合在喘息中的呻/吟。意识在逐渐模糊，而出现在我心中的却是一些与现在的处境不相关的担忧。
如果我就此死去，牧师无法清醒，失去了所有引导者的勇者…………会怎么样？
手指弯曲，试图做出反抗，明明什么都没有触到，针刺般的痛感像是闪电窜过全身，倒让了我清醒一点，嘲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勇者的故事里从来不缺少配角与背景，即使没有那些，命运依然会引导他杀死魔王。
意识在模糊，眼前的世界逐渐陷入昏暗，大量尖锐的嗡鸣在耳中回荡。
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当你忘了拔旗子而陷入bad end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