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繁花》卿云醉梦

161、双方算计

　　程馧这间小铺子确实不大，尽管装修的极为精致典雅，但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展示着要价极高的古怪玩意儿的一楼大厅来看，都不能够算得上大，然而，这商铺看上去虽小却内藏乾坤。
　　赵持妍缓慢的吊在方玉儿的身后，仔细的思量着，慢步走在这似乎没个尽头的长廊当中，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二楼的布置与房间内里的情况。
　　练功室，会客室，书房，炼丹室，卧室，还有两三间面积不算小，内有连桌书柜的客房供人歇息，书柜旁还有些许消遣解闷精巧玩意。相较于一楼的商业化，这二楼可谓是一个温馨十足的小家的缩影。
　　“看不出来，原来先生是这么温和的一个人啊。”望着客房与卧室如出一辙的暖色调装饰，想着自己被迎回来时发昏的头脑所见到的冷硬简洁的装饰风格，赵持妍眸光闪烁了一下，状似顺嘴问了一句。“只是我之前所出现的房间，怎么似乎并未在这些表象当中呢？”
　　方玉儿顿足，转身回眸，面无表情的看着赵持妍。“赵姑娘既无合作之意趁早离去就是，何苦这般纠缠于程某人？”
　　“程某人虽生性惫懒但却还不曾缺过合作伙伴！”
　　“先生说笑了，契约已定便无可更改，咱们，一早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完美的掩饰住了眸中的不满，赵持妍笑得一脸宽和大度，端的是一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模样。
　　“姑娘是否以为程某人身为方外之人，便该不通世故看不出你的试探，便该不知你这番前来所求为何？”方玉儿眸光一凛，却未曾言明任何事。
　　“先生大才，所拥有的智慧自然非持妍一阶久于后院之事，难得自由的妇道人家所能够随意揣测的，而持妍却仅仅只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普通女子，自要小心谨慎才是！”轻轻眯起双眼，赵持妍并未中了方玉儿的试探将自己真正的来意说明，反倒是耐心的与其打起了太极。
　　“程某人自小历经坎坷，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已经历遍，姑娘眸中深藏的野心，或许藏的确实是足够深的，但从一开始就未曾瞒过程某人的这双眼睛，这也是为何我送走了那个异世之魂却只单向你讨要报酬的原因之一。”无奈出来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刘彤明目光灼灼的看向赵持妍，话语当中带着些许不得志的郁气，但更多的仍是对于自身天赋实力的自傲。“我过够了明明天赋异禀却要被人百般打压不得出头的日子，也受够了平日里修炼所带来贫困清苦，姑娘既然如此得天独厚，何不奔着那最为尊崇的位置用一把力气，将命运彻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先生这话……逾越了！”尽管刘彤明的这番话语直戳赵持妍的心头，可这谨慎的姑娘却还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
　　“听赵姑娘的意思……原是程某人误会了，既然如此，那程馧向您陪个不是，即刻便解除了那张契约，这便卷铺盖从这帝都滚出去，决计不给您添任何麻烦，您看这样可好？”
　　赵持妍一听刘彤明这话都傻了，她一开始那般果断地与刘彤明定下契约便是十分属意此人的心计与能力，之所以再次过来却以这迂回晦涩的态度相对，也不过只是想要确定自己“主子”的位置将“程馧”这个人彻底收入麾下罢了，谁知刘彤明态度急转直下突然将她吊在了半空，叫她进而不得退而不舍。
　　“先生这般惊才艳艳，持妍又这般平庸……”不对之前的问题做出回答，赵持妍索性直奔主题将难题以另一种形式了抛回去。“想来，怕是会委屈了先生！”
　　一旁，大半个魂体都隐在刘彤明的魂灵界当中的方玉儿无言撇了撇嘴。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怕万一真的掌权了之后会控制不住“程馧”这个高人，想先杀了其的威风再进一步掌控。
　　“若赵大小姐信我，给足了程某人脸面，这权势我自可不要，我只要那源源不断的供奉和财富，只要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即可！”我可以不要实权，这样你满意了吗？
　　“这样会不会太过委屈了先生？”赵持妍低头犹豫地说道，“先生这般才华洋溢，只得一虚名与些许财富未免太过委屈了些许！”
　　赵持妍再三提及程馧的才华，摆明了是在说你这般厉害我不放心，而且言语当中还将刘彤明要的东西贬值了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显然，这位赵大小姐，心底的算盘打的不是一般的响亮。
　　既想要别人死心塌地的为之卖命，又不想要付出高额的报酬，甚至还不能够给与绝对的信任，这样的人，当真是贪婪的很！
　　“即使如此，那便算作程某人看走了眼，赵大小姐还是请回吧！”刘彤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恋，没有丝毫不舍，就好似，赵持妍只是一个可有可无随时能够替代的棋子而已。
　　“先生，持妍只想求一个安心！”赵持妍这才稍退一步。
　　“自己给的才能够安心，赵大小姐这般从别人身上获取来的安全可不怎么保险！”全然不显露情绪，刘彤明笑的毫无芥蒂的说道，乍然一看倒会叫人误以为她是个脾气极好的和善之人。
　　“那先生以为该如何？”越发觉得程馧顺眼，更难得的是与自己想法一致将来必然会全力支持自己，再者，程馧是个女子，一个跟皇室丝毫扯不上关系，出身草莽长相普通的女子（寒若忆雪这个时空当中至今未有出身草莽的皇帝，最多也就是大臣借已有身孕的入宫之女为借口篡位。）！
　　“程某人不介意助姑娘将想要的东西都握在手中的这份力气，也无所谓再定一个契约来安姑娘的心，可姑娘一再将程某人的价值往下压，到底又该如何来安程某人的心呢？”
　　赵持妍思量许久，未得结果。
　　刘彤明见状便不再多言，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面露失望之色。
　　“先生自愿只取财富和供奉而远朝政，那持妍自是没什么不肯的，先前之所以犹豫只是觉得这样太过委屈先生了，这样，我许诺先生，不论事情成与不成，只要先生依言助我成功坐稳太子妃之位，走进太子心间，那这国师之位便是先生您的了！此外持妍还许诺先生以绝对的自由，若您在成功之后不愿久居宫中，那么这间小铺便继续开着就是了，到时我派些许人手在外面远远保护着先生不就好了？”
　　漂亮的为之前所有的犹豫和徘徊以及怀疑做出了合理的解释，还将派人监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直接绝了将来手下办事不利，万一要是被程馧发现导致矛盾增生的机会，赵持妍温和的问道：“不知这样先生可否还曾满意？”
　　刘彤明不说话，那双清明得仿佛能够映澈人心的浅色眸子，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赵持妍，间还慢慢的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赵持妍见状，狠狠心，立下了若违前言便失去任何一切她所重视的东西的毒誓。
　　待誓愿应验而成，刘彤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言重。
　　“既然赵姑娘这般诚意，那么程某人也就此发誓，今生必然助你登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并终此一生决不背叛，不立于朝堂之上，不与朝臣暗中来往！”笑着用魂力捏出个誓愿应验于身的光芒，刘彤明坦然与赵持妍对视，双方皆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持妍谢过先生厚爱，持妍应允，只要持妍无事，终此一生绝不背叛于先生，不轻易起任何怀疑与试探。”向着刘彤明行了一礼，赵持妍激动的说着滴水不露的话语。
　　刘彤明点头，笑着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与之周旋，然后一脸满意顺服的将心满意足的赵持妍送出店铺，重新返回了绝对处于自己掌控的，安全的二楼书房处，刘彤明双手撑着桌面，这才忍不住作呕的反应，不住地干呕着。
　　赵持妍那自认为牺牲良多，却时刻将自己放在比谁都要高的位置上还不自知，觉得自己是她的知己的那副模样当真是看的人一阵阵的反胃。
　　“没事吧？”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厚实无物的墙壁处传来。
　　刘彤明摆了摆手，缓了一会，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有你在身边，我又怎么会有事？”
　　“所以，没我在身边，你就可以尽情糟蹋自己了不是？”轻哼了一声，只见那结实的墙壁竟如湖面一般漾出了几圈涟漪，涟漪的中间，一只毛色纯白全无杂质的狐狸摇曳着身后的六尾，缓步走了出来，一个跳跃直接蹦到了书桌之上直面刘彤明。
　　“当然不是，只是有夫君在身边妾身自是不敢妄动的。”双眸中带着的生理泪水还没退下去，胃里还一阵阵的翻腾，绞痛，刘彤明这就已经开始笑着调戏起慕宸来，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色胆包天，还是该说慕宸对她的吸引力强大到了一定的地步。
　　慕宸闭口不言，也亏得此时化为原形的他有着一层皮毛阻隔视线，叫人看不出脸色是否通红，不然，这至今还这般纯情可爱的表现怕是又会激起刘彤明的色心了。
　　方玉儿见状了然一笑，十分懂眼色的回到了魂灵界封闭自己开始修炼，将这空间全然移交给这甜蜜的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