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繁花》卿云醉梦

155、主仆契约

　　回过神，方玉儿已然坐在刘彤明的面前。
　　“你对于我的态度，好像突然之间……变了？”方玉儿带着一抹试探的意味，不确定的问道，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似初见之时那般防备自己了。
　　刘彤明动作一顿，看着方玉儿有些好笑的无奈说道：“哪有你这般直愣愣的询问的，也不怕我随口就将你给糊弄了过去！”
　　“那我应该怎么问？现在的时代没，没有这么说话的人了吗？”方玉儿呐呐的问道，完全理解不了刘彤明此时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呃……”刘彤明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左手食指微屈抵在唇边。
　　“你这个样子挺好的，特别干净，就是我习惯了跟那帮人勾心斗角，什么东西都要转个千八百儿的弯才能搞懂，所以骤然间碰到一个这般纯净的陌生人反倒是不适应了。”
　　方玉儿见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之前刘彤明那般防备自己之时她还未曾发现，原来这孩子这般可爱啊！
　　“先把契约定下来吧！”方玉儿笑着开口说道，话语之中竟未有不甘或是其他什么疑虑。
　　“你不在考虑一下？现在换成别的什么替代品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签订了契约之后，可就什么退路都没有了！”刘彤明慎重的问道，表情是说不出的严肃。
　　“虽然咱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挺短的，但我被困在这里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情绪剧烈到会让魂灵界产生波动时，我就能够看到一些画面，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你就这么信我？”刘彤明无奈。
　　方玉儿点头。
　　“怎么办才好呢？你这个样子叫我想要算计都下不去手了啊！”刘彤明笑着做出苦恼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分外不正经。
　　方玉儿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那张看不出本来面容的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称得上是温柔的笑意。
　　刘彤明无奈，叹了口气，倒也不强求，只想着待会再签订契约时多让些“利益”出去也就是了。这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方玉儿之所以这般坚决，是想要在契约签订的那一瞬让出记忆，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呈现在刘彤明的面前。
　　闭上双眼，右手大拇指抵在中指的第二个指节处，右手中指指尖轻触眉心，左手虚搭在胸前正中央的位置上，刘彤明念动着晦涩而古老的咒语。
　　再次张开双眼时，无喜无悲，那双漂亮的眸子当中似是环绕着叫人看不懂的咒文，却又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刘彤明缓缓的伸出右手，用中指在早已准备好，甚至还进一步的敞开了识海，另有打算的方玉儿的眉心处轻轻的点了一下。
　　霎时间，湛蓝色的魂力凝成漩涡，将二人包裹在中央处。
　　不知过了多久，刘彤明缓缓的睁开双眼，与此同时，方玉儿眉心处则多了个湛蓝色的小点，待刘彤明那双眼睛终于带上了些许情绪时，方玉儿眉心处的那点痕迹也渐渐开始变淡了。
　　终于，刘彤明恢复了正常，方玉儿眉心的痕迹也消失不见，规则的束缚便狠狠地在方玉儿的魂体上抽了一鞭子。
　　一鞭又一鞭，她的魂体渐渐地开始消散，而刘彤明对此却无动于衷，终于，方玉儿的魂体彻底消散了，如一抹轻烟，缓缓的，缓缓的，被风给吹散了，一小部分细微若尘土的光亮就此飘向了空门大开不作任何防备的刘彤明。
　　然而，从始至终，她没有发出哪怕一丝的声响，也不曾像刘彤明求助。
　　刘彤明这时却笑开了，眼底闪过一丝恍然的明悟，唇角的笑意却带上了些许无奈的弧度，只是这原本有些纵容的表情却被她刻意弄得有些凉薄。“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这件事情也没这么简单。”
　　“过奖了，但愿我没有沾上你最讨厌的算计二字。”一道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点点零星的光亮，那亮光聚集在一起，汇聚成了一个女子的形状。
　　光芒散去，方玉儿终于露出了原貌。
　　“算计倒是称不上，你只是隐瞒了我一些你不想宣之于口的事情而已，而且你都已经用这种有些极端的方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我又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完全吸收了那些许光亮所带来的记忆，刘彤明看着这个差点在某一世的曾经夺取了自己幼小的性命的女子，心下倒下未曾有过太多计较。
　　说着，刘彤明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极为精致的女人随口感叹了一句。
　　“没想到你原本的模样还挺好看的啊！”
　　方玉儿轻笑，“比不上你。”
　　刘彤明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确实！”
　　“这么说你不介意了？”方玉儿无奈追问道，面上却是一派放心的微笑。
　　“我就算将条件再怎么放松，也没办法改变你我已经定下主仆契约，并且我为主的这件事情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还计较这种小事……在你的心里我的形象到底有多差啊？再说，你又不是没有帮过我。”
　　方玉儿点头，也知晓在契约签订的那一刻起，她的所有记忆在刘彤明面前都不是秘密了。虽说，刘彤明的一些零星的，深刻的记忆她也看到了，但，这是仅仅只是为了让她这个仆人更好的了解并服务自己的主人罢了。
　　“呐，我的一些麻烦事就拜托给你了！”方玉儿笑道，脸上全无阴霾或是不甘之意，心底竟也是由衷的顺服。
　　“放心，我会在别的地方讨回来的，绝对不会叫你因为太闲而心存愧疚的！”刘彤明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满脸诚挚的说道。
　　“这样啊？那可真是叫人苦恼呢！”方玉儿笑着说道，倒也知晓刘彤明方才的话语是逗趣。
　　“不怕不怕，小娘子这般美貌，实在不行还可以……”话未说完，刘彤明自个便先笑了出来。
　　方玉儿一愣，随即也笑出声来，二人一片和谐，倒似是相识许久的姐妹一般融洽和睦。
　　这种情况下，刘彤明也不觉怪异，只是那双泛着笑意的眸子，却在方玉儿注意不到的地方闪过了一丝了然。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刘彤明就是一个多智近妖的存在，但无论是她身边大部分的亲友，还是曾经作为她敌人的手下败将。都总是喜欢将她当成一个简单而好欺负的普通人，或是傻子一般的去糊弄，而且无论她怎么说怎么解释都没用，这一点还真是教人百思而不得其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