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石靖邪

17、先天功法

　　“你怎么了？”

　　“顺子走了大半年了。”

　　“嗯。”

　　“你说他要是还活着......”

　　金有才神色一正，说道：“顺子人这么好，要是他还活着，也不会希望你整天被这件事烦恼的。”

　　许婴自言自语起来。

　　“顺子去的那天吗！他在屋里喊疼喊了半天，我知道他最怕疼.......那次全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顺子.要不是我和他说话，让他分了心，他怎么会打翻那盏油灯，弄脏了张仲华的宫袍。他一个人担下了罪责，被张仲华活活打死。”

　　“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深藏。”

　　......

　　张仲华所在的牢门没有关紧，他凄厉的喊叫声一直响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变弱，整个诏狱里都回荡着他求死不得的痛苦呻吟声。没有人敢去打扰那间房子，等到许殷二人从里面出来以后，进去查看的狱卒都吓了一跳，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可把人虐待成这样还是极其少见的。

　　“张仲华毕竟一身武功，没这么容易死。”许殷叹了一口气，一身宫袍已经满是血污了，反倒是边上的金有才干净很多。

　　他唤来一个狱卒，说道：“把他的四肢剁掉，眼睛挖掉，舌头割掉，往喉咙灌入哑药，然后装入陶罐，找个闹市中的隐蔽地方，安放他。放在僻静的地方，我怕他会疯掉，我要他清醒地品味这种痛苦。”

　　那狱卒吓傻了一样，看见许婴眼里的冷光后才急忙点头。

　　“有才，我明天要走了，去江南办事情。这一去，很是凶险，可能就回不来了。”

　　“嗯......”金有才低沉着说道。

　　“怎么了？”

　　“你刚才的样子......刚刚你给张仲华施刑的时候，我一直很害怕，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许哥，我有点怕。”

　　许婴才发现金有才，眼里满是恐惧，连走路都有些颠三倒四。

　　“我......你不曾接触过这些血腥的东西，一定吓到你了......不过，你别怕。”

　　“许哥，我们也报了仇了，要不你别去江南了，也别待在东厂了，我们去宫里找个清闲的职务，然后每天快快乐乐平静地生活着，不好吗？”金有才叹气道。

　　许婴苦涩一笑：“有才，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我们不得不逼自己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已经收不了手了，尝过了权势的滋味，怎么还能轻言放弃呢。你知道，你父亲犯案的卷宗还藏在刑部总部里，等我回来以后，就帮你调回卷宗然后办案重查，到时候也替你洗清罪责。”

　　许婴好说歹说，这才安慰好金有才，派人送他回宫了。

　　......

　　隔日，紫禁城外，十里长亭。

　　这是一条长达十里的长亭，京中官员常常在这里送别好友，可今日却被东厂给占领了。一眼望过去，长汀之中全是厂卫的人，每个人都牢牢闭着嘴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等待着许婴的发号施令。

　　此时正是午时不到，许婴站在十里长亭西北方向的小山坡上，一身崭新的飞鱼袍在风中招展作响。他在这里站了一炷香了，就是在观察着下面的厂卫人员。站得整整齐齐的一队人马，都是从东厂和锦衣卫抽调出来的精锐。一百五十名好手，每个人都可以匹敌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他们腰间齐刷刷佩着的绣春刀更是透着一股子血煞之气。

　　他手里还握着一只金色的望远镜，这是西域大月国进贡给大明的玩意，昨天在东厂的宝库里找到的，他从镜筒之中望向了远处，却发现与这里并无不同，都是阴云密布。

　　今天的天气并不和往日一般晴朗，他刚刚带着人马出了紫禁城的大门，天色就急剧暗了下来，连带着他的心情都阴郁了几分。

　　“千户，这贼老天突然阴得很......似乎是下雨了，要不要移步进马车？”公孙凡在旁边轻声说道。

　　许婴点了点头，收起了望远镜，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和鲁肉山，谁的武功更强？”

　　公孙凡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这位千户竟然看出了他身怀武功，他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了。许婴把他的小心思全部收入眼底，若不是因为这公孙凡身怀武功，而且绝对不低，他怎么会把他抽调到自己身边。

　　鲁肉山也站在旁边，听见这话眼睛铜铃般瞪大了，说道：“千户！我可不是江湖上那些庸庸碌碌的人，我在东厂十年，武功可是有目共睹的！想当年我一把鬼头刀杀上太行山寨.....”

　　“噢？你还杀去过太行山寨？”许婴倒是没想到，这鲁肉山还有这样的经历。

　　“太行山延绵三百里，中间尽是深林高山，便是朝廷的大军也轻易进不得，不知道有多少巨寇匪贼在里面占山为王。而这三百里山林之中，有一座山寨，乃是公认的绿林之主，正是太行山寨。”

　　“那是，我当年还和太行山寨的四当家交过手呢！当年，我也是太行山内的绿林众人，占了个山头作小王。后来为了点......和太行山寨的孙子翻了脸！我趁着月色，破了他们的防线，杀到了他们的堂口。那一晚上，我一把鬼头刀杀了足足有三百多人！真是血流成河啊！”

　　“后来呢？”

　　鲁肉山眉毛都皱成了一团：“杀了那四当家后，我心愿已了，本不想苟且偷生，只是山寨内还有一批兄弟等我回去。我想了一个晚上，带着兄弟们投了东厂，做了昔日最不齿的朝廷鹰犬.....嘿嘿督主，你知道的，武林中人最不喜欢和朝廷中人打交道，就算是绿林众人也是一样。所以啊，这公孙小兄弟，年纪不大，若是再修炼几年，说不定还能和我过几招，现在还是继续努努力吧！”

　　许婴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朝公孙凡使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出手？我查过你的卷宗了，你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狱卒啊。”

　　公孙凡无奈，只能抽出背上的宝剑，那剑刃出鞘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就变了。

　　“鲁档头，咱们点到为止！”

　　鲁肉山见状，也只能拱了拱手道：“公孙小兄弟，咱们同为千户大人办事，我出手会有分寸的。”

　　公孙凡见他虽是好意却这般轻视自己，心里莫名觉得不爽起来，便不再打算藏拙了。

　　他手中长剑寒光闪闪，一舞起来便好似空中有无数道银光同时发射，令人看得眼花，而须臾之间他人已经到了陆肉山的身旁。

　　“咻咻咻”的声音如同狂风骤雨般袭来，鲁肉山这才知道来者不善，想要在千户面前好好表现，就得使出真功夫！

　　他稳住下盘，腰间的鬼头刀本就无鞘，直接就提了起来，刀柄贴在掌心，整把道在空中开始旋转起来。他虽然看起来粗壮，可是手上的功夫却无比精细，这看起来厚实无比的鬼头刀竟如同绣花针一样灵巧。他手中鬼头刀的刀身护住了他的面门，公孙凡的长剑堪堪刺到这里就被拨开，继而又刺，又被拨开，兵刃撞击的硁硁声连番作响。

　　鲁肉山才知道自己之前说了大话，千户的眼光果然毒辣，对方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否则如何有这样潇洒爽快的剑法？

　　公孙凡宁心静气，丝毫不放过进攻的机会，他一个翻身纵越便跳上了天，这一跳就足足有五丈高，他手腕急速抖动，长剑瞬间抖开了十几朵剑花，直接攻向鲁肉山的头顶。

　　鲁肉山江湖经验老到，手中一把鬼头刀轻巧无比，将那十几朵剑花全部挡下，接着就急速往后退，打算先避开这一阵攻势。就在公孙凡恰巧落地以后，他一刀斩了过去，公孙凡竟然躲无可躲，只因为这一刀的气机已经牢牢锁定了他。

　　“好了好了，时间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许婴淡淡说道，两人当即收了兵器，跟在他身后向山坡下走去。

　　“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敌人，杀人的时候不要手软。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就算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我也会替你们兜着，这一点我和魏千叶那个软蛋不一样。”

　　“是，千户！”

　　一共一百五十名厂卫，这些人主要是用来壮声势用的，如果在江南发生了什么不测，他可以调动当地锦衣卫的人员甚至是地方军队，用来诛杀叛逆。

　　他进入了马车内，里面果然极为豪华宽敞。

　　“出发！”

　　随着许殷一声令下，这支队伍就开始移动了。

　　“叮。整治东厂任务完成，奖励宿主一次武学抽奖机会。”

　　“叮。宿主已经初步掌握了东厂，这一尊大杀器实在是蒙尘太久了，需要宿主的不断精炼打磨，让它绽放出朝廷鹰犬应有的光芒，后续任务会随时发布。”

　　许婴继续道：“抽取武功。”

　　系统熟悉的转盘再次出现，然后指针开始飞速旋转起来，一样有又一样让许婴无比眼馋的武功出现了。他现在就学习过三样武功，第一样是弱化的铁掌功，虽然比不了裘千仞的原版，威力也算可以了。第二样是化骨绵掌，它的威力和弱化的铁掌功差不多，也还勉强够用。第三样，则是海大富传授给他的武当心法，这门心法实在是太基础了，修炼出的内力也太弱了，根本不适用于现在的他。

　　许婴想着自己现在的短板就是内力和轻功身法，在攻击力层面已经比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按照刚刚公孙凡和鲁肉山两人的比试，他觉得自己从进攻性上说应该不比他们弱，可是如果和他们生死相搏，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说到底，他习武不过一年，系统也没给他多大的帮助，也没给他抽出什么神功秘籍，就连得到了刘喜的那门吸功大法，他也不敢修炼。鬼知道这门武功藏着什么弊端，万一修炼不慎走火入魔暴毙怎么办。

　　“叮。恭喜宿主，抽得全真教武功，先天功。”

　　许婴看见自己前方的场景变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正站在一处陡峭的悬崖尽头，他手握浮尘，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这老道口中所念的口诀竟然一字一句进入了许婴的脑海之中。

　　这悬崖有些阴暗，因为天还没亮，远处的滚滚云海之中突然撕开了一条裂缝，一点金光刺破了阴霾，照到了老道身上。

　　老道蓦然睁开双眼，里面竟然有紫气流转，看起来无比玄妙

　　随着日出东方，老道一身灰色道袍上渐渐漫上了金光，他浮尘一挥竟然犹如飘摇的浮云一样腾空而起，强大的罡气包裹着他的肉身，带他进入了那朦胧而变幻莫测的云海之中。

　　随着老道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不见，许婴终于惊醒了。

　　“先天功......果然是道家经典.......果然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