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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洋画家 ...

  •   天气逐渐回暖,小树开始冒出新丫,万物复苏,一派春意盎然。他他拉府上的一棵老树上早已筑满了鸟巢,雏鸟正叽叽喳喳的等待父母归来。

      陈亦安此时正蹲在地上,苦着脸看蚯蚓在土里钻来钻去。
      选秀回来后,阿玛说大局已定,只看九月的天意了,便把习教嬷嬷辞掉,随姐妹俩放松。

      人是有惰性的。陈亦安一直坚信这句话,前些天某人便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从前在现代巴不得如此,可如今也体会了够了,总结下来就一个词:无聊。
      “你说古代没手机吧,我也认了。从我穿过来到现在都快十个月了,还怎么忍啊啊啊!要啥没啥,天天就在旮旯里呆坐,我都快傻了!我又不像云善姐姐能坐的住……”陈亦安恨恨的拿树枝戳着松土,“不行不行,这还怎么履行我的座右铭……我都试过好几次啦,就是回不到现代!”

      她这个人胆小,割腕吧,她嫌血|腥,上吊吧,她嫌死相难看。也就跳河吧,不……在浴桶里憋气,差点儿没把她憋过去,此后更是不敢了再有什么壮举了。
      也就眼前这棵树了……陈亦安扫了一眼,此树巨大无比,撞一下,说不定灵魂就归位了呢。

      刚要给自己加油鼓劲儿,不远处的沉湘端着盘子唤她:“小姐,快来吃奴婢刚做的芙蓉玉米糕呀!”

      “昂……”陈亦安思索了一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试方法啥的就下回吧,“我来啦!”
      她笑眯眯的提着裙角跑过去。吃下午茶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愉悦时光。

      陈亦安捻起一块芙蓉玉米糕,闭眼细细品尝,糕则入口即化,软糯清甜,玉米的甜香味儿和牛乳的奶香味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我面朝玉米,一切春暖花开~”陈亦安嬉皮笑脸的打趣。
      她这副模样倒把沉湘给逗笑了:“小姐,您慢吃着,奴婢今日下午想向您告个假。”
      陈亦安放下玉米糕,用帕子拈了拈嘴角,问道:"我当然没意见的,不过是有什么急事吗?"
      "倒不是什么急事,我妈昨个儿递信给我,说是我大哥明日娶亲,叫我今日告假回家一趟。"沉湘边解释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花生塞到陈亦安怀里,"我知道小姐不缺这些,不过讨个喜庆儿罢了!"

      "谢谢谢谢!"陈亦安把满怀的花生放在果盘里,笑嘻嘻的祝福,她从手上褪下一只和田玉镯,递给沉湘,见沉湘执意不要,她硬是塞了过去,"你妈也不容易,一个人拉扯你们兄妹俩长大,如今你哥哥要娶亲了,也算是了了你妈一桩心事,这镯子就收下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你尽心尽力服侍我这么多年,我感谢你妈还来不及呢,全当是我一片心意吧。"
      说罢,沉湘眼里已泛起了泪花。沉湘之前跟陈亦安说过,她爹原来是个赤脚医生,到处行医,常年不在家,当年逃荒进京,人多混杂,她舅趁乱将沉湘发卖。她爹妈一齐找她舅拼命,结果她舅一脚踹死了她羸弱的爹,她妈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妇,又和娘家人结仇了,只能一个人操劳全家上下,唯独对沉湘抱有愧疚。
      “我替我妈我哥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定记在心里!”
      “别别别,一点点心意罢了,不用如此。”

      眼看着沉湘行礼告退,陈亦安攥着沉湘的衣角,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偷听后,方才期期艾艾的哀求道:"可不可以偷偷带我出府呀。"
      沉湘拭了拭眼角:"这……老爷怕是不会同意吧。"
      陈亦安眨巴眨巴着眼睛,利用现在的年龄优势卖萌撒娇。
      "我…我发誓!我绝对紧跟着你,不会乱跑!我对自己负责。"
      终是抵不过一顿央求,沉湘无奈答应了:"得多带些妈子丫鬟跟着,我担心小姐的安全。"
      陈亦安摆摆手:“别了吧,那些个妈子就知道喝酒打牌,带着也是个累赘,就留小春和小景几个看家,她们几个嘴严实,我放心。”

      去房里换了身简单的装扮,陈亦安兴高采烈的跟着沉湘出门了。

      陈亦安寻了个和沉湘家里熟的铺子坐下来,让沉湘安心回家,不用管她,她点了份大碗馄饨,安安分分的边吃边等着沉湘。
      朝阳街人声鼎沸,不时有些富贵子弟拎着鸟笼子逗鸟,遇着几个相熟的便行礼问好;又有些黄包车车夫为了讨生活费力的拉着车子奔跑;还有些清闲的人摇着扇子在旁边酒楼听说书人讲画本子,时不时发出些爆笑声。
      陈亦安支着脑袋看着这百态人生,心中不禁有万般感慨。

      待沉湘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见陈亦安乖乖坐在位置上打着饱嗝这才放下心来。

      起身后,陈亦安又拉着她去城西天福号买酱肘子,这是四小姐的最爱,看来小姐这个做妹妹的是真真疼姐姐,出来也不忘记给姐姐带点儿好东西呢。

      陈亦安拎着份酱肘子左晃晃右晃晃,看着天福号旁琳琅满目的爆火小吃,怔松片刻,她恍悟:身为现代人的她,若是开家肯爷爷或者金拱门华莱士……嘿嘿嘿,陈亦安不敢再想下去,那哗哗的银票声仿佛就在耳边,足以让她掉进蜜罐里。

      还在冒星星眼的她突然被撞了一下,她立马回神,定睛一看,差不多只有五岁的失臂女孩被她撞了个踉跄,脖子上挂的稀粥也打翻在地。
      陈亦安顿感愧疚,把酱肘子塞给身后的沉湘,连忙把女孩扶起来,用娟帕擦净脏污:“对不起啊妹妹,姐姐不应该走路不看路,对不起对不起,姐姐赔你一身新衣服吧!”

      女孩看着地上的稀饭,抽泣不止:“爹……爹要的……”
      陈亦安倍感抱歉,有些急了,孩子哭她也心疼啊:“好好,姐姐再给你买一些吃的成吗?妹妹,对不起啊,姐姐真不是故意的!”
      她回头交代沉湘:“沉湘,你帮我去铺子那儿多买些吃的吧,我先带小妹妹去挑身衣裳,咱们待会儿就在这儿集合!”
      “好,小姐要注意安全!沉湘一会就在这等您!”

      “来来来,客官您这边请,锦绣阁的服饰可都是当下最流行的……”老板娘盛情介绍。
      “老板娘,可有她适合的衣服?”陈亦安搂着女孩问道。
      老板娘打量女孩片刻,又看了看陈亦安身上的衣服虽简单但料子做工不凡,心道倒是个富贵人家,便忙道:“有有有!”老板带她至二楼,“随便挑。”

      陈亦安蹲下来,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小妹妹你选件你喜欢的衣服吧,就当是姐姐给你的赔礼好么?”
      女孩点了点头,用脑袋轻轻的碰了碰一件夹杉。
      “确定想要这件衣裳吗?”
      “嗯……”
      “老板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

      待与沉湘会合,晚霞已渐起,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了。

      “天色好像有些晚了呀……要不我们送你回家吧!”陈亦安俯身询问,“妹妹,你家在何处,姐姐送你回去吧,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这要是遇到坏人多不好!”
      “我家在对面那条胡同的巷子里……”
      沉湘有些担心:“小姐,那个地方有些偏僻啊……”
      “莫急。”陈亦安已是完全信任女孩,她揽着女孩坚定道,“人是我撞的,我得负责呀。”
      “好吧……”沉湘无奈,旋即警惕的望着四周。

      还真别说……这巷子人烟稀少,树又多,还没完全天黑,路就已经被树遮的黑咕隆咚的。陈亦安有些打退堂鼓,不禁攥紧衣角。
      恍惚中,她好像感觉前面有人影,还没看清,右手便一松。
      “对不起,姐姐!”
      “什么?”陈亦安没听清女孩的喃喃自语,女孩便已朝前跑去,“欸……别跑!小心!”

      忽的,影子从暗转明,从巷子尽头迎面走来三个猥琐男,淫|笑着:“快来啊,美人儿,嘿嘿嘿……”
      陈亦安懵了,随即反应过来,拉着沉湘向后跑。

      独眼男从后拦住主仆二人:“想跑!到手的鸭子我还能让你飞了?你这种货色给鹧娘,一定可以卖给好价钱……”
      他搓着手,示意同伙一起抓住。

      好家伙,她被骗了!搞半天原来是个人贩子!?
      陈亦安顿时怒火中烧:“我呸!原来是个不要脸的人贩子!你敢动我?我让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我跪着道歉!”
      “哟……小妞够虎啊……爷喜欢!”说着独眼男伸出手要摸她,沉湘将陈亦安护在身后,警告道:“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若是今天小姐出了什么差池,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管你什么身份!只要给了鹧娘,谁也救不了你们!”独眼男满脸不屑,又满脸淫|秽的看着沉湘,“这妞也不错,嘿嘿嘿……”

      陈亦安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抿唇,扬手便是一巴掌,趁那独眼男还没反应过来,她挥手又是一巴掌。
      “王八蛋,你敢动你姑奶奶,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断子绝孙!”

      独眼男啐了一口,扭了扭脖子,恶狠狠道:“好啊!人小力气倒不小!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可把陈亦安激起来了,已经不管自己是否还尚存一丝理智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两种选择,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拼个你死我活。这么多年没打过架,如今自己被骗、被侵犯了,本来就一肚子气,何况还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虽说警察叔叔从小教导遇到危险先靠智取,不要莽撞,但她今天真的忍不住了。在老师和同事面前一直都是乖乖兔的她现在就要几个死鬼看看什么叫做跆拳道黑带的暴跳兔子!

      三个猥琐男呈三角状逐渐逼近,陈亦安示意沉湘学着她的样子做。
      陈亦安起跳,左脚虚晃,右脚猛地一踢独眼男的关键部位,趁着独眼男捂裆痛呼时,再来转身借力打力,踢出旋转踢,一脚踹中他的嘴,只见他的肥肉在震颤,口水混着血水吐出。
      陈亦安只怨此时身板太小,力气还没完全使出来。
      沉湘学到了精髓,一脚踹至耙耳朵的裆部,瘸子男在后见状不妙,拾起木棍,用小臂从后锁住沉湘的脖颈,捂着她的嘴,无声的拖着她往后走。

      陈亦安尚且还没意识到沉湘不见了,她又朝那处补了几脚,直到独眼男求饶。
      “姑奶奶欸,小的错了!”他扇自己几耳光,捂着裆部哭唧唧,“是小的没有眼力见,小的该死!”
      “你是该死!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陈亦安抽掉他腰间的麻绳,用死结反手扣住他的手和脚。回头一看才发现沉湘竟已经被拖走至巷子的尽头。
      她心里一咯噔,赶紧冲上去。瘸子男见她赶来,立马加快脚步,沉湘被他勒的快窒息了,发出呜咽声。

      陈亦安抓住瘸子男的弊点,他毕竟带着一个人撤退,速度难免更慢了些,只见陈亦安百米冲刺,一把扯住他的辫子,三卷捆至手腕,向后猛地一拉。瘸子男痛的顿时松开沉湘,刚要转身,陈亦安便从后一脚踢向他的命根子,趁他卧地时,又补了几脚。正想俯身捆他,却忽略了后方的危险。

      “小姐!小心!”沉湘捂着发痛的脖子,猛地向陈亦安扑去。

      “砰!”只听一声闷响,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沉湘捂住耳朵,瑟瑟发抖的睁开眼睛。
      “小……小姐!”沉湘惊喜的查看陈亦安的身体,并无大碍,她松了一口气。

      陈亦安正在平复自己的呼吸起伏,不敢多想,赶忙和沉湘一起把瘸子男和耙耳朵捆起来。

      真的好险,她刚才正俯身理绳子,从余光中看到有两只男人的脚正朝她走近,说时迟那时快,陈亦安拿起瘸子男旁边的木棍,猛地朝后一挥,完美爆|头。
      倒在地上的耙耳朵此时两眼冒金星,意识混沌,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冒脏话:“妈了个巴子……”
      他被死结捆住,嘴被帕子堵住,狼狈的爬在地上,无法翻身。

      陈亦安抹了抹汗,叉着腰,大喘吁吁。沉湘有些惊魂未定。
      “小姐,你真厉害!”
      “害!”陈亦安摆摆手,满脸得意,“这叫正当防卫!”
      “不过以后遇到危险可千万不要这样子学我,我今天是在险境中激发潜能,使用了洪荒之力才敢这样对待坏人。”陈亦安义正词严的教育,嘴唇还有些发抖,她一脸懊悔,还是有些后怕,“对不起沉湘,今天是我大意了,随意相信人,没有警惕性,还不听你的话,差点让你受伤。”
      沉湘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倒是小姐刚才可把我吓死了。不过小姐是要长些记性啦,这种巷子女孩子在晚上时可千万不要独自前来!”
      “嗯嗯!”陈亦安整理好心情,“这些人贩子咱们就送到衙门去!让他们牢底坐穿!”
      “好!”

      正当她们费力的拖着三个人贩子时,那个无臂女孩又战战兢兢的从巷子尽头颤颤巍巍的跑出来,她突然跪地,把陈亦安吓了大跳,沉湘则警惕的看着她。

      “小妹妹,你还有何事?”
      那女孩泪眼婆娑:“大姐姐,求你救救我们吧!”
      沉湘拦住陈亦安,只道:“你骗过我们,我们为何还要相信你?”
      女孩赶忙解释:“大姐姐,阿曼绝不是有意的,是那些人逼我们在街上诱骗好看的大姐姐,如果我们做不到,他们就要虐待我们……”
      陈亦安抓住重点,她上前将女孩扶起:“‘我们’?有很多人都被人贩子害了?”
      “姐姐是不知道,阿曼本不是京城人,那几个人这些年在各地偷孩子,然后把我们弄残疾,再运到京城,逼我们去街上乞讨,把讨来的钱必须得交给他们,若阿曼和其他孩子讨不到,我们就会被毒打……”她接着道,“他们到京城后与醉颐轩的老鸨商议要把一些少女给偷走,然后逼少女与老鸨签卖身契成青楼女子……她们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沉湘语气有些犀利,甚至有些怨怼:“就算如此,你让我们如何信你?”
      “阿曼说的话绝对是真的!阿曼以性命保证!”她哭喊着,“请大姐姐救救我们吧!”
      阿曼朝后望去,示意陈亦安:“大姐姐,这个巷子早已废弃了,是那三个人贩人的集中地,里面的院子里全是跟阿曼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沉湘拿不定注意。

      陈亦安往里走去,在那座废弃的院子里探了探情况,竟发现里面全是些被栓住的残疾孩子,她缓了缓语气:“我信你,不过我们帮你后,你们可愿和我一起去衙门作证?”
      “自然愿意!”

      陈亦安回过头去检查,确保那三个猥琐男已经疼昏过去后,又补了几脚,让阿曼去寻根大粗麻绳,又将三个猥琐男捆在一起,这才带着沉湘跟着阿曼往前走。
      踏入院子时她已经被惊呆了,整个院子垃圾满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儿,苍蝇满天飞。衣衫褴褛的孩子们睁着惊恐的双眼,不敢说话,只有身上的铁链发出的声音证明他们的恐惧。
      “丧心病狂!”陈亦安愤愤的道,“人贩子就该死!”
      这些孩子无疑是可怜的,被卖到生地,被迫残疾,此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父母……

      “孩子们,别怕别怕,姐姐是来救你们!”
      沉湘不知从哪找来两把斧头,两人一齐劈断孩子们身上的束缚。

      “唔唔……”
      什么声音?陈亦安警惕起来,举着斧头四处望。

      “唔唔……唔唔!”声音来自烂棚子里。
      陈亦安慢慢靠近,掀开塌下的棚子一看。

      “洋人?”
      只见那洋人眨巴着大大的蓝眼睛,原本白皙的脸上净是煤炭灰,高大的身材被蜷曲在狭小的空间,满头的卷发无精打采的耷拉在额前,嘴巴被抹布堵住,只能唔唔叫。
      陈亦安咕哝一声:“我的妈呀,活见鬼啦!”

      她上前扯下洋人嘴里的布,斧头护在身前:“Can you speak Chinese?”
      那洋人一听她会说英语,蓝眼睛发出滋滋的光芒,仿佛看到希望。
      “我会!”开口操着一口怪怪的外国口音。

      “来者何人?”
      “我……我叫圣约翰,是来北京传教的……也是个画家……我是给太…太后画画的……”
      “什么?”陈亦安满头问号,眼看时间不早,拉着他出来,“先别扯了,你快来帮我!”

      所有的孩子还有二位妙龄少女被救出来了,陈亦安一点,足足一共有23人!
      她带着圣约翰跑出来,还来不及和沉湘解释。

      “圣约翰,你被人抓了,现在我们救你出去,希望你能帮我们把那些人一起送到衙门去。那些孩子要交给衙门认亲。”
      圣约翰似懂非懂,傻乎乎的点点头:“恩人,我……知道了。”

      几行人浩浩荡荡的压着猥琐男们行至衙门,击鼓告官。
      直到猥琐男们定罪,签字画押,已是酉时。知道是个大案子,还涉及洋人,衙门办案速度极快,立马抓到那老鸨,只不过她死不认罪,陈亦安懒得再争论,只要求府尹一定要帮那帮孩子们认亲,护送少女们回家,好在府尹是个清官,称职的答应了。那些孩子先安顿在城东的普济堂,这让陈亦安稍稍安心。

      “恩人……”圣约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住已经走远的陈亦安,“你叫什么名字?”
      陈亦安没有回头,她体力消耗太多了,打了个哈欠,眼泪哗哗流,她靠在沉湘身上,倦倦的摆摆手,“侠女不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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