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的生存法则[综]》离机

10、卷起来烤

　　舌战这种传统源于厨师之间的争斗，虽然很多原意和曾经不一样，但是舌战这种对于厨师而言“要打就去灶台边打”的方式在厨师界依旧非常流行。林九思和解一松从初中开始便在尹和高校体系内就读，整个尹和从初中一直到大学，他们从入学开始就已经接触到了“舌战”这个概念。

　　你不同意我的理念，没关系，比一场，厨艺好的人赢了就是对的。

　　在学校的时候通过同学之间的舌战还能获取到尹和积分用于换取最高等级食材或者国宝级龙厨师亲自教导的技巧，等到毕业之后，实在说不通对方索性就比一场的观念也因为常年累月的校园生活变得根深蒂固起来。更何况舌战也并非只在华国流行，这种厨师之间的战争在霓虹被称为食戟，在法国称为食斗，大概规则也基本一致。

　　两名厨师做出的同种类菜肴，由奇数评委来评分。简单方便，在厨师心中是最简单不过的一场“战斗”。

　　两个人对视一眼，林九思想了想很是随意地开口：“那么主题就是肉了。”

　　“嗯，在你最擅长的地方打败你，让我也会很有一种成就感。”

　　“一松你想太多。里包恩，材料这方面……”

　　“彭格列完全可以提供，你们需要什么能够在四小时之内给送来。”

　　里包恩瞥了眼插话的沢田纲吉也没阻止他，迪诺则是兴致勃勃地坐在一边视线扫来扫去，最后一脸灿烂地坐定等吃。两个人略微站了一会儿构思着自己的菜品，最后几乎是同时开口。

　　“那么我要猪五花。”

　　“菲力牛排。”

　　林九思瞥了一眼自家好友，嘴角微微勾起：“惠灵顿？”

　　“意大利式烤脆皮五花肉？”

　　过于了解对方以及多年的默契让两个人迅速判断出了对方想要做的菜品，林九思笑了起来，略微伸张五指放松了力道：“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我从大学毕业之后已经的确很久没有和别人舌战，不过就算没怎么舌战，这几年也是跟着串儿走南闯北，你别大意。”

　　听着这位炫妻狂魔三句话不离自己老婆，林九思刚想撇嘴，猛地就回忆起莫川川当年在学校里几乎全胜的战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你们不是结婚了么？还天天比啊？”

　　“就是因为结婚了，所以才会天天比手艺，你不懂。我们输了可是要洗碗的，还是不许用洗碗机的手洗。”

　　脸上略微心虚了一秒，解一松重新进入装逼模式，抬起下巴做足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林九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过了个洋葱一刀劈开用于表达对这位炫妻狂魔的愤恨。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怎么直接和你比过，上回倒是和创真那家伙试了一次，结果试出来了个万年不见的平局。”

　　看着厨房里还有的蘑菇，不去管已经开始资源调配的沢田纲吉，解一松直接在灶台上开火，将黄油放进小碟子隔水融化，同时取出高筋和低筋面粉混合倒入碗中，加入盐和糖搅拌均匀开始做酥皮处理：“怎么样，你期待么？”

　　“期待你能给我弄点彩头？”

　　“彩头？行啊，这样吧，我赢了你的林哼哼十世给我来一头。”

　　“你这是要我儿子命！”

　　“每年都有二十几个儿子死于老父手下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我赢了今年你二十头儿子多给我一头，我输了就把这次和串儿在山沟里发现的一群成华猪给你。这批被我们找到一共大概五十多头，状态非常好，值得一试。还有上次在广西，我们几个农大联合起来搞的项目快成了，想要巴马香猪么，嗯？”

　　“等等，成华猪在华国都要灭绝了吧？不是灭绝就是试点或者尹和以及别的农大养的，你们哪儿找到这么多？”

　　“哼，你不是之前问我们为什么全国各地到处乱跑么？这就是原因，懂吧。”

　　林九思没忍住噎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洋葱咬牙：“解一松我告诉你，你这是公然敲诈。”

　　蓝色眼睛的青年眼睛里满是笑意，手里悠哉悠哉地做着自己的蘑菇酱。林九思在尹和也算是会被平凡提及并且感叹的存在。他的存在就如同当年入学开始就搞幺蛾子见人就舌战硬生生让尹和把舌战规矩改成“只有高中生才可进行舌战”，刘昴星的孙子刘舍；又如同“在校期间舌战必胜胜了还要说句‘做厨师真有意思’的尹和女魔头”莫川川，也就是如今他的妻子，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传说。

　　尹和被尹和的在校生们都戏称为新东方，不过虽然说大家都是厨师，但是同样也有毕业出来干别的工作的人。比如说已故龙厨师刘昴星的孙子刘舍和孙女刘恬，一个念金融一个学外交，跑得那叫一个放飞自我不务正业。林九思的话入学就以一张能去娱乐圈当流量明星的帅脸轰动全校，接下来更轰动的是这位小帅哥养了头“全校在线直播杀猪”的优等巴马香猪。

　　在华国境内由于易于饲养的英国大白猪与丹麦猪某种意义上“物种入侵”从而导致本土猪的数量大大减少，林九思身为一个初中生能够申请到尹和校内拥挤的饲养栏就很不容易了，然而老师还真够放心地给他批了一头巴马香猪作为“实验品”。

　　然后这位俊俏小哥在期末的时候嗷嗷大哭着把自己养了大半年的猪给宰了，尹和的学生看着直播一边心痛一边咬牙。当然最后的结局是全校真香，校长还给林九思特批了养殖许可。

　　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一路到博士，林九思一头扎进了猪的海洋，这辈子自认为最骄傲的事情除了是成为女同学们口中的小姐妹以外，就是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新编版是他写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我习惯了，别忘记当年你养猪的位子还是我用我手头所有的积分和学长换下来的。”

　　“……”

　　抽了抽嘴角自知理亏，林九思哼了一声，转头看着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聊天内容而面露疑惑的沢田纲吉，松了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了旁边多了个惊呆了的小姑娘。

　　“一平，能翻译下他们说的话么？”

　　“什么？？等一下，成华猪要灭绝了？？专门做回锅肉的那个？那么好吃的肉为什么会灭绝！！”

　　看看，这就是我种花家的女儿最关心的问题。至于答案——

　　“养的人太少，长的速度太慢，吃它的人太多。”

　　一平听了这个答案魂魄出窍的表情趴在了桌子上，捂着胸口眼看着就要窒息了。解一松默默地做着法式酥皮，手中的面在他手下随便那么按压几下就成了个圆润可爱的面团。林九思则是提着已经送过来的五花肉，回答完一平的疑惑之后开始把猪肉慢慢片成能够卷起来的薄片。

　　意大利脆皮五花肉，按照意大利语被称为“Porchetta”，是意大利拉齐奥或者阿布鲁佐的一道标志性烹饪产品，在意大利很常见也有各种不同的做法。林九思选择了最基础的做法，也就是将五花肉从中间的瘦肉一分为二，在表面加入各种香料、洋葱、蘑菇等填充物，卷起来然后再把脂肪层裹上进行烘烤。

　　并不是什么很难的手法，但是却香料和烤制的火候都十分重要。

　　而解一松选择的惠灵顿牛排也一样有着同等个性，菲力牛排在煎过之后外层铺上蘑菇和酥皮进行烤制，牛排必须维持在三分熟，同时外层的蘑菇酱与酥皮之间不能留下任何缝隙。虽然现在主流会在酥皮和蘑菇酱之间铺上帕尔马火腿薄片用于增加风味锁住肉汁，解一松也没给自己降低难度，毅然选择了最基础的惠灵顿牛排。

　　“惠灵顿牛排，和意大利脆皮五花肉么。”

　　迪诺听着偶尔一平翻译过来的两句话，看着两个人熟练的动作以及几乎可以算是如出一辙的处理肉类方法，略微有些皱起了眉头：“两个厨师参与国家级保密条例，最后还经历暗杀，可能么？”

　　沢田纲吉扭过头，还没等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听到了旁边华国小姑娘的声音：“这个的话，一平曾经听师傅说过，当初，嗯。”

　　瞥了一眼里包恩迪诺再看了眼沢田纲吉，一平咳嗽了一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个时候……”

　　“说。”

　　“就是，几十年前，二战，之后。”

　　考虑到意大利和日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一平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一双大眼睛里面多了一点不好意思，话语也吞吞吐吐起来：“总之就是在那之后华国留下各种各样不同的祭祀中，一些过于野蛮的被取缔，删选之后同样有很多也保留了下来。在大部分的祭祀中，几乎都会选择用食物乞求上天，因此厨师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都是很重要的。”

　　“祭祀？”

　　“就和祭典一样？”

　　“不，不一样的。祭祀在华国往往用于乞求接下来一年的风调雨顺或者为了纪念先人……不过我也就只知道这里了，多的师傅没有告诉过我。”

　　“传统么？”

　　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里包恩勾了勾嘴角，手指在自己的鬓角上随意一勾又放开：“没必要，阿纲，只要期待就行了。”

　　“期待？”

　　“他们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厨师。”

　　虽然很想说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但是凭借多年和自家家庭教师的交流经验，沢田纲吉选择沉默。

　　蘑菇切碎，洋葱切丁，混合之后将罗勒，茴香，花椒，百里香，柠檬皮，迷迭香放在研钵中碾磨。不管过去多久有多好用的器具，林九思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用搅碎机。

　　用他曾经挂在嘴上的话来说就是，这样做没有灵魂。

　　快速将所有的香料碾碎成粉末状，林九思手指拂过自己已经切好腌渍的猪肉，嘴唇略懂无比快速地rap了一遍让解一松听着就嘴角直抽的《往生咒》，手指略微沾上混合均匀的香料粉末，随手一抹薄而均匀地覆盖在五花肉的表面上。

　　肉色因为香料的缘故略有变化，却依旧能够看到鲜红色猪肉的色泽。砧板上的一大块五花肉已经被分解成了瘦肉，肥肉，和带着一部分肥肉的猪皮三部分，林九思瞥了一眼解一松的动作，伸手将蘑菇碎与洋葱同样搅拌均匀，洒在了最里层瘦肉的表面。

　　他对肉类尤其是猪肉类，向来都很有自信。

　　“以己之短搏他之长，我什么时候和串儿学的？”

　　低声笑了笑，解一松想起自己所爱的人眼神愈发柔和。他看着平底锅中的油与油温，把那块菲力牛排放在锅中，听着肉表面于热油触碰所响起的滋滋声，眼神虽然柔和，笑容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莫名有些“唯我独尊”起来。

　　“又是这种表情，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么？”

　　“为什么要控制，你做菜还和偶像……不是，明星一样要学表情管理的？”

　　“所以川川嫌弃你啊，她都和我们说过好几回了，最讨厌你这个样子，可惜结都结了，还能离咋地。”

　　林九思听到解一松的改口哼了哼，立刻无比恳切又精准地戳中了好友的地.雷，手中略微一刮，将瘦肉略微卷了起来：“看你这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白罗校长抓到你谈恋爱不忍心扣你积分给你处分了。”

　　“滚！”

　　“好嘞我滚咯。”

　　乐呵呵地将最后一层猪皮覆盖在已经卷好的猪肉上，林九思用棉线将这块基本处理好的肉规规整整地用棉线扎了起来，然后在表面抹上一层盐巴。

　　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那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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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惠灵顿牛排和意大利式烤猪五花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卷起来烤制的典型菜肴。舌战达成的必要条件就是材料和菜式需要在一定程度上有相似，所以两个人不仅是在考虑自己想做什么，也在猜对方会做什么
不好意思最近感冒很厉害，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呀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