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斯塔克[综英美]》白马驮沙

70、第70章

　　夜深了，内德的房间里仍然亮着灯。彼得和内德两人头挨着头凑在一块，正凝神屏吸，默默注视着那块拥有克林贡人脸表盘、能说克林贡语的手表。
　　这块表明明就已经被霍华德带走了，可是当彼得送走伊森先生、塞了满肚子亚洲风味美食，然后好不容易从内德热情的父母身边脱身回来，发现它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内德的电脑桌上。

　　“真邪门。”内德小声说。他们已经这样盯住这块表有好一阵了。“是你趁华仔不注意的时候从他口袋里偷来的吗？”
　　“同样的话你已经问过四遍了，内德。”彼得无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

　　“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这里，我的房间？”
　　“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这里，你的房间。”

　　又是一阵沉默。
　　彼得突然想到：“你说华仔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说手表丢失的事情？”
　　“估计手机被他老妈没收了。”内德扁扁嘴，“时间不早了，妈妈的宝贝小肉丸肯定得上床睡觉。”
　　“也对。”

　　再是一阵沉默。
　　“我觉得它是冲你来的，彼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把你们连在了一起……”内德舔了舔嘴唇，猜测道：“你说它会不会是梅姨妈制造出来的？”
　　“不可能，她的物理水平……”彼得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他想起夹在书里的那张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盔甲草图，又想到之前在厨房见过的斯塔克真人。斯塔克先生明显和梅姨妈有点什么特别的关系，难道这块手表是斯塔克先生设计的？

　　没有头绪。
　　这块表从彼得在电脑桌上发现它开始，就拒绝再开口说话，连表盘上克林贡人脸的眼睛都闭上了。

　　欢乐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把两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嗷，”内德揉着自己撞红的额头，“你手机在响。”

　　彼得也一手按揉着额头，一手去捞手机。
　　是谢尔顿的电话。

　　“彼得！”
　　谢尔顿好像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但还是听得出来他很激动。

　　彼得点开了免提：“谢尔顿？”

　　“谢天谢地你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谢尔顿长吁一口气，“你听起来状态好像不错，这很好。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家——我确定那肯定是你家——瓦斯爆炸的新闻，所以我就想到要给梅姑妈打个电话。可是我怎么都打不通梅的电话。”

　　“噢，我们没事。”彼得干咽了口唾沫，“爆炸的时候我不在家，梅出差还没回来。我们都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谢尔顿老成地说。过了几秒，他又意识到什么，开口道：“我不知道一个芭蕾舞老师为什么总是在外面出差。”

　　彼得也不知道，但他知道没必要把这事说给谢尔顿让库伯家跟着一起担心。他打哈哈道：“啊，学校就是这么安排的嘛。”然后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这么晚还没睡觉？”

　　谢尔顿十分警觉地问：“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彼得斩钉截铁地否认：“不，我没有。”

　　“哦。好吧。”警觉性来得快消失得也很快。提到这个谢尔顿就来气，他气呼呼地开口道：“让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乔治用极其错误的方法烹制了牛肉，害得我的消化系统紊乱，距离上一次拉粑粑已经过去了超过41个小时。于是我只能大半夜的睡不着觉，坐到客厅来看电视新闻。”

　　“……好吧，”这种答案真是一点都不会让人意外，“那玛丽舅妈呢？她不在家吗？”

　　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威震天突然发出了嫌弃的怒吼。“呕——屎尿屁，这就是我以后的生活。臭烘烘的人类小崽子……”

　　谢尔顿明显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听懂了克林贡语。他的声音不光音量变大了连音色都有点扭曲了：“那是什么声音？”

　　彼得一把将手表塞进了内德的被窝，然后内德一屁股坐了上去，整个动作十分流畅。
　　“是我，内德老弟。”内德对着手机说，还模仿克林贡语将这话重复了一遍，“我们正在玩克林贡语翻译游戏。”

　　“噢，你住到利兹家里了。”谢尔顿表示理解，这让他想到了别的：“既然提到这个，不妨跟你们提前说一声，我很快也会到纽约去了。彼得，希望那时候你家的房子已经重建好了，我可不想住在大学宿舍里，和那群荷尔蒙沸腾的原始人在一起。呵呵，”他短促地笑了一声，“珍妮古德应该去大学研究大猩猩，而不是去非洲。”

　　“噗——”内德笑喷。
　　彼得抿嘴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去洛杉矶读书。”

　　“妈妈还是不放心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纽约有梅在，这是她最后的底线。”谢尔顿说，“对了，你要记得提醒梅每半年都得检查一下家里的瓦斯炉。不，还是每个月都检查一下吧，未来的库伯博士需要更安全的生存环境。”

　　好不容易把罗里吧嗦的谢尔顿打发了，还没喘口气，手机铃声又一刻不停地响了起来。
　　这回是霍华德。

　　“彼得！”霍华德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几乎是气音了：“谢天谢地你接了电话。内德的电话打不通。”

　　彼得抓了抓头发。今天怎么总是有人因为能打通他的电话而感到谢天谢地。

　　内德伸手把自己的手机勾过来，看着黑黑的屏幕：“哦，我手机没电了。”

　　“不管了，我根本就睡不着，一直在等我妈睡觉。她今天晚上不知道在网上找到了什么新对象，到刚才都还在视频嗨聊。”霍华德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从扬声器里喷射出来，“你们看见我手表了吗？我回家就发现它不见了！”

　　“手表在我们这儿呢。”彼得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掉在地铁上了。”霍华德如释重负，“我现在躲在衣橱里给你们打电话，这里快把我给憋死了。”

　　“霍华德——”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沃勒维茨夫人尖叫鸡一般的呐喊，彼得情不自禁地离手机远了点，内德甚至站起身贴到房间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生怕自己的爸妈也被这声音叫醒。
　　“霍华德——！霍华德不见了！报警——”

　　“啊，真是棒极了。我妈醒了。”霍华德垂头丧气地说完这句，开始放声大叫：“不要报警——！我在这儿，妈——！”

　　“霍华德——”

　　“好吧不说了，我妈可能是半夜来给我盖被子……”

　　“霍华德——！你在哪儿？”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内德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彼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打电话进来了。”他说着仰面倒在内德床上，抬起一只胳膊遮住了眼睛。

　　彼得很少会有感到如此疲惫的时候。
　　他原本就是个精力充沛的青少年，得到超能力之后更是总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但是他现在真的觉得身心俱疲。他知道伊森和新闻里说的什么瓦斯爆炸肯定不是事实……还有那对奇怪的双胞胎、霍华德买到的奇怪的手表，甚至是自己得到超能力的那个奇怪夜晚，还有梅丽莎……
　　梅姨妈……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彼得！你看看这个！”
　　内德用一种怕惊扰到什么小东西的、温柔的气音在叫他。

　　彼得没有动弹。
　　“干嘛？”

　　回答彼得的是内德“扑通”瘫到地上的声响。

　　彼得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内德背靠着房门瘫坐在地，双眼紧闭，看上去已经丧失了意识。
　　“内德？”彼得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内德身边，抬手触碰他的脖子。“内德？”

　　心跳平稳，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彼得稍微缓了口气。
　　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似乎……似乎有什么小东西正在自己眼前缓缓挪动，那感觉就像游泳时看到的晃动的水纹。

　　如果不是因为彼得拥有超于常人的敏感度，很可能就让这小家伙从眼前跑掉了。
　　快准狠，彼得一把捏住了一个……
　　不，一条变色龙？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藏匿失败，变色龙放弃了折射四周的颜色，通体显出示威时才会有的亮眼的黄色来。
　　然后彼得发现这个小家伙开始对自己龇牙咧嘴。

　　……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不对。

　　“砰砰砰。”
　　好像有谁在敲打内德房间的窗户。
　　——可是不对啊，内德家不同于帕克家，内德可是住在12层的高楼里，试问谁会在几十米的高空中敲打12层的窗户？

　　彼得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玻璃碗——把里面的乐高碎片倒出来——接着倒扣在这条现场抓获的变色龙身上，又轻车熟路地从内德的衣柜里翻出来一根棒球棍抓在手里，这才慢慢走到窗户边，一点一点将窗帘掀开。

　　窗外金红相间的铁盔甲，即使只在街头广告牌的霓虹灯映照下都鲜艳得刺眼。

　　彼得的脸立刻涨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钢、钢铁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