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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五年 ...

  •   可在魏言以为事情这样已经是结局,不能再坏之时,发现,原来事情还可以更坏。

      如果说那日黑袍女子抢走的是他的“气运和生机”,那么,在后面发生的事,就是让他的名声也一落千丈,遭玄凌宗所有人唾骂。

      魏言躺在床上,侧头望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缓缓地举起纤长如玉的左手,渐渐展开,浅眸沉静。

      手心的金色印记似一团乱麻走向不明,又似一个扭曲的行字,衬着湛蓝的背景色更加显眼。

      不愧是楚行,就连印记,也带着他的特点,不停的扰乱他的思绪和生活,惯会做一些令他惊讶又让他难掩心动的事情。

      他依然清楚的记得,楚行压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的有多快,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他的胸腔。

      楚行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的时候,眼里浓重的感情和侵略性几乎要溢出来,按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有一瞬间魏言都觉得,下一秒,楚行就要吻下来。

      只是想着,魏言都感觉心头悸动翻涌。

      但下一刻,他的视线不经意的,又扫到金色印记下方的红点。

      刚刚爬上半山腰的心又猛的跌入谷底,裂成好几部分。

      魏言半阖上眼,心念一动,举着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条材质特殊附有金色暗纹的发带。

      长长的两端静静地垂到魏言的腰带上,与魏言腰带上的银色暗纹交相辉映。

      魏言看着手里握着的发带久久无语。

      不久,传来竹屋里的人的低喃:“如果你我都是凡人,多好……”。

      屋外和风阵阵,竹影摇曳。

      无射峰

      枫逸轩

      楚行一只手撑着头,侧躺在榻上,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口,黑色的长发肆意洒开,占了半个榻。

      他的另一只手里也虚虚的握着一根发带,与魏言的只是暗纹的颜色不同——银色。

      他盯着白色的发带,俊颜微沉,薄唇轻抿,狭长的眸子眯起,看不清情绪。

      在他撑在魏言身上那一刻,看着魏言清俊的眉眼,淡粉的唇瓣,还有眼底藏的极深的情意,他是想吻下去的。

      不管不顾,放弃一切理智。

      但他最后还是克制自己,现在还不可以。

      把魏言的手包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涌上各种情绪。

      与在论道场上一碰即分的接触不同,魏言整个人都在自己身下,被自己牢牢的握在手里,无比亲近。

      这个距离已经超脱了友人的正当距离。

      正当楚行计划下一步的时候。

      突然,他的门被猛的踹开,有一人从门外闯进来,气势汹汹。

      楚行却连眼神也懒得奉上,视线像在发带上,又像在他处。

      莫上舟站在大开的门前,本来脸色就不好看,被无视了后更加难看。

      他半束的头发微乱,明显没有认真的梳理就跑了过来。

      也不需要楚行说话,径自踏进门槛,嘭的一声摔上了门,召出魂契,将其悬在空中,放出结界,隔绝外面窥探的视线。

      眼里充斥着怒火,往前走了几步到楚行近前,大火道:“楚行,你什么意思”。

      楚行这才抬眸,俊脸面对他时,神色莫测。

      莫上舟仿佛没有感觉到楚行对自己的警告,依然直视楚行,仿佛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楚行看着他,收回手里的发带,收回视线坐直,看向房里的熏香炉,云淡风轻道:“跟你有关系?”。

      莫上舟顿了一下,狭长的丹凤眼微闪:“你这么做是在与轨道院为难”。

      楚行嘴角微弯,眼:“哦?”。

      莫上舟眼神闪烁:“轨道院和音道院不和已久……”。

      楚行拿起一边看了一半的书,不冷不淡暼他一眼:“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不是……太是时候”。

      莫上舟不说话,眼睛看着他,幽深沉着。

      楚行翻了一页书,平铺直叙:“当年的事一发生,师兄就迅速的斩断与所有人的联系,去了凡界历练”。

      “想必,你也可以看出,此事疑点委实过多”

      也不等莫上舟回答,楚行斩钉截铁的道:“所以,你是来问我当年的真相”。

      说罢,楚行周身的气势一变,眸子里的寒意仿佛要吞噬一切,看着莫上舟,语气森然:“但你的做法,错了”。

      而莫上舟沉稳安静,没有一点刚刚闯门而入,怒火冲天的半分样子,也丝毫不畏惧楚行,回视他:“方法如何,不重要”。

      楚行嗤笑:“那你可知道,因为你的方法……”

      “师兄的寿命,少了十年”,嘴角的弧度停在危险的地方。

      莫上舟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一天他并未被魏言抹去记忆,装的而已。

      但他要知道一些东西,必须继续按捺心头的难受,继续装,平静道:“师兄乃丹阶修者,十年又如何”。

      莫上舟的脑海里出现了那根白发,至少,再装一次,让他知道魏言现在到底处于何种境地。

      上次演了一场,知道了魏言天人五衰;这次,他要知道,魏言的现状。

      不择手段,也要知道。

      他不想被蒙在鼓里。

      楚行不管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有些事他都是要说清楚的。

      就算今天莫上舟不来,他也会亲自去找他“谈谈”。

      现在的魏言已经容不得他的任性。

      楚行放下书,站起来,身材修长,姣好如玉的面容透着的是刻骨的冷。

      楚行向前走了两步,与莫上舟视线相对,目光嘲讽:“我希望在你知道,他只剩五年后,依然觉得无所谓……”。

      “毕竟,音道院和轨道院不和……”

      “没人会说什么……”

      莫上舟瞬间就绷不住了,眼睛迅速泛红,嘴唇轻启,腿边双手握成拳,不停的颤抖。

      莫上舟一直控制着悬在房内的魂契也因为主人心绪混乱,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坠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直坠深渊。

      怎么可能……

      不会的!

      十年……五年……

      而楚行在下一秒打断了他的妄想,冷冷道:

      “为了抹除你的记忆,他用所剩无几的灵力使出魂契密咒”

      “丹阶不过是个空壳,他现在的所有都是在消耗以前的积攒”

      “喂他精血,也无济于事……”

      “你以为,他当真是为了百年回宗的规定而回来,天真”

      说了好长一段话,楚行垂眸,不让情绪外泄,给莫上舟敲下最后一记警钟:

      “他只是,不想死在外头罢了……”

      楚行说罢就甩袖而去,眼神凛然,徒留莫上舟在房内站着。

      莫上舟看着周围空茫的一片,一时觉得心里都空了一部分。

      两行清泪徐徐而下,莫上舟闭上眼,不停的念着一个称呼,声音越来越低:“师兄,师兄……”。

      直到最后哽咽难言。

      泪如雨下——

      *

      楚行一手背在后面,一只手置于腹前,走到无射峰边缘的一处陡崖,眺望远处的小小竹屋,眼神深邃。

      竹屋的小窗开着。

      楚行将灵力凝聚在眼部,仔细看向窗内。

      却没想到——只看到被哐的一下关上的紧闭的竹窗。

      楚行一怔,有一种窗子甩在自己脸上的错觉:“……”。

      生的气还不小。

      楚行看着禁闭的门窗,看了一眼竹林,顿时心生一计。

      魏言甩上窗后,合眼。

      在无射峰偷偷看他的,除了楚行,魏言不做第二人想。

      他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又刚刚跑了一百圈,太累了。

      方才洗个澡已经极限了,再应付一个心有七窍的楚行?

      估计要提前升天了。

      但就在魏言即将坠入梦乡的时候,门上传来了动物的爪子抠挖门缝的声音。

      魏言:“……”,就连可爱的小动物都要来扰人清梦。

      但魏言叹了一口气,还是坐起来,下床,开门。

      一打开门,魏言看着门外蹲着的某只默然:“……”。

      楚行看魏言开了门,直接把手里不停挣扎的白兔子扔到地上,任它逃窜。

      魏言面无表情,眼神都没一丝变化,如同一个莫的感情的开关门机器,马上就要关门。

      楚行眼神一变,一手撑住竹门,看准时机急忙挤进去。

      比力气魏言从来没比过楚行,更不用说,以现在的情形根本没得比。

      很轻易的,楚行就得逞了。

      魏言的竹屋不大,除了一张窗边的竹床,只有一个桌子和两个椅子。

      平常放一个魏言显得正好,可多了一个楚行,就显得有些拥挤。

      魏言见事已至此,瞥了他一眼,又走到床边,躺下,闭眼,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把楚行当作空气。

      楚行也不恼,也不说话。

      自己搬了个椅子,放魏言头前,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将好看的双手轻轻的搁到魏言的太阳穴上,轻轻的画着圈的按,力道适中,手法熟练。

      魏言被这双手按着,本以为会睡不着,到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楚行看着呼吸均匀,已然睡着的人,慢慢停下了手,只是深深地望着。

      那个没有星星的晚上,他是在的……

      他刚得了个能够隐匿自身气息的宝物,想去找魏言,却不想,看了一场无耻的掠夺。

      而那个时候的他,太过弱小,只能看着。

      可他现在,不一样了。

      他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和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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