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读书（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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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晌午，杜晏刚练成了家传绝艺回天剑法，杜锋夫妇自是欢喜不尽，午饭时便叫厨下多做了几个菜庆贺着。
门下弟子除了离家多年的大师兄二师兄，其余九个孩子都坐在了席间，殷夕菱作为杜晏练这回天剑法的固定陪练，能够坐在师父师娘身边，着实受了几句夸奖。
这时杜晏偷着拿眼睛瞧她，只见她低头答应着师父师娘的问话，一张俏脸微微透着红晕，一双明眸光华无限，虽然抿着嘴巴浅浅笑着，却是真个从心底里透出来的高兴。他心里不禁嘀咕着，往常我想多少招数都难得逗得她这样快活，真是不给面子。
然而转念一想，是了，她嘴上不说，可我练成这门回天剑法却是多亏了她给我喂招，她必是真心为我高兴的吧。这样一想心里又松了，转身便和几个师弟们打闹起来。
虽然是喜事一桩，但杜锋教子甚严，用过了午饭还是让弟子们照往日一般继续练武，孩子们不免哇哇一通乱叫。
尤其是杜晏，按照规矩他不但要每日清晨与大家一块起床练武，午后还要一个人在书房中读书习字，晚间更是要在房中打坐静修，一日也不曾荒废了。
于是席散了之后，他便依依不舍地和众人道了别，独个儿往书房里去了。看着他明明不情不愿但在师父师娘面前却半点马脚不露的乖顺模样，殷夕菱忍不住背过身去扑哧一笑。
今日教书先生有事告假，杜晏便自己在二楼书房里背了会儿书，又磨墨习字，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殷夕菱那水蓝色的身影在院墙外面晃了一下。
只见她左右看看，见无人经过便提气一纵，双手在墙头一撑一点便翻过了绿萝墙，然后轻车熟路地避开了一楼门口歪着打瞌睡的使唤丫头，蹭蹭两下又翩然跃到了二楼窗口，杜晏早已开了窗等着，伸出手一把便将她拉近了房里。
殷夕菱才刚站稳脚跟，杜晏便忍不住埋怨道：“怎么这会儿才来，差点闷死我了！”
这话她听了便有些不快，心说难道我是给你说笑解闷的小戏子么，嘴上却只淡淡地应着：“师父着我将一套‘乾坤一掷’和‘青城十八打’的基本手势相互印证以后，配上‘梯云纵’的步子，足足演了三遍。见我脚步一点不错，三十六个飞靶也全数射倒，方准我自己出来走动一会儿。我前脚出了校场，后脚就到了少爷你这儿了，少爷还嫌迟呀！”
杜晏笑嘻嘻地捧过一个瓷碗，道：“我哪里敢嫌你，这不今日厨房里做了冰镇玫瑰酸梅汤，我特意给你留的。放久了就不冰了，我叫她们重新换了好几回呢，你快尝尝。”
殷夕菱看着他手中雪白瓷碗里一汪飘着玫瑰花瓣的暗红酸汤，心下有些懊恼，暗怪自己出言莽撞。其实他的为人是无人不赞的，却不知为何自己总是被他一言半语惹得心烦，动不动就刺他一句，倒像个刺猬一般。此时见他并不介怀，更觉有愧，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接过碗来一饮而尽，浅浅笑道：“果然凉得很。”
杜晏见她如此，也觉得十分快活，当下拉着她要细问师兄弟们练武的趣事。她却一下拂开，嗔道：“你求着我来是陪你读书的，这会儿又这么话唠。若是明儿先生回来查你背的书，你没有话可回，便要把我供出来了，哼！”
说完也不理他大叫冤枉，自己回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史记》，坐在屋角的扶手椅上翻看起来，见他还站在屋当中，又抬头道：“还傻站着，不快去写你的字！今天先生要你写几张来？”
杜晏苦着脸答道：“二十张。”“现下还差多少？”“八张。”“那就快些写你的，写完这八张之前不许出声儿。”说完自己低头看书再也不多瞧那人一眼。
于是他只好凝神提笔，耳边只听得她翻动书页的声音和细细的呼吸，窗外微风拂动绿萝叶子轻轻摇摆。
一时无话，日头轻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读书（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