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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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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叽叽喳喳的在空中叫喊着,配上翅膀的动作显得十分滑稽:“不愧是炼狱大人!能如此干脆利落的完成任务!不愧是鬼杀队的第一柱!”
直戳心底真挚的赞赏更是让炼狱槙寿郎的表情严肃起来。
“不!我还差的远呢!要更加努力杀鬼才是柱的责任!”刚执行完猎鬼任务的炼狱槙寿郎收到了两封信。
其中一封不能算作信件的信是水谷寄来的,除了写送到哪里就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如果你还要来见我的话最好加快脚步,不然我就快死在爱徒的刀下了|
信中熟悉的语气让炼狱槙寿郎想起了他的那位朋友。
只用一秒读完信的炼狱槙寿郎第一反应:“爱徒吗?那个恶劣的男人居然会这么直白!真是难得啊!”
如此急躁的让自己去看他,看来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必须要快点完成任务向主公告假才行。
炼狱槙寿郎想着便离开了吃人鬼尸首已经堆成山的不吉之地,另一封家书可是不适合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看的啊。
…………
泽诺一时间停止了思考,白天正对他们祝福的那个温柔的勘四郎变成了吃人鬼?
但在下一瞬变化中泽诺则是下意识的跨过地上的尸体冲向勘四郎的位置,因为一个女子挡在了勘四郎的身前。
那女子的头发散落在背后,狼狈的模样却丝毫没有让她显得不堪,看似镇定泽诺却发觉她正在发抖。
人在刚变成吃人鬼时会失去理智无法辨认任何事物,他们只会像动物一般依靠鬼的本能去寻找去抢夺自己的食物,让自己填饱肚子。
勘四郎已经抓住了女人的肩膀,从这个角度泽诺只能看到女人脸上淡淡的微笑,尽管她的双肩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打湿。
女人的眼角红红的,她忽视了自己严重的伤口抬起了手抚上鬼的背后,轻轻拍着抚摸着,像是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小孩,将勘四郎抱了个满怀:
“没事了勘四郎,我在,我在……”
她会被吃掉!
成为鬼时,鬼会把自己体内所有的食物都一吐而尽然后陷入饥饿状态,而在这种时候他们更本不会选择食物。
已经晚了。
在泽诺踏出几步后脑中便浮现出这句话。
只是淡淡的陈述句。
这个勇敢的女人会成为鬼的盘中餐。真是可惜了……
可就在勘四郎张开嘴露出尖锐牙齿时突然变得十分异常,他抱住了自己的头,手指插入头骨鲜血从缝隙中洒出。
啊啊啊——————————啊——
鬼发出了奇妙的哀嚎。
抓住了这个空隙: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但泽诺的锋利的刀并没有直接击中勘四郎的颈部。
也许是被刀划开手臂的感觉让勘四郎像是受到了什么强烈冲击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愣在原地,泽诺冲上前与擦肩而过把瘫在地上的伤者和那个满面泪痕的女人带向了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转过身将两人护在身后。
飞起的断臂静静落在地上。
泽诺的刀尖指向了那个和蔼的勘四郎大叔。
泽诺看向自己握住刀柄的手,手心已经开始微微出汗,明明只是一个弱小的鬼,比大蛇弱上好几倍的鬼,为什么刚才没能砍下他的头呢。
明明刚才勘四郎的后颈没有丝毫的防备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下。这有点不像自己啊。
勘四郎做着凶神恶煞的表情却像是失了魂一般,原本在着装上一丝不苟的他将粗布衣领大力撕开,就这样目光呆滞的盯着泽诺,嘴里断断续续吐出几个音节,听起来十分熟悉。
稀血?
这是泽诺的体质,泽诺和常人相比在吃人鬼的眼中更是美味。普通的食物和鲜美富有营养的食物在他们眼中的区别可是相差巨大。
稀血能够让吃人鬼变得更强大。
勘四郎用四肢趴在地上,拱起后腰突然暴起,额头上爆出几条血管,整个人肤色变得深红瞳孔在眼眶中乱跳,手舞足蹈的冲向泽诺。
“看来鬼把目标转向泽诺了啊……”泽诺撤到了一边把勘四郎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被救下的女子却没有立刻逃跑,她只是盘起头发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撕下自己的衣服为伤者包扎着然后将视线一直粘在勘四郎的身上。
虽然很是不舍,但鬼就是鬼。
“水之呼吸,五之型·干天的悲雨。”
水之呼吸中最为温柔的招式,也是水谷口中最适合泽诺的招式。
勘四郎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而泽诺能做的不过是送他安稳的上路罢了。
刀刃划过勘四郎的脖子,微弱的痛感一瞬即逝,他的头明明已经被砍下却没有多么痛苦。他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眶脱落,只有死亡的这刻他才是真正的清醒。
他做了无法想象的恶事,他伤了许多无辜的人,就算这次侥幸活了下来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切腹自尽吧。不,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成为一名武士刀资格……
“谢谢……”
即将失去生命的勘四郎在对这个结束他生命的人道谢。
泽诺把刀收回刀鞘,握住了勘四郎的手并没有说话。
[我是个粗人,这辈子其实没什么伟大的志向。]这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自己也许就是这么胸无大志的人吧。
也许自己也是有过理想的人,[儿时时常会带着父亲送我的木刀想象着自己的英雄姿态。]
父亲母亲还在世时总是对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希望他去闯荡,去见识他们未曾见过的世界。
那时幼小的他经常会幻想,如果能够带着刀四处漂泊,随心所欲的去帮助那些被起压的弱者那该是多么勇敢的人啊。他想成为这样的人。
[但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的几个姊妹。]父母的离去只为他们留下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财产,贫穷人家的女子在这个世道并不被待见,所以他暂时搁下了自己的理想为姐姐妹妹建立起一堵厚实的城墙能够护住她们的坚实底盘。
也许,还能抱有一丝侥幸吧:[泽诺啊,等泉子出嫁了大叔我就把这些家业全部分给我的姐姐妹妹们。这样算上嫁妆她们也可以去寻些自己的路。]
[我的未婚妻是个和我志同道合的好姑娘,我和她的身份简直像是天上地下……]但从未有人见过井勘四郎的未婚妻,甚至有人打趣着他嘴里那几乎完美的未婚妻只是他自身的幻想罢了。
在旁人眼中更本没有人能够成为井勘四郎口中如此美好的人,他的未婚妻在他的心里就是如仙女一般完美无瑕。
[但我爱她!]
[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她去仗剑走天涯!]
那一直跪坐在房檐下的女人这时缓缓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都带着文雅气息,这时才发现她的容貌是如此惊人,说是倾城倾国也不足为过。抚去眼泪,她走到了勘四郎的身边,膝抵在地面小心翼翼抱起了他的头。
勘四郎半边脸已经化成了灰如烟气一般消逝在空中。女人将手挡在勘四郎的眼睑上,她像是在聊着家常般微笑着:
“……休息片刻吧,夫君。”
原来她是井勘四郎的未婚妻。
而在伊黑小芭内带着一名鬼杀队队员赶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伊黑小芭内走到了泽诺的身旁揉了揉他的头顶,然后后退一步看着早就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泽诺,他说:
“泽诺,水谷丸一叫我们回去。”
这次伊黑小芭内直呼了水谷师父的名字,用带着纠结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
伊黑小芭内站在水谷面前,一只手抓住乌鸦的脚将它倒挂提着另一只手则是端着一个沾满黏糊糊唾液的护身符,这是勘四郎给他们的。
泽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门外的淳信助也只是拿着手中的金平糖没有进屋。
“这里面装的是紫藤花。”伊黑小芭内撒开了乌鸦的脚,乌鸦拍拍翅膀落在了水谷的肩上。
“你是猎鬼人一定知道紫藤花是什么,这只乌鸦怎么都不让我带进来这个东西。”伊黑小芭内拿起了那个如荷包一般都护身符并没有打开,只是丢到了远处。
“你为什么白天一直藏在房间里面。”他抽出了腰间的刀平放在榻榻米上推向了一直以笑脸相对的水谷。
他说:“水谷丸一,你是鬼。”
水谷没有回应咄咄逼人的徒弟,他托起一旁的茶杯,呡了一口杯中的花茶,这便是用紫藤花泡的茶。
水谷先是在心中感叹一句,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后。
拿起了地上的刀,随意的刀刃搭在自己的肩上。水谷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花纹,从额头直穿嘴角的纹身更像是刀痕,这贯穿整张脸的痕迹让水谷丸一本就出色的脸上多了一分荒诞的美感。
他睁开了轻合上的眼,两道裂痕以及双眼中浮现出三个被撕裂的扭曲的字迹————
————上弦二。
“对哦,我是鬼。”
“伊黑小芭内,伊黑泽诺。”
“你们要弑师吗?”
男人在黑夜照耀下这样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