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相许》黎小昊

3、Serial 3

　　由于运动会，当天晚上新中高三学生减少一节晚自习，所有高三生泪洒当场。
　　新城天气多变，早上晴空万里，晚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晚自习下后，陆佳葭和敬暖两人去小卖部买东西，买好出来，就被大雨困在了小卖部屋檐下。
　　时间流逝，雨势没有半分停下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脱下外套搭在头顶，冒着大雨冲回寝室。小卖部到寝室还是有一段距离，两个女孩一半都未跑到就被淋湿得差不多了。
　　“佳葭，怎么办，这个雨这么大，又不可能不回去，真的是……”敬暖抹了把脸上的水，一脸的焦虑。
　　“能怎么办，跑回去呗，你也知道肯定得回去啊。”陆佳葭同样无奈，牵起敬暖的手，在雨中狂奔。
　　没跑出几步，背后传来一阵剧烈喘息。
　　陆佳葭回头，看到许泽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两人背后，脚步骤停。
　　敬暖跟着回头，心头惊讶。
　　她看向陆佳葭，只发现陆佳葭眼中的惊讶，比她更盛。
　　“许学长，你找佳葭？”敬暖回神，试探着问许泽霖。
　　“嗯。”　许泽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伞举出，“伞拿着，你们两个女生，大晚上的，下着这么大雨，不回寝室就算了，伞也不带一把，拿去用。”许泽霖的语气严肃，没了平时那种张扬劲。
　　陆佳葭一言不发，眼中的情绪不明。
　　“谢谢了许学长，从这到寝室没几步路，我们把伞拿了你怎么回去，你自己用吧。”敬暖看身旁人垂眼不说话，又想起她对许泽霖奇怪的态度，便拒绝了许泽霖。
　　“拿着，我是男的，身体比你们好得多。”许泽霖眉头蹩起，微微抿唇，任谁都看得出是心情已有不好。
　　这次敬暖还未拒绝，陆佳葭就抬起了头。
　　“许泽霖，一起走吧。你这把伞不算小，我们三个人挤一下应该还是能回得去。”她声音极小，几乎快被雨声淹没。
　　许泽霖听到她的话，几乎全身僵硬了一秒，只是生硬的点了点头。
　　“行，走吧，我撑。”许泽霖举起伞，走到两人身旁，示意两人往前。
　　许泽霖尽量把伞往两个女生那边靠，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全部湿透。
　　宿舍楼下，敬暖向许泽霖道谢后，就被陆佳葭先叫上了楼。
　　“许学长，今天谢谢，为刚才的事也为下午的事。”陆佳葭礼貌的点了点头，看在许泽霖眼里陌生又疏离。
　　“陆佳葭，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能听你对我说一句谢谢的，你懂不懂？我只是希望你好，希望你不要有事，仅此而已。”许泽霖弯身，让自己和她平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有任何一点的心理负担，我不需要。”
　　陆佳葭抿唇，一言未发。
　　如果说她今天看到许泽霖出现时是惊讶与感动并存，那么到现在，便只有纯粹的感动。
　　“抬头，看我。”似是受了蛊惑，陆佳葭抬头，撞上了许泽霖深邃的双眸。
　　“以后，你也别对我说什么谢谢，我不想听。我要听到了我不想听的，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点什么来。”许泽霖说完，勾起半边唇角，痞气又邪魅。
　　陆佳葭十分庆幸现在天黑，许泽霖看不见自己的脸红了大半。
　　“许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像这样，但我认为我们之间也只是朋友而已，没必要。”
　　陆佳葭抬头看他，眼中毫无波光。
　　“我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知道？”许泽霖说着，带着她往后退，她的背抵上了墙，一个结结实实的壁咚姿势。
　　陆佳葭心跳骤快，不敢看她。
　　“陆佳葭，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他将头搁在她的头上，醇厚的低音缭绕在耳边，没有一丝痞气，是难得的认真。

　　回到宿舍，陆佳葭飞快的洗漱，躺上床。
　　她承认，许泽霖轻易就能牵动她的心，尤其是今天晚上在宿舍门口说的话。
　　但她同样知道，他对她不可能长久，她不否认他的优秀，因此她更知道，他和她没有一丝可能。就算久了，她也放不下吧……
　　她闭眼，手抚上额头，一声轻叹。
　　许泽霖同样未眠。
　　对于这个叫陆佳葭的女孩，许泽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他身边向来不缺女孩，各种各样，清纯的，优雅的，妩媚的，妖娆的，各色交杂，但他没有一个来电，说不清原因。
　　论长相，陆佳葭不算完美，但他却觉得这张脸异常好看。比起身边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孩，她很干净。
　　但真正令他惊讶的，是她的性格。
　　她的身体里就像住了一个几十岁的人，似是见惯大风浪的人，如古井般无波。她对他，似乎从来不像那些高中小女生，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路，即使说他在学校再出名，她似乎也是无动于衷。
　　他和女生向来有条界限，但不像其他女生主动越界，这次，是他先越过了边线。
　　闭眼，陆佳葭短发的脸展露，充斥青春活力。
　　他轻掐眉心，勾起个笑容，温柔至极。

　　运动会第二天，陆佳葭的跳高在上午第一个。
　　检录处，陆佳葭看到男生队伍，目瞪口呆。
　　许泽霖身着一套蓝白相间运动装，长腿笔直，运动装下的身体似有无穷力量。他看着女生队伍的陆佳葭，露出一个痞气的微笑。
　　陆佳葭无奈，避开许泽霖的视线，目不斜视朝前方。
　　这是什么西瓜运气，跳个高都能遇上许某人，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天知道她花了多久才平复掉许泽霖给她带来的悸动，今天她能撑起来跳高都是个奇迹。
　　男生先跳，陆佳葭看着前面的男生，心头一阵无聊。
　　很久以后，后排女生传来一阵尖叫。
　　她抬头，果真是许泽霖那只行走荷尔蒙。长得帅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就连跳个高都能撩倒一片人。
　　许泽霖跳高动作流畅，长腿有劲，似乎那根杆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拦作用。拿下冠军，毫无悬念。
　　许泽霖跳完高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站在场边，与其他选手聊起天来。
　　许泽霖跳完没多久，女生就开跳了。
　　他没怎么注意其他选手，等到陆佳葭上场，才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
　　女孩换了一套酒红色运动服，身形纤瘦，皮肤白皙，短发随意绑起，大气好看。
　　相比其他女生，陆佳葭跳高干脆利落，高度同样不低，拿到了第三名。
　　陆佳葭离开场地，迎面就撞上了许泽霖。
　　“来，拿着，这个拿去抹腿，然后按摩一下，不然到时候容易疼。”许泽霖递过一瓶药油。
　　陆佳葭蹩了下眉：“谢了许学长，我以前经常跑步跳高，运动量大，习惯了。”
　　许泽霖极其平淡，仿佛早已料到结果一般。
　　“你不要，我就叫人直接送到你们寝室，我想你也不愿意弄得人尽皆知吧，嗯？”许泽霖笑了，一身痞气。
　　陆佳葭无奈，点头。
　　“这就乖了，以后运动完都可以涂点。”许泽霖比陆佳葭高了将近一个头，从他的角度看，女孩肤白胜雪，他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脸。
　　陆佳葭抬头就是一个白眼。
　　“许学长，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是个斯文败类？”陆佳葭发问，发自肺腑。
　　许泽霖终于笑出声来，眼中笑意弥漫，风流轻佻。
　　陆佳葭抬头等他回答，又被他的笑容撩倒了一秒钟，瞬间双颊染上绯红。
　　“斯文倒是有人说，但败类可没人说过，”许泽霖弯腰，一张脸在陆佳葭面前放大，“如果我是败类，也只败给你一个人看。”
　　陆佳葭心如擂鼓，全身血液上涌。
　　在他面前，她一向的冷静自持都成了飞灰。
　　许泽霖直腰，不说话，看着面前的女孩，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怎么这么不经撩，以后要多锻炼。”
　　陆佳葭脸上更烫，差不多可以煮鸡蛋。
　　她抬头，深呼吸几口，眼神望向许泽霖。
　　“许学长，我自认没有什么优点，比起在你身边的其他女孩，我没有特长，没有家世，没有容貌，唯一能拿出来说一说的也只有自己的学习。我不知道你现在像这样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如果真的只是想玩玩的话我没这个闲心，如果不是，我们做朋友更好。你知道吗，你现在这种玩笑，包括你昨晚说的话，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好。”
　　陆佳葭一口气说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语气里更是失了温度。
　　听着她的话，许泽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嘴角更是勾起了一丝嘲讽。
　　“陆佳葭，我做了那么多，在你眼里，就跟那些男的没区别？”许泽霖语气明显没有了平时的兴味，充斥着临界的愤怒。
　　陆佳葭没说话，一双澄澈的黑眸望着他，坚定不移。
　　“行，你有本事。”许泽霖嘴角半弯，冰冷，濒临爆发，“你去这新中打听一下，我许泽霖什么时候和女生暧昧不清过？什么时候主动对女生示过好？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我昨天跟你说得很清楚，现在再告诉你一次，我他妈就是喜欢你。”
　　许泽霖吼完，拉着一脸惊讶的陆佳葭就走，到了学校综合馆的男厕，锁门，把她困在门板和自己之间。
　　陆佳葭呆滞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男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