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收了你》初俏

4、第四章

　　早晨七点，沈千意和江姚准时守在一中的校门口前面。

　　风还没被太阳暖热，偶尔吹过来还有些清爽，旁边的煎饼果子摊飘来阵阵香气，沈多意心思不在自己的饼上面，一直张望着路口处，招惹了不少学生的目光。

　　那些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们早已习惯社会姐当望夫石，对她身边的社会哥却是充满了好奇，一时间煎饼摊旁都围了一圈人，明着买煎饼，暗着看沈千意。

　　“哎，是不是社会姐谈了个社会哥做男朋友，社会哥气不过才来咱们校门口堵魏鹭啊。”

　　“不是吧，江姚那么喜欢魏鹭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心了呢？依我看是这个社会哥来威胁魏鹭的，给社会姐撑腰呢！”

　　“别社会哥社会哥的叫，小哥哥长的细皮嫩肉的，多好看啊，我觉得比魏鹭好看多了，万一江姚被这迷人的外表迷惑了呢，所以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把小哥哥给拐过来了。”

　　“那这位小哥哥跟咱们学校的大佬比起来如何，慕昭也很帅啊！”

　　“两个都好看的不分上下，就是气质不同罢了，要我选，我就……恩～，两个都选。”

　　“……”沈千意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进去了，他撇了撇嘴，看来慕昭在学校还挺受欢迎。

　　早晨七点多的校门口学生们稀稀拉拉地进校门，江姚看了看手机，拉了拉沈千意的衣角，“沈哥，我去右边那条路口看看去，那里空气比较好。”

　　沈千意点头，心思不在旁边的丫头身上，江姚迈着小碎步向路口跑去，每天悄悄跟在魏鹭身后走一小段路是最心动的时候，就算沈哥在旁边，她也要坚守阵地，绝不破戒。

　　沈千意等了又等，终于看到从左边路口晃悠过来的慕昭，手里面拿了瓶矿泉水，嘴中含了一大口还未咽下去，从双唇中间渗出来了两三滴，顺着下巴滑落，悠闲得很，眉眼舒展，一看就是睡得还不错。

　　“咳。高中生。”

　　那声音松散地有些熟悉，慕昭看向说话的人，九分宽松牛仔裤，兜口处插着没有带防摔壳的金色手机，视线向上走，熟悉的卷毛，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感觉，慕昭眼皮一跳，觉得今日又有大事要发生。

　　嘴里的水猝不及防地呛了嗓子，喉咙中生涩又干痒，咳了好几声才忍下这种酸爽。

　　连着三天，一天见一次，真他妈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恢复过来后叹了口气，眼神充满审问，“你叫什么？”

　　“啊？”沈千意原本想先发制人的，被这么一问有些发愣。

　　“我说你叫什么，姓名是什么。”慕昭极具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沈千意，千千万万的千，意中人的意。怎么样，好听吧！”

　　慕昭轻声恩了一下，沈千意。他记住了，以后见着这人都要绕着走，不，应该是看到这名字都要避开，再不济，碰到姓沈的也要小心一点。

　　慕昭左跨一步打算绕过去，谁知沈千意跟着向左迈腿挡住去路，“也不打声招呼？”

　　“……”关系很熟吗？凭什么要打招呼？

　　“好巧。”然而他还是打了声招呼，薄唇丢出两个字，只希望下次别这么巧。

　　沈千意满意极了，心道这小子比昨天表现好一点，起码说话了。“不巧不巧，老子专门找你的。”

　　慕昭挑眉，脸上写满疑问。

　　“知道老子是谁不？”

　　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老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个堂堂正正的、好人，人称夜市沈小爷。”

　　“……”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这都多少年前的形容词了，您家词库可真会收藏古董。

　　“老子还要励志做一名、超级好人。”

　　所以呢？

　　“所以你见老子的时候凭什么黑着一张脸？老子有那么熏人么？”沈千意铺垫了一堆，终于吐出心中的问号，他可没这么矫情，平日也不怎么在意外人眼光。

　　但眼前人莫名其妙地对他黑脸，这直接击中了他内心最最敏感的那处，像极了旧人的眼神。

　　他心痒难耐，问出问题后手心竟也出了一层薄汗。

　　“你不看我自然看不到我黑脸。”慕昭不想同他纠缠，留下一句话后就要离开。

　　沈千意没料到答案是这个，一激动就想拦住要离开的慕昭，两人一个想走一个想拦。

　　移步换影，形影交错，着急忙慌中，他一个巴掌糊上了慕昭的左胸口，正中红心。

　　空气都沉寂了几秒。

　　沈千意手掌之下，心脏跳动地活力四射，砰砰砰砰，竟然跟自己的心跳和而不同，节奏不同，和的是都他妈跳得贼快。

　　而慕昭只感觉到一阵疼，冷气吸了好几口，眼神极凶地盯着胸口处的手，脸色瞬变，黑的像要揍人。

　　周围凑热闹的同学“哇”地惊呼出来。沈千意才意识到这动作有些不雅，飞速地抽开手，为了缓解尴尬只能逼着自己说话，“嗨呀，手感不错。”

　　吃瓜群众们的惊呼声又“哇～”地出来，尾音都很有默契地上扬，原本的尴尬气氛参杂了些暧昧。

　　“呃，内个心脏不错，蹦哒地挺欢。”沈千意的小眼神开始乱飘，向上微翘的睫毛扫了好几下，这场不可控的事故完全打破了他汹涌的气势。

　　慕昭零点五的视力清楚地看到了对面人迅速泛红的耳朵，有些好笑，都是大老爷们儿羞什么羞，被占便宜的是他好不好，便生出逗逗这只卷毛的心思，“有事吗？拦着我干吗？”

　　“没啥，上课比较重要，你赶紧进去吧……别迟到了……被罚怎么办……还得被训……”原本想要偷溜走的沈千意顿住，罗里吧嗦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话。

　　慕昭盯着他，刚才扑到他身上的那只手蜷缩起来，在装着手机的兜口处摇摆，嘴巴抿着，唇珠都变了形，真能故作镇定。

　　“刚才那么惊天地泣鬼神地拦着我，现在又说没事来耍我，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不是？”

　　“老子像是会占人便宜的人？不就摸了你一下么，你摸回来呀，来呀，让你摸，过来。”沈千意恢复成猖狂的模样。

　　卷毛火气上来了，慕昭挤了挤眼，分不清这人脸上的红是羞的还是气的，看在他说话这么大声且羞耻的份上，就当做是在生气吧。

　　都这么生气了，就安慰一下吧。

　　“……算了。”不知道说什么，尤其对方还是一副凶样子，又奶又凶，索性就不逞这个强了，自己又不会安慰人，还是直接走比较靠谱，免得又让人家更生气。

　　慕昭绕过去，走了十好几步回过头来看，沈千意瞪着他，好像是更生气了，慕昭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这小子跟炸了毛的小动物似的，没准儿就被咬了呢！

　　回到教室，周围有男生凑过来，“昭哥，听说你被人给袭……击了？”

　　慕昭平时脾气好，开得起玩笑，心情好了还会自嘲一下，但往往伴随着威胁，“对啊，还被人评价手感好了呢。我这肌肉可不喜欢这么高调，你们要是给我把这事整大了，它可就真的高调起来了！”

　　吃瓜群众们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七个字的意思:闭嘴，再说就揍你！

　　不说就不说，人群散去，前桌那个仗着跟他交情好不怕揍的徐谨辰回头，“阿昭，早上校门口的那人是谁啊，我看着挺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清楚，一个整天老子挂在嘴边的小卷毛，听说是开烧烤摊的。”

　　徐谨辰思考了几秒，“烧烤摊？小卷毛？江边夜市的烧烤摊啊，沈小爷是不是，卧槽，你又不去夜市晃荡，怎么跟他沾上关系的啊？”

　　“闲得慌，因为破西红柿沾上的关系。”慕昭一边掏课本一边随口答。

　　“西红柿招你惹你了，你还得靠着它睡觉呢，别说人家破啊。”

　　“本来就破，被虫子咬了个洞。那小卷毛好心办坏事，给我挑了个大的西红柿，要吃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破的。”

　　“然后呢？失眠了？”徐谨辰贱笑着问，他知道西红柿对慕昭的重要性。

　　“一晚上没睡，我他妈养了一年多的生物钟就这么被搞乱了，一次我妈，一次小卷毛，绝了都。”慕昭手上的笔一直划拉着，英语的完形填空就解决完了一篇。

　　“上次我去你家玩，就拿刀切了一片西红柿你就要跟我拼命，他给你个坏的，你能忍住？”徐谨辰想起上次慕昭的咬牙切齿，心有余悸，心中不免佩服起来沈多意。

　　“可能是我黑脸黑的太明显，刺激了他的小心灵，今天就来堵我了。”

　　徐谨辰按着慕昭刚写的的英语作业抄，边埋怨着，“小卷毛心灵脆弱，你怎么不怕刺激我的小心灵啊？”

　　“人家长的讨喜，你行吗？”慕昭想了想，才憋出这句话。小卷毛长的比较讨喜，连指甲盖都是讨喜的样子，圆润整洁，早上光顾着看指甲盖了，都忘了推开身上的那只手。

　　“……”

　　“还有，人家有名字，叫沈千意，千千万万的千，意中人的意，别老小卷毛小卷毛地叫。”

　　“……”

　　课代表收走了英语作业。

　　“还有，刚才作业瞎蒙的。”

　　“……”

　　徐谨辰后知后觉，“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