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烫雪糕

10、兄弟情深·祝福

　　杜荆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玉笙寒。
　　那个他印象中一贯落拓却潇洒的侠客竟披头散发，醉倒在卖着最便宜的烧刀子的酒摊上，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而双目无光，只顾着拿起手边那一碗碗劣酒往喉咙里灌。
　　辛子樱传书给杜荆阁说玉笙寒在襄阳城里胡闹时，杜荆阁还以为他是又惹上了那个权贵家的大小姐，匆匆赶过来，却只在襄阳城最穷苦最破烂的角落里，看见这样一个浑身酒气、藏身于脚夫挑夫之中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的脸，除去满脸风尘，分明与那玉笙寒一模一样。
　　玉笙寒、辛子樱和杜荆阁三人，便是江湖传说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说书人在大江南北不停地讲着，墨丞相染指江湖，惟有那“寒樱阁”协力抵抗。虽然没人知道寒樱阁是干什么的、又有多少人。他们仅有的故事，便是那自称来自“寒樱阁”的玉笙寒。
　　其实所谓寒樱阁，不过是三人幼年时的玩笑话。说到底，也就是这三人的合称。而多年之后，只有玉笙寒混迹江湖名动天下，杜荆阁和辛子樱只是一个小隐于林一个大隐于市，却都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信息网。若非此中干系，玉笙寒也不能那么快天下闻名。
　　此时，仗着一身武功驰名江湖的玉笙寒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醉倒在路旁，随便一个会武功的都可以轻易将他拿下。
　　杜荆阁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掌拍在他肩上：“阿寒，还不回家？”
　　玉笙寒回头，睨着眼看着自己上方的人，顿了一下，然后扯开嘴角笑道：“阁子，你居然找来这里……”
　　“跟我回家。”杜荆阁一把拉起他，“一个人买醉街头，像什么样子！”
　　“好好好，跟你回家……回你的家去。”玉笙寒扶着那脏兮兮的桌子勉强站起来，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了杜荆阁身上，“阁子你拉我回去吧……”
　　杜荆阁闻见他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劣质酒味，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阿寒，就算当年鹿雪离开，你也没这样……”
　　“讨厌我这个样子？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玉笙寒闻言，转过头去对着杜荆阁的脸就吼道，“你们俩武功不亚于我，根本用不着我去帮你们做什么！我是死是活与你们无干！”
　　“阿寒！”杜荆阁一把抓紧了玉笙寒的胳臂，英气的眉眼因为突来的愤怒扭曲，“这又是说什么胡话！你就是废了我们也得养你！”
　　“哦？”杜荆阁分明感到玉笙寒靠着他的手臂微微一颤。
　　“阿寒，你忘了么，当年……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阿寒，跟我回去，回我们的家！”
　　玉笙寒于是再不说话，任由杜荆阁把他拖回个客栈。

　　辛子樱是杜荆阁找到玉笙寒后第二天傍晚到的襄阳城。而彼时，玉笙寒还死死的睡在床上。
　　“真难闻！”辛子樱走出房间，皱眉，“阁子你居然能忍！”
　　杜荆阁苦笑一下：“我哪里忍得了！只是，谁让他是玉笙寒哪。”
　　辛子樱跟着笑：“阿寒倒是一贯的又痴情又多情。那鹿雪他寻了两年，直到碰见这墨暖。可这墨暖，与他纠缠了三年又找了三年；之前才听说他在江陵找到了，却又得了他跑到襄阳的消息。真麻烦。”
　　“再麻烦，我们也得管。”杜荆阁伸手抱住辛子樱，“谁让我们当年和他做了兄弟。”
　　“算我们当年眼瞎好了。”辛子樱靠在杜荆阁怀里，“这事完了，跟我回长安住一阵吧。”
　　“也好。”杜荆阁点头，却抬头，讶道，“阿寒，你怎么起来了？”
　　“子樱都来了，我还赖着做什么。”玉笙寒倚着门框，懒懒地看着他们，“你们俩倒是幸福得紧，真是羡煞旁人。”
　　“阿寒，你和那墨暖……到底怎么回事？”辛子樱离开杜荆阁的怀，抬眼问他，“对了，赶快去洗个澡，难闻死了！”
　　“没怎么。他觉得他和我都和别人更合适。”玉笙寒轻笑，笑得耸起肩。
　　“……阿寒，无论如何，我们祝你，早点找到你的幸福。”杜荆阁正色。
　　“哎，阁子你说的真矫情。”辛子樱不满，“阿寒，兄弟看着你呢。你给我好好过下去，管他男人女人，你喜欢就赶快拿下！”
　　“这个……好像是我当年给你说的吧？”玉笙寒失笑，打量着面前二人，“若不是当年我鼓劲，你们俩到现在估计还在彼此刺探心思哪！”
　　“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