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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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新年寒假过去之后，又到了开学的日子。对于严以律己、每日学习的学霸，比如桂、久坂兄弟、叶子等人，开学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然而对于假期疯玩到把所有作业统统都抛到脑后的学渣而言，开学的第一关，寒假作业就足够让他们脱一层皮了。
松下村塾的学生宿舍里，趁着两位老师不在，一场闹剧正在上演中。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不然我叫你大爷也行啊！假发大爷，求求您行行好，打发我点儿吧！”银时抱着桂的大腿，声情并茂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喊，一边还用力地捶着他的腿。看着这一幕大戏，一旁还在写数学题的高杉觉得…这要是到镇上或者萩城，往他俩跟前摆一个空盆子，估计能发财啊。
“不是假发是桂！为什么求人都不会好好念别人的名字啊！还有，别妄想我给你抄作业了，自己的作业自己写去！”黑发少年用力地蹬着腿试图把银时踢开，左右上下甩腿，但是银时不仅没松手反而更使劲地拽着他，桂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放手，快放手，我裤子都要被你扯掉了！你要点儿脸行吗！”
“不！你不把国文作业交出来我就不松手！假发，你忍心看你的亲同学被逼上绝路吗？比起性命，脸皮是身外之物啊——！！”银时豁出去地嚎叫着，开玩笑，今年刚放假松阳就对他放了话：“写不完作业就去切腹吧，还是说银时，你想要我亲自动手送你去三途川一日游？”
一点都不顾及师生情以及父子（？）情！想到去年暑假作业没写完被松阳揪回家之后自己的地狱时光，银时就是猛地一个寒颤，不能再回忆了！随即把桂的腿抱得更紧，嚎得更加响亮，势要让桂投降！
这边，高杉已经给自己戴上了耳塞，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什么，问银时为什么不找他抄作业？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他作业也没写完啊，这不正在补着嘛。何况他成绩平时在村塾里也只能算中上，哪里比得上作业堪比标准答案的某位学神呢？高杉少年斜眼笑.jpg
说到底，谁会像假发一样刚放假第三天就把除了日记之外的作业全写完啊？而且，谁让假发平时就会给银时抄作业（银时美其名曰借我对一下答案）让他养成了习惯，所以现在银时不找他找谁？
“够了够了！啊啊烦死了！”纵使桂已经足够态度坚定，到底还是怕不要脸的，他待会儿还和镇上的书店老板娘约好了、要帮她搬东西呢，眼见着就快到了时间，他实在是不想再耽误了：“就国文作业！数学作业和其他的你自己写去！”
“成交！”见好就收，银时迅速不嚎了，麻溜地就松开了他的腿站了起来——这更让桂想揍他了，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少年从抽屉里抽出了两本练习册交给了银时，还不忘叮嘱他：“记得不要全抄，空几题再随便乱写几道题，这才是你的风格，如果你全抄我的，松阳老师一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了，知道不？”
银时从拿到作业开始就立刻趴到桌子上摊开了本子，面对桂的告诫，他只是奋笔疾书，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你忙你的去，别吵我写作业。”语气相当不耐烦，那种“欠钱的才是大爷”的态度，气得桂差点不顾姿态的要对他比中指了。
“我特么以后要是再借你抄一次作业，我桂小太郎就把名字倒过来写！”气呼呼地用力合上大门、“啪”的一声简直要让人怀疑会不会把门撞坏，银时才不管呢，依旧理直气壮地抄着桂的国文作业。少年心想，剩下的作业，不知道久一那边成功了没…
相较他死皮赖脸找桂借来了国文作业，入江就显得从容多了——背着一包空白的作业，少年直接去了村口杂货铺找到叶子，并三言两语便借到了她的数学作业来“借鉴”。慢悠悠地走出了叶子家之后，他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几分钟就跑到了村塾，与银时胜利会师。
“国文有假发的，数学有叶子的。日记，松阳老师没规定每日最低字数，大不了就写两行；还有那些个作文，啊啊啊随便编一下应该也能凑合，晚上再熬个夜，我觉得咱们还是有望写完作业的！”突然燃起了无限斗志，银时用力地拍了拍入江的肩膀，而入江则沉思片刻，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可是咱们难道就在村塾里这么补作业吗？要是被人看见了，或者松阳老师回来了，那不就…”
说到这里，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集到一旁旁若无人补作业的高杉身上，莫名感觉到两位同学炽热的视线，高杉偏过头去摘下了耳塞，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高杉，你丫不会把我们俩的事儿告诉松阳老师吧？”银时试探性地问他，高杉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答道：“告诉松阳老师啥？你俩抄作业？得了吧我天天看你们问假发他们要作业，要告老师早告了。你们别烦我就成，我就剩数学没写完了。”
高杉为人心高气傲，从不屑于说谎，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偷偷打他俩的小报告，眼见着高杉又带回了耳塞继续写作业，银时和入江这下就放心多了。不过为了防止松阳回来发现他们抄作业，村塾是肯定呆不了的，两人一合计，决定一同前去村子里离村塾最远的人家，专心致志补作业。
“三郎家如何？他妈平时白天都去镇上卖鱼，家里肯定没人，而且他妈不认字，就算回来了，也不怕她看见！”
“好！就三郎家了！”
等到两人一起走了，高杉才把耳塞从耳朵里取出来扔进了抽屉里。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少年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在内心默默地将这两位同学吐槽了一遍：
以他的眼光来看，银时和久一绝对不算笨蛋，平时的各种歪点子和鬼主意都是一套一套的。但是，为啥要这两个人好好学习认真听个课写个作业就那么难呢？！也只能解释为两人的心思都不愿意放在学习上了吧。想到这里，就连一直无条件认为松阳老师完美无暇的高杉也不禁认为，要是松阳老师教学时再严格点，比如银时平时睡觉把他抽醒、再比如没收久一偷偷在私下看的漫画，保证这两人的成绩能提升一个层次！
……
镇上，为了迎接新学期和新同学的到来，松阳又额外订制了好几套剑道护具。新年新气象，要买的东西都能在一起列出一道清单：传统的笔墨纸砚、天人引入的铅笔钢笔橡皮等文具、书店新进的各种书籍练习册、备用的桌椅…他要为村塾的新学期准备，而真礼则要给家里添置一些必备的日用品，东西越买越多，到后来，松阳甚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我看今天的花销上可以加一项，租一辆车，不然这么多东西，就靠我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弄回去啊。”
“同意…不过你带够钱了吗？已经买得够多了。”认真地算了算今天的开销，真礼有点担心。
搞教育一向是一件极为烧钱的事情，更不用说松下村塾自从开张的那天起就一直是只支出不收入，松阳不光要维持整个村塾的运转，还有这个家里的各项生活开支（房租水电暖气费等）他也义无反顾地全部包揽了下来。若不是她确实看过松阳放在村塾里储存的整整一大箱黄金，估计她早就得挪用自己家里的钱来补贴他了。
松阳说他之前是在海外经商，多年来的积蓄他几辈子也花不完，所以钱的问题完全不必担心，这也导致了他花钱一贯大方、根本不拿钱的事当问题看。果不其然，真礼刚问完，他就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发现，租车倒是够了，但是他们今天的购物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还有点想买一个更大的电饭锅呢，毕竟村塾里的孩子又多了。不过下次再说吧。”有点羡慕地望了望街角厨具店推出的促销广告，真礼还是遗憾地选择了放弃。
松阳负责去镇上的车行租车，她则站在商店门口负责守着他们今天的“战利品”。少女一个人站在街边，百无聊赖之际，她开始四处张望看风景：俗话说霜前冷雪后寒，距离下雪已经有一个星期左右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寒冷的味道，呼呼的北风也吹得少女一张脸蛋通红。不过今天的天空已是冬日里少见的碧蓝，昔日厚厚的白云散去，金色的阳光自天顶铺满了大地，加速了积雪的融化。滴滴答答，屋顶上的白雪逐渐化作了水顺着瓦片流下，使街上的凹凸不平处总是有着大大小小的水洼。
天气不可能一直冷下去，新年也是一样，要过去了。
迎接完新年，学生们要开学，商家们也要开门做生意，大街小巷上能听见各种吆喝声，无数小摊小贩热情地向着每一个路过的路人推销他们的商品。大家都很努力地在生活赚钱啊…就当她想得出神的关头，突然一个女声喊着她的名字，向她打起了招呼：
“哎呀，这不是浅上小姐嘛！您怎么在这儿？”
被喊到了名字，她这才回神。眼前的中年女人肩上挑着担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大桶，黄褐色的脸上满是雀斑和皱纹，却仍然笑得一脸热情。注意到来人还是熟人，她立刻微笑着回礼道：“松浦夫人，下午好，我是和松阳一起来给村塾置办新东西的。您呢？”
真礼注意到，松浦夫人那一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里已经有好些白发，一身打满补丁、有些脏兮兮的灰色和服显然是有些年头了，却仍然看起来十分单薄。“我是来镇上卖鱼的，这不，生意好嘛，鲜鱼早早的就卖完了，就打算回家。正好，我这里还剩一些鱼糕，送给村塾，就当我一片心意了！”松浦夫人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在她身边放下担子就要往她手里塞东西，弄得她立刻手忙脚乱了起来。
松浦夫人是村塾里松浦三郎的母亲，丈夫过世后就一直独立支撑着家庭，平日里一直以卖鱼和做手工为生，经济状况算是比较差的了。不过松浦夫人却并不因为家境贫穷而自怨自艾，还因为三郎在村塾里念书的缘故，平日里便常常让三郎给村塾里带些鱼或者其他海鲜。现在夫人又要亲自给她东西，她哪里能好意思呢？只好不停地说心意领了、但是东西真的不能收。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松阳带着车来了。
“真礼？还有这位是…松浦夫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从车上下来，松阳立刻注意到真礼身边的松浦夫人，而夫人在看见他之后果断地转移了目标，把真礼一直拒绝收下的袋子直接塞到了松阳手里，强硬道：“我家三郎平日里就受您多照顾了，前几天您和浅上小姐还给他发了那么丰厚的红包，我实在不好意思，只有这点儿鱼糕能给您了。松阳老师，您可不能不要，不然我可没脸再让我家儿子白白去上学啦！”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不要也确实不合适了，多谢您的好意。”不同于真礼一直的坚持，松阳倒是很干脆地就将那满满一袋东西收下了，连一句多余的推托话都没说，见状，真礼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了。
松阳这家伙，就算真拒绝不了收下来，好歹也要客气一下嘛…
既然正巧在这里遇到了松浦夫人，而且她也是要回家，松阳便就邀请夫人搭他们的顺风车一同回松本村去。小镇距离松本村仅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路上，夫人一直在询问松阳自家儿子在村塾里的情况，听松阳一直在夸赞三郎为人诚实、学习态度认真踏实，她十分欣慰地说道：
“我家那口子死的早，家里就这一个孩子，我也不指望三郎他能多有出息，只要他不走上歧途、正直地做人做事，就足够了。听您这么一说，我真是放心多了。”
“三郎最幸运的，应该就是有您这样好的母亲吧。”真礼发自内心地称赞着，忆及自己多年前逝世的母亲，她同时暗暗有些羡慕。松阳也继续道：“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位教师，有您做三郎的榜样，我相信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长为一位正直、诚实且善良的人。”
“哎呀，二位真是过奖了，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啊，前面那个路口再往左拐就是我家了，不过这儿的路刚下完雪，车不好开进去，我现在就下来吧。”注意到车已经开入了松本村，松浦夫人连忙要求下车，她正准备拿上她的东西，松阳却抢先一步将她那个大桶拿了过来，随即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您东西比较多，一个人走回家也不太方便，这桶我帮您拿回家吧。”
“这怎么好意思…而且我这桶是装坏鱼的，味道很大，别脏了您的衣服…”松浦夫人慌张地想拿回她的桶，却被松阳轻轻一摆手就推开了。青年似乎对鱼腥味浑不在意，看起来颇为沉的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拎在手里，他还笑着对夫人说道：“您都给了我们那么多鱼糕，我若是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的话，那我以后可还怎么做三郎的老师呢？”
直接就把之前夫人塞鱼糕给他时说的话有模有样地说了回去，叫夫人也不好再拒绝他的好意，只好在路上一直不停地说着给您添麻烦了，等会儿回到我家请务必喝一杯茶云云。走在前面的夫人刚进家门，就大喊道：“三郎！有客人来，快点去倒茶！”
女人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一阵孩子的嘈杂声，还夹杂着三郎慌张的声音，待她走进屋子里，就看见三郎和两个男孩一起，那两个孩子还趴在地板上奋笔疾书，对她的回来只随意说了一声阿姨好就继续低下了头，不知道在写着些什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三郎迎上前去，却只看见自家老妈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分明是…
“松…松…松阳老师？你怎么来我家了？”发现居然是老师，三郎的声音瞬间破音，一张脸从惊讶瞬间变成了惊恐，扭曲成极为夸张搞笑的表情，而听见了他的惊叫，银时和入江这两个过来抄作业的也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慌慌张张地把作业本什么的往身后收。夫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咚的一声，松阳放下了手里的桶，微笑着上前，将他们竭力想藏起来的几本作业都搜了出来。
“银时，久一，你们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小太郎和叶子的作业本会在你们这里吗？”抄作业被抓到了现行，松阳抖着写着“桂小太郎”和“吉田叶子”字样的作业本，虽然听上去像是在提问，实际上那个肯定的语调，两个孩子都明白自己绝对完蛋了。
完了，死定了。银时和入江两个孩子抖似筛糠，哆嗦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绝望，而在他们面前，死神一样的老师仍旧保持着蜜汁微笑，不顾这里其实还是松浦家，便对着他俩举起了拳头。
第二天，从全班收完了寒假作业的松阳，带着满满一大摞的作业本回到了办公室，一旁帮忙收拾桌子的真礼正准备和他说今年也可以帮他看一半的时候，就诧异地发现他其实每一本都只是随手翻翻，就扔到了一边。
“寒假作业，看个态度就行了，只要大部分都写了、而且别是像银时他们那样抄作业，空个几题、写得差一点倒也无妨。比起这些死作业，我更好奇的是他们的作文写了什么，毕竟题目可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啊。”将作文本都单独放在一边，松阳伸了个懒腰，抱怨似的对她说：“真是的，假期过的好快，这么快又要开学了。”
#开学不仅是学生的末日，也是老师的烦恼#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