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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异样【上】 ...

  •   秦以默点点头,又道:“可我们身在东宫,这是太子的地盘,多少都有些被动,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啊......”笛音手掌心撑着下巴,指尖在脸侧敲了敲,笑道,“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

      “......”秦以默愣了愣,而后哭笑不得,合着笛音到现在还没把那状况当回事儿呢?
      “笛音......这种时候还是莫要开玩笑吧?”

      “我哪里开玩笑了?”笛音眉毛一挑,又一字一顿道,“我从,不,开,玩,笑。”

      秦以默重重地哦了一声,默了片刻,才道:“可你又不说你的打算......你到底......”

      “唉。”笛音轻叹一声,道:“我不说,你就不可以猜吗?”

      秦以默:“......”

      玉树在旁边坐得端端正正,忽然乖巧地补充了一句:“阁下可能是想锻炼锻炼我们自主思考的能力?”

      秦以默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半眯着的眼睛颇像是在忿忿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只不过光线太弱,玉树压根儿看不清。

      笛音赞赏地点点头,对秦以默笑道:“看,今晚玉树多聪慧,你怎么不学学?”

      秦以默很想“呸”一声,他使劲忍了忍,到嘴边只轻轻地“啧”了一下,道:“既然阁下想让我们自己想,那总得给点方向吧?”

      笛音本来只是随口逗逗他,却没想到他居然真较劲地做到了“学学”,并且故意只学了玉树对他的称呼——阁下。
      笛音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秦以默,只见秦以默脸上逐渐写满了“不屑”二字,依旧是意料之中的可爱。笛音忍俊不禁,想想他秦以默目前为止应对各种状况的反应和表情,还真没让他失望过,竟越来越觉得逗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大概会让人上瘾吧?

      “阁下?阁下!”秦以默连唤两声,“小生我天生愚钝,还望阁下指点一二。”

      “行了。”笛音轻笑一声,“你还来劲了?”

      秦以默很是浮夸地点点头:“来劲!当然来劲!毕竟我好学嘛,怎么不来劲?”

      笛音叹了口气,正色道:“我问你,来这东宫这几日,你可觉察到哪些异样?”

      秦以默一听,这终于回归正题了,收了收那装疯卖傻的模样,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才道:“我总结一下,主要有两处异样。第一处,就是那天深夜我碰巧瞅见的贼人,”

      “现在回想,那贼人疑点确实颇多,先不提他是怎样躲过暗卫监视潜入的西苑,他竟然轻车熟路地就入了那西苑正房,如果他真只是所谓的‘小偷’,按理说他应该会选择东西两间厢房这样更不易被察觉的地方,可他......就像是早已计划好了的模样,硬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踏上了正房的台阶。”

      “在理,”笛音点点头,又道:“为何不早说?”

      “唉——”秦以默叹了口气,“我那晚想说来着,可你批评我‘不顾身后祸患’,让我别多管这些事情,站在你身后就可以了......而且当时话题被你绕来绕去,给我弄得很是混乱......于是,关于那贼人我就没来得及多说。”

      “这样啊。”笛音轻笑一声,面不改色,“那现在继续吧。”

      秦以默继续道:“另外一种可能——他其实不是什么‘贼’,而是——太子的人,去那西苑的正房,是得了太子的默许或者根本就是太子的命令,这样看来,我刚刚提到的疑点就能说得通了。”

      玉树附和道:“我觉得多半就是这种可能。”

      笛音问:“第二处异样呢?”

      秦以默道:“第二处也出自那晚,当时我跟踪那贼人入了东宫的石林,可他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突然消失了......我也与你说过,我觉得那石林下面有密道,那人一下子掉进那密道,才会造成了‘凭空消失’的假象。”

      “嗯,”笛音道,“我也说过——能造成人‘凭空消失’的法术,我精通的就有九种。”

      玉树一愣,问道:“阁下这意思是说,那人就是你让他消失的?”

      笛音低低地笑了一声。

      秦以默干笑道:“玉树啊,这事儿你听不懂就莫要插嘴了。”

      “好吧——”玉树委屈巴巴:“可我确实听不懂......你们能不能说详细点?”

      秦以默正色道:“你没必要都听懂,和你解释过多是在浪费时间,你应该在这儿留不久吧?”

      玉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他内心里无比的郁闷,你们之前就一直转移话题,扯那灵箫的事情,就不是浪费时间了?

      “阁下的意思,是在说那‘凭空消失’到底是因密道存在还是某种法术导致,关键在于那人是否会法术,会的话施个术决就能溜之大吉,不会就自然得走密道。”秦以默顿了顿,看向笛音,“我说的对吧?笛音阁下?”

      秦以默等了半晌,却只见笛音满脸挂着微笑,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他。
      他还以为笛音是默认了,刚要开口继续,却听笛音忽然道:“不太对哦。”

      “......”

      “那人会不会法术算是一种因素,但却不是关键。真正的关键,在于他发没发现你在跟踪他。”

      秦以皱了皱眉,神色目光满是困惑。

      笛音又道:“若是他发现了,才会立刻施个术决摆脱你,就算不会术决,也绝不会走密道。”

      笛音一顿,秦以默立刻下意识地问:“为何?”

      “那还不简单,”笛音讥笑一声:“明知你在跟踪,还走密道,岂不是把密道入口的位置暴露给你了?”

      “哦!对!”秦以默一拍脑门儿,道:“原来如此,所以只有他没发现我,才会去走那密道!”

      笛音:“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秦以默又是一愣,“什么?”

      笛音眯了眯眼睛,目光清冷:“那人明知你在跟踪,依然把你引到了石林,他在故意让你察觉那里的异样,最终,好让你入局。”

      秦以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让我入局......让我入局?”

      笛音:“你忘了我那晚都与你说了什么?”

      秦以默绞尽脑汁回忆着那天晚上与笛音的对话,“你说......可能有人想拉我下水,有什么幕后之人会将计就计,啊!还有什么声东击西,抛砖引玉,他们在针对你......最后你好像还说,实在不行可以走为上计?”

      笛音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玉树一脸的震惊与茫然,不可思议道:“你们当真不是在讨论《三十六计》?”

      “呵——”秦以默苦笑一声,很是无奈,“阁下当时说的不明不白,最后为了忽悠我,就说是在探讨《三十六计》。”

      玉树:“这听起来真的很像......”

      “那都不重要了。”笛音耸耸肩,道:“总之,他发没发现你以及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们都得去那里探一探才能知晓。”

      秦以默问:“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笛音咧嘴一笑:“打算之一。”

      秦以默又问:“还有什么?”

      笛音转脸看向玉树:“他说了两点异样,你可有什么补充?”

      玉树一怔,回了神,目光还有些呆滞:“什么?我补充?”

      笛音嗯了一声。

      玉树很是讶异:“我昨天才入宫,今天才随您来得东宫,一来就躲这屋子,哪儿能发现什么异样?”

      “可我看你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笛音挑眉看他,“难道不是在以默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异常?”

      玉树更是惊异了,还添了些许无奈,“阁下当真火眼金睛,光看我表情就能看出我心中所想。”

      秦以默在心中嗤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他还真会“读心术”呢,看你这种普通人的想法简直易如反掌。

      笛音看了秦以默一眼,又对玉树道:“我猜的,倒没想到随便诈一诈你,还真诈出来了。”

      秦以默:“......”

      “......”玉树长叹一声,道,“那我便直说了,刚刚以默说的第一点异样,我觉得还有一处异常被我们忽视了。”

      玉树与笛音忽的异口同声:“西苑正房。”

      秦以默瞪大了眼睛,“西苑正房怎的?你俩想到一块儿了?”

      玉树看向笛音:“阁下来说?”

      笛音手掌撑着下巴,道:“我懒,你说。”

      秦以默倒抽一口气,猛然觉得笛音让他们猜他的打算,是因为他“懒得说”,而不是“为了锻炼锻炼他们自主思考的能力”。

      “好吧。”玉树继续道,“以默你刚刚的关注点都在那贼人身上,却没注意到根本问题应该出自那西苑正房。”

      “啊——”秦以默恍然反应过来了,这个问题他早就注意过,只是刚刚一时忘了说。

      玉树:“你说那贼子不去东西厢房,偏偏冒着风险或者是受了太子指令,也要深夜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潜入那正房一趟。那么问题来了,那正房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什么宝物什么秘密值得他去,或者非要他去?”

      “唉——”秦以默挠了挠头,“其实吧,这些我之前想过......就是刚刚一时忘了说。”

      笛音轻哼一声:“莫要找借口。”

      “哦,”秦以默尴尬一笑,继续道,“可我当时的确是怀疑过那正房里的秘密会不会与你姐姐有关。”

      玉树点点头,苦笑道:“希望没有。”

      秦以默:“当时我觉得那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唉,说实话,我还是想起玉树你来,这才有了胆量去跟踪那贼人。”

      笛音挑了挑眉,冷冷地看了玉树一眼。

      玉树后心窝发凉,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又是无奈地望向秦以默,“以默......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冒险。”

      笛音附和地点头:“嗯,不值得。”

      玉树:“......”

      “当然值得,为兄弟朋友冒险都是值得的,笛音,以后只要能帮到你什么,让我冒险我也会去的。”秦以默目光坚定,毫不犹豫道:“先为别人上刀山,才有人为我下火海嘛。”

      “以默你......”玉树话了到一半顿了顿,又苦笑道:“可真傻。”

      笛音冷笑道:“不是真傻,是蠢得要死。”

      秦以默困惑又有些愤怒地望向笛音,又因为惊讶而支吾不断:“我?我,我......”

      “我什么我?”笛音也不等他支吾出下文,道:“我说不值得,是说不值得你一个人去冒险,毫无本事毫无砝码地去‘为别人上刀山’,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还等得到有人为你下火海?”

      秦以默张了张嘴,像是只会说一个字了似的,仍是愣愣瞌瞌地“我我我”个不停。

      玉树拍了拍他的肩,道:“阁下说得对,什么时候你都先得保障自身性命安全。”

      秦以默:“我......”

      玉树一副任重而道远的目光看着他:“我想阁下的意思,是叫你以后千万别‘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儿都记得先叫上阁下。”

      笛音挑眉道:“这就是聪明与真蠢的区别。”

      秦以默重重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说话,趴在桌上窝在手臂里傻笑了好半天。
      良久,他才直起上半身,使劲揉了揉眉心,道:“我......”
      他真的很想说“我那晚当真是迫不得已。”

      笛音学着他的语气,却添了几分冷意,道:“我?我?我?我还没想好?”

      秦以默由此果断放弃了再在此问题上多做狡辩,只道:“我错了,我太蠢了,我考虑不周,我不会有下次,我一定会叫上你。”

      笛音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下了结论:“还挺有节奏?是个可塑之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异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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