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器横生》消白昼

59、铿锵断戟

　　“这算什么？”白袍道长站在原地任由自己被黑雾包裹。

　　“私人恩怨。”崇吾回答道“广陵不想追究曾经的事，不代表你可以继续来招惹他，也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小昆石长大了。”白袍道长满含欣慰地语气感慨道“我还记得当年你瘦小的样子，大概就这么高。”说着就用手在自己腰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只会跟在广陵身后，就像他的噩梦一样。”

　　听到白袍道长说起了“噩梦”，崇吾昆狭长的黑眸闪了闪，唇角细不可闻地轻轻上扬了一下。

　　“你喜欢噩梦吗？”他问道。

　　说完，察觉到什么的白袍道长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顿，淡茶色的眼眸不带感情地看向崇吾昆，右手抽出负在背后的长剑，毫不迟疑地向崇吾昆刺来，动作之快连纠缠于他的黑莽怨气都没来得及跟上。可待他冲到崇吾昆面前，刚准备刺出的时候，只见崇吾昆狭长的黑眸中充斥着无以言说的兴奋，就像是等着他过来一样，然后猛地一挥衣袖，一片黑雾瞬间挡在他的面前，任由感觉到不对劲的白袍道长冲撞进去，然后被包裹吞噬。

　　眼前的黑雾在吞噬了白袍道长后瞬间归于平静，如一潭死水一般凝滞在半空中，崇吾昆伸出手指，点了点黑雾，黑雾瞬间如水墨晕染一般散开，露出一个坐在地上的红衣小男孩，脸上全是伤痕，淡茶色的眼眸正怯怯地看着崇吾昆。

　　“你叫什么名字。”崇吾昆问道。

　　“不详。”小男孩的声音细弱无比。

　　“不详，你在这做什么？”崇吾昆继续问道。

　　“他们都很饿，可是我太疼了，我想躲一躲。”不详继续说道。

　　“能带我去看一看吗？”崇吾昆说道。

　　不详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崇吾昆的身前，牵起他的手，一同向身后的黑雾中走去......

　　...... ......

　　入目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子，只有一丝昏暗的光线从屋顶了漏了进来，不详正蜷缩着坐在墙角，细瘦的手腕跟脚踝上挂着一副黑黝黝的铁链子，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嵌入了墙内，他木讷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十分呆滞地模样。

　　突然，小屋子的大门被一脚大力踹开，进来了两个高个男子，身形十分高大，却显得十分单薄，两颊的肉都凹陷下去了，显得十分狰狞，两位男子也没与不详说话，进来之后十分迅速地关好了门，然后像做了很多遍一样，一人捡起墙角的菜刀蹲下就开始磨，另外一人便检查镶嵌在墙中的铁链是否牢固，还用手使劲拽了拽。

　　从两人进来便将头深深埋入膝盖的不详此时颤抖不已，抱着自己膝盖的双手十分用力，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磨好刀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不详的面前，一脚踩住不详的小腿，然后左右拉住他双手手腕，十分轻松地就把蜷缩在一团的不详拉开来。

　　此时的不详恐惧到了极点，闭着眼睛开始大声尖叫，此时另一位男子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一般，也走过来蹲下，伸出手掐住了他的牙关，稍一使力就使他闭不上嘴，然后又取下腰间的尖刀，抵着他不断想往回缩的舌头伸了进去，此时不详猛地睁开了眼睛，泪水不断地滴下，他想疯狂的摇头却被男子的手大力卡主，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来讨饶。

　　可拿着菜刀的男子看见他睁眼却是怒不可赦，愤怒地冲不详咆哮道“娘的，把你眼睛闭起来，你想诅咒老子？”

　　看到男子发了火，不详连忙把眼睛闭了起来，可嘴里的“呜呜”声依旧没停，惹得那男子又是十分不快“霍大力，你行不行？磨磨唧唧的。”

　　话音刚落，一团鲜血从不详嘴里喷涌而出，一块鲜红还在跳跃着的血肉被男子用尖刀挖了出来甩在地上。

　　“诶诶？别浪费！”王小刀连忙将那块血肉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弹了弹粘在上面的灰，然后放入了准备好的一个荷包里，仰头笑嘻嘻地对霍大力说道“开工吧。”

　　说完拿起放在一边的菜刀就往不详的脸上探去，没怎么犹豫便切了进去，毫不费力地就片了块肉下来，递给霍大力说道“脸上肉最嫩，你放到刘三娘那份里，那娘们上回可真是把我伺候舒坦了。”

　　被剃了肉的不详因为疼痛疯狂的挣扎起来，舌头因为被挖掉了，无法发出很大的声音，只能拳打脚踢地来反抗，使得铁链互相摩擦叮咚作响，又惹得王小剑一阵暴怒，他猛地一锤头垂向不详的肚子吼道“动什么动？你跑得了吗？现在外面打仗封了城，大家都快饿死了，吃你几块肉又怎样？你又死不了！”这一拳打得不详有些晕眩，半响没有动作，王小剑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也是命不好，本来投在大户人家，按理说应该快快活活，衣食无忧的，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也轮不到来吃你的肉，可你好死不死非摊上一个不明不白的爹，这下好了，你娘被浸了猪笼，你外公被气得吐血身亡，那么大的家底说垮就垮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王小剑说归说，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没多一会，不详的脸上便被剔得只剩骨头，王小剑捏着不详的下巴左右摇晃仔细检查了下，确认没有肉还挂在上面，便将他胸前的衣服扯了开，将刀伸了进去。

　　此时的不详已经几乎没了动静，流出的鲜血将他的衣服染得几近于黑。

　　“你说他爹是个什么玩意？竟生出个儿子怎么都死不了？还是那个颜色的眼睛，肯定是哪个山野大妖怪。不过幸亏有这小孩在城里，不然我们早他娘的饿死了。诶？霍大力，你要哪块？今天让你先挑。”王小剑问道。

　　“我不要。”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霍大力开了口。

　　“我说，你家那娘们都快饿死了吧，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讲究了，我一开始还不是不适应，吃了就犯恶心，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跟吃羊肉一样，你也试试吧，总盼着你那地里涨点菜出来可不是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城可是被多罗神诅咒过了的。”王小剑劝解道。

　　“我不要。”霍大力说道。

　　“行吧行吧，等你家那娘们饿死了，抱着你娘们的尸体啃吧。”王小剑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觉得霍大力假清高，十分不识好歹，摇了摇头便继续开始割不详太腿上的肉。

　　已经被剔得只剩骨头的手指时不时得卷曲一下，每一下都能逗得王小剑一乐。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诶，可真有意思。”王小剑感慨道道。

　　说时迟，那时快，被剃了肉的手腕已经可以轻松从镣铐中缩出来，不详将血红的骨手瞬间刺向了王小剑的眼睛，没有被割掉的眼皮向上翻起，染血的淡茶色瞳孔正一眨不眨地瞪着王小剑，眼白部分血丝密布，十分骇人。

　　被吓了一跳的王小剑下意识地举刀砍向了刺过来的骨头，都没怎么用力，不详的小臂便已经被砍断了，血红的骨髓随着骨渣喷溅而出.......

　　“娘的，吓死老子了！”王小剑心惊胆战地骂道，像是不解恨似得将不详的另外只小臂已经两只小腿纷纷砍断了，说道“我看还能怎么犟！”

　　“手脚没了，怎么铐？”一旁的霍大力出言提醒道。

　　“......搞忘记了，没啥事，他六个时辰才能涨好，我提前半个时辰来看着他就行了。”王小剑回道。

　　霍大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理了理在身边堆了一圈的布袋子，然后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排了一条长队，为首的是一位因饥饿而眼窝下陷得厉害的老太太，她眼巴巴地看着霍大力手中透着血色的布袋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霍大力伸手将袋子递给了她，老太太眼中狂喜无比，一把夺过袋子扭头就以自己最快的步伐向后走去，边走边将袋子中的肉片掏了出来，当街便开始啃食。

　　“老太婆。”王小剑嗤笑了一声“一把年纪还活着干嘛，她领到这份肉够别的青壮汉子能再活三天。”

　　排在老太太后面的小姑娘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的衣服肮脏不堪，就连头发丝都沾满了灰尘，可仍能看出她曾经应该是如花的容颜。

　　女子将衣领扯得有些松，接过肉的时候向王小剑鞠了鞠，行了个礼，在王小剑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女子因饥饿而干瘪不已的胸部。

　　王小剑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走向前去说道“这位妹妹太瘦了，需要多吃一点。”说罢多给了她一个布袋子。

　　女子赶忙接了过来，因为饿久了，面黄肌瘦的脸上连做表情都有些困难，可她还是艰难地做出了个妩媚的表情，讯速地向王小剑轻声报了自己的住址，然后低着脸转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