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宫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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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光微隐，旭日初升。
青凤掐了点儿捧了洗漱用具进来，打小就是他和素荷跟着公子，素荷是女子多有不便，所以顾庭夜身边一直都是他在服侍。
眼光微黯的看着床上微微鼓起的背影，片刻又垂下眼帘，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递上面巾，待顾庭夜洁完面，青凤才低声道:“公子，闻人康调了所有的禁卫包围了明光殿。”
明光殿是登基大典举行的主要场所，闻人康派谨慎一些也是常事，不过他能调动的也只有负责拱卫皇城的禁卫了，而这些，远不足以他安全上位，顾庭夜微微一笑，果然听到青凤接下来的话。
“我们的人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武林人士，如您所料，是神机堂的人。”
神机堂兴起于四年前，据说是其堂主神秘莫测，大器晚成，短短四年时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组织发展至今，也称得上当世才俊了。
可是自来武林规矩约定成俗，从不轻易掺和朝堂中的事情。如今他们这么做，不管抱着什么目的，于武林和祁国都算不上是好事。
“如今他们手伸的太长，我也只好一一清除。”
闻人康身披明黄色衮服，礼服极为繁琐，层层叠叠，上面绣着日月星辰，他高高立于明光殿上，目光透过冠冕垂下的珠串，依然有种摄人的疯狂和寒意。
等他祷告完毕，群臣跪于殿前，鸿胪寺官员捧了诏书上前，清了清嗓子，展身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闻人康嘴角勾起一抹笑，伸展开双臂，虚虚拥抱着大好河山，只要今日全了礼，他就是名正言顺的新皇，祁国上下再无人敢折辱，无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大皇子康恭谨有礼，德福众人……”
“且慢”一声暴喝打断了场内气氛。
闻人康的笑意僵在嘴角，不过也算不得意外。
“放肆！二皇子搅乱大典，是何居心？”一年轻官员上前质问道。
“呦！你一个小小太常寺礼卿，也敢质问我？”闻人宇语气轻佻，更显得这场仪式如同儿戏。
“你……”那官员还想再辩，却被闻人康挥手制止了。
他嘴角含笑，语气轻柔:“二弟也长大了啊，
，好好做个亲王，为兄还能亏待你不成。”
“啧！皇兄连父子之情都不顾及，如今父皇落入奸人之手，我身为人子，自问做不到像皇兄这样枉顾人伦。”闻人宇口吻讥讽，他身后沈清峰一个眼色，将士们迅速包围了整个明光殿。
剑拔弩张，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
典礼举行在正午，而各国使臣都被安置在内殿，这会听到声音不对，场面一时乱了起来。
“子休？”李星泽本想唤人先护住内殿，却被顾庭夜单手压制，迫使他不得不稳稳跪坐在位置上。
“文敏好好待着吧，我会解决的。”顾庭夜站起身，轻笑了一声。
这座看似安全的内殿才是最危险的，附近尽是高手的气息，如果闻人康夺位失败，这些人多半都会跟着陪葬，介时无论谁登基，都毕将面对的都是各国的怒火。
真是个疯子！
李星泽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一双剑眉拧在一起，“我好歹也是搏杀出来的功名，文敏无需顾及我。”
“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顾庭夜解释了一句，看他还想再拧，“再不听话，我就点你穴。”
李星泽昨晚已经彻底领教过他点穴手法有多刁钻了，闻言就忍不住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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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父皇所在的地方了，闻人庆心里想着，却丝毫提不起一点儿心情，他甚至懒得敷衍伪装一下自己脸上的悲伤。
“殿下？”闻疏的唤声打断了闻人庆的神游，看着他疑惑的目光，不自觉便皱眉道:“太傅，我害怕。”
“殿下受苦了，可惜闻某无用啊。”闻疏叹息一声，双手拢在袖中，自有一股名士清流的傲气。
“殿下只要拿到陛下的诏书，来日继位才可名正言顺。我们与大峪为谋，不过是与虎谋皮，如果事成，或许还有喘息的余地，一但失败，也请您不要顾及老臣，自保为上。”
“太傅？”听出他语气里的诀别，闻人庆有些不安。
“殿下，老臣已经活了太久，没什么用了。”他脸上贴了一层伪装的皮肤，看上去更像个老者，其实他今年不过不惑之年，可历经两朝，连日来奔波劳累，闻疏觉得自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他实在不适合在阴谋诡计里挣扎。
他推了闻人庆一把，眼前的大门没有上锁，轻易便开了。
闻人庆走到床前，床上隆起一个消瘦的人影，他唤了一声，“父皇”
老者本来气若游丝，闻言却突然一震，双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是庆儿嘛？庆儿？”
闻人庆在他眼前轻晃了两下，见他眼珠毫无波动，带着怜悯又遗憾的口吻道:“原来你看不见了。”
“庆儿，诏书在匾额后面，还有暗卫的令牌，在格子里。”老者突然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苟延残喘的用处。
闻人庆摩挲开暗格，抚摸着上面精致的花纹，心情反而十分复杂。
“庆儿，父皇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老者喘息两下，待气息稳了之后才能发出声音。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安心的，下地狱去吧。”闻人庆开口打断他的话，决绝的语气让老者一愣。
“也是，你们都该恨我……”老者喃喃道，眼神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闻人庆摸着心口，脸上一凉，他抬手拭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泪水。
手指一僵，闻人庆抚上自己的脸庞，只觉得全身冰凉，“我真的那么像我母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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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可还活着？”闻人宇弹了一下剑锋，胜券在握，自然是有资格骄傲的。
“想要诏书？”闻人康眼里射出一缕恶毒的光，“老东西那里会给你？”
“也是。”闻人宇拿过战战兢兢的鸿胪寺官员手上的圣旨，扫了一眼，“字体模仿的真不错，假的虽没有真的好使，也足够了。”
“哈哈哈哈”闻人康反而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闻人宇不悦的问。
脖子上的剑锋便会意的下压了两分，撵出一道血痕。
虽然不知道闻人宇是如何解决诸多高手的，不过闻人康自认输的起，“你赢了”
说着闭眼压上剑锋，片刻便没了气息。
“我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极端了，过刚易折啊。”闻人宇绕过他的尸体，施施然走上殿前的阶梯。
两人铁甲将士压了一名老者过来，闻人宇瞥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呦！闻太傅，怎么，打算弃暗投明了。”
“呸，狗贼。”闻疏怒道
示意手下人放开他，闻人宇仔细打量着这位老者，“太傅这样的聪明人，想必不是来送死的。”
闻疏拢了一下双手，站的笔直，“老臣今日死在这明光殿前，也算是给先帝陪葬了。”
言毕自刃其胸，血流满地。
“何必呢，一个两个都要寻死。”闻人宇目睹这位自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太傅倒下去，摇头叹息。
堆满了尸体的殿前满是血腥味，闻人宇皱眉道:“着人清洗一下。”
“不必了。”闻人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会儿还要再洗一遍，会很麻烦。”
见他独自过来，闻人宇笑道:“三弟也是来寻死的？”
“自然不是”闻人庆抽出袖中的招手，明黄色格外扎眼，“我来送皇兄上路。”
“笑话，就凭你？”兵戈的尖头突然转向自己，闻人宇的笑僵在脸上，“沈清峰，你什么意思？”
“沈将军的家眷自然是安全的”顿了一下，闻人庆笑道:“皇兄应该感谢我，给你一个离皇位如此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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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知典礼照旧，只是皇帝换人了，李星泽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懵。
“就这么完了？”
顾庭夜动手的时候没控制好，手上染了血，恶心的他没什么胃口，只懒懒的捧了杯茶，随意评价道:
“一摊浑水。”
“公子，表小姐想见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宫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