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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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啊，你也知道这些年嫁妆放公中，打理你娘名下的这些店铺就废了多少人的心血，如今的规模早已不是当初那会，这贸然将这些嫁妆尽数从公中拿出，就算我同意只怕族中不少人也不肯。”
唐洛书也知道要拿回来并不容易，这人都死了十几年，嫁妆只怕是被瓜分得差不多，舅家又早早遭了祸患，撑腰的人更是没有，想全数拿回几乎不可能，但能拿多少是多少，蚊子再小总归是肉。
“知母亲和族中长辈打理娘的嫁妆也不易，这过往的盈利一概不拿，只拿以前在官府登记备案过后记录在册的那些嫁妆就好。”
李瑶香一听更不行了，这备案后的东西大多为存在库房里的珠宝金银细软，她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几乎都在她手上。
这些年为了融进京都的贵官妇人圈，更是从中拿了不少好东西做人情，这些东西拿不回来岂不是要拿她自己的银子垫进去。
“洛书啊，你没管过这些府中的事务可能不了解，你娘的这份嫁妆放在公中这么多年，早已与府上的各种开支息息相关。
别看它如今有点规模，可投入是一点都不少，更何况当初我接手的时候也拿钱往里填了不少。
这猛然拿出，这唐家只怕是运转不过来了，那份嫁妆这么多年虽有赚头，可你长这么大到底也是要开支的，这嫁妆还剩多少我也不知道，这回头还得查查账。”
唐洛书心底冷笑，当真把他当只会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吗？一个个吃死人馒头的吸血鬼，冠冕堂皇却又虚伪至极。
“母亲莫要欺负孩儿不懂这些府中事务便可随意诓骗于我。这世家大族有哪个家里是会将妻子嫁妆放在眼里的，开支都是族里的，更别说贪墨了。
说要用亡妻的嫁妆充公补上家里才能运转，这放在哪说出去都是贻笑大方的事。”
“放肆，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见他不买账，还下她的面子，李瑶香心里恨极了，话里话外的不外乎讽刺她的出身，作风小家子气。
但那又如何，就算出身名门可到底也抵不过圣意，一道旨意不也满门流放，连她身后的商贾之家也不如。
若不是叶棉那个贱人横插一脚，又怎么会让这小畜生占了缮儿的嫡出身份，如今还日日在她眼前晃悠。
纵使她已被抬为妻，可也抹不去缮儿是她为妾时所生的事实，这份耻辱她必定是要报的。
唐洛书俯身抱了个拳，“母亲息怒，洛书只是实事求是，并无任何含沙射影的诋毁行为，还请母亲明鉴。
洛书如今所作所为也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完成娘的遗愿，将嫁妆交到乔木手中，让娘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否则我枉为人子。”
唐洛书心里对叶棉道了个歉，不得不为了争这黄白之物拿她作为挡箭牌，想必她也不想看她的儿子此生都被困囿于这黑心腐朽的唐府中不得好过吧，哪怕是已经失去了原本灵魂的身体，她也铁定希望她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是自由的。
而且他的话亦不是全假，叶棉在去世时确实在唐阳敏和几位族中长老的见证下，说要把她的嫁妆给她的儿媳作聘礼，已全她作为婆母的心意。
李瑶香巴不得叶棉在地下不得安生，更何况如今又触犯到她的利益。
既然她的劝告他不听，那她就让他试试在这府中独步难行的滋味，这族中长辈那一关就够他喝一壶的，现如今她又何必针对他，传出去也落不着好话，换族中长辈自然就不一样了，都是他们唐家的人，那就是唐家的事，最后被人知道了又如何，她也有话可说，怪不到她头上。
“既然你有如此孝心，那我自然不可能再劝阻，省得传出去凭白无故惹了闲话。
你娘的嫁妆既然在公中，取出自然是要知会族中的长辈，直接就拿走，母亲我也不好做。
不若这样，你去找族长说明此事，我先把锁在库房里的东西都按册子清点一遍，也有十几年了，有些损坏的东西也要另外清理出来，等族中长辈都同意你取出了，你再接手如何？”
唐洛书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只稍微一想就知道李瑶香想做什么，不过只要他占理，他又有何惧。
“母亲安排得极是，洛书自会找长辈说清楚此事，那库房那边就劳烦母亲清点了，有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还请母亲仔细放好了。
日后洛书也自当效仿娘，将这些物品登记造册充作儿女的聘礼、嫁妆，也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祖母虽不在了，却也是惦记着他们的。”
李瑶香放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他是在点她，这些年她从中拿了不少东西，一样不少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她就不该被他迷惑住了，就该趁早结果了他。
原以为他是坨扶不起的烂泥，没曾想被鹰啄了眼，他竟能在她多番打压下蛰伏多年，如今终于试探地漏出了他的爪子。
虽惊讶，但也到底没多重视。
他妻族没什么权势，以为娶妻了就能有资本反抗她了？
笑话，她多年的经营又岂会是他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若是让他挣扎到最后发现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该多有趣。
她要把他的希望一点点湮灭，好好龟缩着混日子不好吗，偏要和她作对，既然不安分，那她就让他这辈子都烂在泥潭里起不来。
唐家只会是她儿子的！
“人之常情这是自然，若是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李瑶香将人挥退，揉着眉心，叶棉讨人厌，她的儿子更惹人嫌，她会让她的缮儿骑在她儿子头上压得他翻不了身，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出了李瑶香的院门，乔木冲着唐洛书悄悄竖起了拇指，“没曾想你在宅斗上如此有天赋，我建议你以后去女频写宅斗，铁定有出息。”
唐洛书对乔木的提议感到意外，但还是拒绝了，“不行，我还是要跟着大大，既然大大慧眼识珠，从一大群人中捞起了我，我又怎能始乱终弃呢，我可是一个传统的人，从一而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乔木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后悔签了他，天呐，他还要遭受多久他各种狗血剧情的摧残，这样的作者，不要也罢。
不理会他，提步走在前面，唐洛书追上去，围着他转悠，“大大，你是不是很感动，很想哭呢，遇到我这么坚守节操的人，是不是很幸运？”
乔木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我一点都不感动，甚至有点无语，他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朵奇葩花，没脸没皮的，遇到你当真是我灾难的开始。
平日里给他看他各种陈年旧梗八点档狗血剧情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他扯进一本他三番五令要他修改的书里，哎，没有人会比他更倒霉的了。
然而某个人还自我感觉良好，丝毫不自知，依旧唧唧喳喳地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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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乔木三朝回门的日子，他们二人早早地去请过安后就带着礼品坐上了去乔家的马车。
乔木的父亲是从五品太常乔南，祖上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也就祖坟冒了青烟出了个读书人乔南。
乔南出身贫寒，身后没有依靠和扶持，带着全家老小在这人才济济开销巨大的都城里挣扎在温饱的边缘线上。
乔家住在远离热闹街市的边缘地带，巷子狭窄，鱼龙混杂，不少品阶不高的官员、府衙的衙役和有钱的商人等都在这一处。
乔家并不大，只有三间小屋子和一个堂屋，连灶台都是搭了个草棚子置在小院外边，与亭台楼阁讲究的相府相比处处透露着萧条穷酸的模样。
就这样的一个小宅子也是大多数人在京都渴求不得的一个小家。
乔家人口不少，祖孙三代十几口人都挤在一起。
唐洛书和乔木才踏进小院，就有几个小子一拥而上，“小叔和小叔父回来了，奶奶，娘，你们快出来。”
随着小孩的声音落下，又从房子里钻出了几个妇人，年长带着岁月痕迹的自然是乔母无疑，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乔木的两个嫂嫂。
乔木和唐洛书也因着事先打听过，倒也能将他们一一对上。
将一些甜点零嘴分给几个小孩后，这才拿着剩下的礼随着她们往堂屋走去，期间几人的热情招呼令唐洛书和乔木都有些坐立难安。
乔母在此间也仔细观察着他们二人，见唐洛书的样子也知道对乔木是满意的，彷徨不安的心稍微放了放。
这才仔细端详起来，瞧见乔木一身华丽衣裳，气色不错不带半点苦闷，显然在婆家没受多少委屈和刁难，乔母也稍放下心来，这高门大户里的日子可不好过，特别是对在外人眼中他们这种攀附了权贵的家庭来说，只会更艰难。
当初媒人上门，他们几次不敢松口也是怕乔木进去后的日子难过，可到底耐不住媒人再三上门求亲，也怕相府认为他们在拿乔，看在几次求娶的诚意上最终还是应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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