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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来去春梦不多时
      这几天颜辞一直听到消息说当今皇上要出巡,皇上要南巡可是头等大事,不过此事可不关颜辞的事,每日照样吃吃喝喝,领着望春到处闯祸。
      直到一道圣旨到了颜府,打破了平日里来的平静。
      “娘,到底为什么要我去陪着南巡啊?”颜辞刚刚送走宫里的内侍,转过身来,就忍不住跟颜夫人抱怨。
      “这是好事啊,定是你上次救驾有功,皇上看中你的武功,如今你父亲和大哥都不在,自然是落到你的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况且皇上向来器重我们颜家,这不过是一个想要提拔你的台阶而已。”颜夫人不像颜辞一般愁眉苦脸,倒是十分开心。
      颜辞面色不好的回答道:“我根本不想入朝为官,提拔机会什么我根本不想要!”
      颜夫人正色道:“平日里就让着你,宠着你,让你变得这种无法无天不懂事理的样子!”
      “娘,我是真的不愿意。”
      “阿辞,娘亲难道会害你不成,你难道一辈子要留在山上不成?”
      颜辞道:“我不想只留在山上,可是也不愿意入朝为官。”
      颜夫人道:“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在家呆着不成!还是要四处游荡,一辈子见不到我们啊!”
      颜辞怕颜夫人动怒伤了身体,赶紧回答道:“娘,不要动怒,儿子胡说呢,我这就准备准备,到时候跟随皇上一同南巡,保护皇上周全。”

      望春见自家少爷几日来闷闷不乐,也不爱到外面玩耍,只好找些外面的玩意逗颜辞开心,颜辞正转着万花筒看的起劲,望春在一旁说道:“怎么样少爷?好玩吧,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
      颜辞玩的起劲:“真新鲜,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呢!”
      “嘿嘿,我这不是看少爷最近总是不开心,就想着给你看看新鲜玩意儿。”
      颜辞听到这话顿时泄了气,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望春赶紧问道:“少爷,到底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啊。”
      颜辞叹了一口长气,把事情原委讲给了望春。
      望春听过之后一拍大腿:“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不就是给少爷个机会露露脸嘛,小的虽然不懂这些,可是也能想明白这是圣上为了给少爷机会呢。”
      “我用不着。”
      “可不敢胡说啊少爷”望春死死地捂住颜辞的嘴。
      颜辞挣扎着拿开望春的手,“我又不喜欢去。”
      “少爷你不是最喜欢出去玩吗?”
      “这能一样吗?我又不是自己无拘无束的去游山玩水,跟着他们一起,规矩也多,我也算半个当差的,怎么可能开心吗?”
      望春安慰他道:“少爷,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去保护皇上啊,这不过是看在咱们老爷和大少爷的面子,给少爷一个机会而已,你到时候就随意一点,皇上又不会把你放在身边,人家还有一堆大内侍卫呢!”
      颜辞道:“话虽如此,我心里也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可到底是不想去嘛。”

      没过几日,皇上南巡的日子就到了。颜辞跟随随行众臣一同上了南巡大船,迷迷糊糊的被安排到侍卫一行,连皇上的正脸都没见到,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跟随上了船。颜辞与其他一些品阶比较低的侍卫同住一屋,换上了统一的月牙白的衣服,规规矩矩的束了发,又接受了领班的一顿训话,无非是巡夜之类的话,只管小心谨慎便是。因为晕船晕的厉害,颜辞听得是迷迷糊糊,午饭也没有吃,吐了个昏天黑地便睡死过去,等到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自己又错过了晚饭,不过因为晕船,实在也吃不下什么。颜辞见同屋的人都睡熟了,便轻声起身想要溜到甲板上透透气,谁知这甲板上还有四处巡逻的侍卫,颜辞只好悄悄躲了人,溜到无人经过的一处。海风一吹,倒是叫颜辞的头脑清醒了不少,颜辞扯了扯衣服,又随手解开了头发,清冽的风一吹,颜辞顿时身心舒爽,便摊在甲板上想要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公子,这里睡觉可是会着凉啊。”
      颜辞一惊,回头看去,站在身后的正是李瑾。
      颜辞立刻起身行礼,“殿,殿下。”为什么自己每次狼狈的时候都会遇见这位荣王殿下啊。
      李瑾笑道:“颜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颜辞答道:“我坐船的机会少,有些晕船,就想着吹吹海风会好些。”
      李瑾道:“虽是凉爽,可是也不能在此睡觉,否则定会着凉的。”
      颜辞刚要回答,见李瑾手里拎着一小坛酒,便问道:“殿下是来饮酒的?”
      李瑾提着酒坛笑道:“正是如此没错了,十年的桂花酿,不是那宫里好酒,但是也是醇香浓厚,味道十分不错,酒劲也大,公子可有雅兴,一同饮酒?”
      颜辞正愁没有酒,如此正好,赶紧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便坐在甲板上饮酒聊天,颜辞只觉得这位荣王简直是知己,不爱慕荣华富贵,只爱闲云野鹤,更爱魏晋风流雅士之道,简直十分对颜辞心意。
      “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公子但讲无妨。”
      “殿下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颜辞便可,也可以像家里人叫我阿辞,或者叫我的表字韵之。”
      “好好好,你我既是知己,便不拘那些俗世礼节。”李瑾亲昵的拍了拍颜辞的肩膀。
      颜辞笑着回头看向李瑾,海风吹起颜辞的长发,白玉脸庞因为喝酒而有了红晕,眼睛里因为沾染了醉意,湿漉漉的叫人心生怜惜,“多谢殿下肯与我做朋友。”
      李瑾一时间收不回眼神,缓缓道:“是我该高兴才对,那些外边的百姓们自然觉得我这个荣王锦衣玉食,可是这朝廷上下谁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是,谁都不如。”
      颜辞心里早已把这位荣王当做知己朋友,此时见他伤心失意,心里只觉得不忍,“殿下,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总归不是事事顺心的。”
      李瑾叹气道:“我本无意这富贵,只愿能有朝一日远离庙堂,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颜辞赞同道:“殿下的心意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愿能自由自在才好。”
      不知不觉二人把剩下的酒喝完,正是李瑾说的没错,这酒劲十分大,不知不觉便醉了,颜辞本来就因为晕船迷糊,此时酒劲上来,只觉得困意十足,回头看李瑾,早已躺在甲板睡着了,哎呀哎呀不想了,明日起的早些,偷偷溜回去便是,此处无人经过,便睡一会儿罢。想着想着便摊在李瑾身边,睡死过去。
      此时身旁的李瑾睁开眼睛,一片清明,李瑾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颜辞的长发,便也合了眼睛,静静睡下。

      颜辞因为睡的不习惯,天刚蒙蒙亮,便醒了过来,缓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转过身,李瑾果然正睡得熟,颜辞见时间还早,决定一会儿再喊李瑾起身,自己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此时离李瑾十分的近,近到看得清李瑾那刷子般的睫毛,这个人生的也很好嘛,自己平时总是被夸好看,但是总会沾些秀气的词,这个人虽生得眉眼如画,但是却不失英气,自有一股风流。
      怎么突然感觉晕晕乎乎,脸也有些发烫,这酒劲还是没有下去啊。颜辞此时想着自己居然和荣王成了朋友,可真是奇妙啊。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位荣王的言谈举止皆是上等,不是传闻那般,且看来事事不能听信谣言啊。颜辞正想得出神,冷不防李瑾此时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颜辞,颜辞还来不及收回眼神,尴尬道:“殿,殿下,早啊。”
      李瑾笑着回答道:“早啊,阿辞。”
      颜辞干笑了两声道:“殿下,我该回去了。”说着便起身整理衣服,“我得赶紧趁着他们没起溜回去。”
      李瑾也起身看着颜辞整理衣服,颜辞慌慌张张的整理完,“殿下我走了!”
      “等一下!”
      “嗯?”
      看着李瑾指了指头发,颜辞才反应过来,又开始慌慌张张的束发,不知道因为着急还是手抖,弄了半天也束不好。
      李瑾笑着拉着颜辞,伸出手握住颜辞的长发,轻轻的帮着颜辞束头发。
      少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李瑾高了半头的身高凑过来,不由得一阵压迫感袭来,颜辞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紧张,一时间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到李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颜辞才反应过来,“谢谢殿下,我走了!”便一阵风一样的溜走了。
      李瑾看着颜辞消失的背影,轻轻的不易察觉的笑了。

      颜辞刚悄悄躺下没多久,就被叫起来集合巡逻。因为是低阶品侍卫的缘故,颜辞一行人只在外围巡逻,船上的日头格外毒辣,颜辞穿着层层的侍卫服,热的简直要命,好不容易熬到了换班才略微有些歇息时间。
      颜辞赶紧找个背阴的地方休息,还没坐下,就被人告诉说是领班找他,颜辞心里直打鼓,难不成自己昨天偷偷溜出去被发现了?结果战战兢兢的到了领班那里,领班又告诉他总指挥找他,颜辞忍住要大喊大叫的心情,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兜兜转转一圈,颜辞来到了总指挥面前,总指挥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颜辞对吗?”
      颜辞道:“是。”
      “令堂是颜将军?”
      “是。”
      这位总指挥什么也没再说,带着颜辞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住所,颜辞见门口重兵把守,不禁猜想到底是哪位皇亲贵族住在这里,到底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颜辞刚要说话,总指挥回头道:“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进去吧。”
      颜辞内心真是波涛汹涌,想要按着总指挥的头在地上来回摩擦一遍,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也不肯说清楚,自己又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哪怕是喝酒被发现了,也不该如此大的阵仗啊。
      可是总指挥没给他反击的机会,随即便转身走了,颜辞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门,颜辞望过去,只见得屋子里富丽堂皇,装饰摆设皆不是俗品,却不见一人侍候,隔着层层纱幔颜辞看不清里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过来。”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颜辞一跳,这个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如此的……
      是皇上!
      颜辞心里一惊,立刻跪下,“参见圣上。”
      里面传来一阵笑声,“你且过来罢。”
      颜辞不懂李衍的用意,眼下只好走过去,拨开层层纱幔,终于看见卧在床上的李衍,许是刚刚睡醒,穿着明黄色的中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颜辞刚要下跪,李衍道:“不必行礼,你在这里呆的可舒心?”
      眼前的少年穿着月牙白的衣服,高高的束着发,俊彩飞驰,一副明朗少年郎的可亲模样,李衍压住心里的邪火,平静的看着他。
      颜辞乍听了这话,只觉得皇上何故与自己这么亲切,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问这么一句嘘寒问暖的客气话?
      “一切安好,谢皇上挂念。”
      “你们颜家世代为官,男子皆为国效力,朕此次带你出来,不过是一个跳板,以后你入仕途,便也容易些。”
      颜辞自然不会把家里对付他娘那套拿出来说,“多谢皇上恩典,奴才不胜感激。”
      “今日炎热非常,听说你上午当差,想必是热坏了,这碗解暑茶喝了罢,也好些。”李衍指着桌上的碗道。
      颜辞心里犯嘀咕,不知这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好多说,拿些那药闻了闻,他自幼随师父学习药理。如今闻来,果真是些清热解暑的药材。颜辞不知道哪里感觉不对,但是又说不清楚,这药确实没有问题,但是为何皇上对自己如此上心。
      “是嫌弃这药不好吗?”
      颜辞赶紧道:“奴才惶恐,只是觉得君恩浩荡,一时间不敢接受。”
      “你父亲为我东辽南征北战,朕自当对你好些。”李衍缓缓说道。
      颜辞一时找不到什么破绽,又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这位圣上纡尊降贵的对自己,眼下只好喝了这碗解暑汤。
      药有些微微苦,颜辞忍着喝完,便谢恩道:“多谢圣上恩典。”
      李衍笑道:“你且去吧。”
      颜辞带着满肚子疑问告了退,此后的每一天李衍都会派人赏赐颜辞一碗解暑汤,那汤颜辞看不出半点毛病,也想不出李衍会害自己的理由,颜辞甚至偷偷去厨房看过煎药的药渣,果真是些解暑药材,并无半点不对,果真像李衍说的那般是看在父亲面子照顾自己。便也略略安下心来。另有送汤的宫女要带着汤碗回去复命,颜辞每日在送汤的宫女面前喝的一滴不剩,几日下来,却是清凉去火,但是晕船的反应一日强过一日,每日里提不起精神,晕晕乎乎的叫人没力气。颜辞经常晚上偷偷溜去上次和李瑾见面的地方,可是却再也没有碰见过他。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船也终于靠了岸,颜辞感觉自己自从踏上地面,人都精神了不少,开心的不得了。看风景的心情也好了,每日里跟在队伍末端,无所事事的混日子。

      行宫规模虽不如皇城,但是也十分可观,颜辞又和其他侍卫被安排在同一间屋子,颜辞躺在床上想着这段时间乏善可陈的日子,真是无聊死,行宫之行足足得有一个月,自己还不闷死。
      也不知道荣王殿下在做什么,颜辞想着想着就心思活络,非得亲自去看李瑾一眼才好,可是白日里又不好行动,只好作罢。
      到了晚上夜深,众人睡去,只有巡逻的侍卫在四处转悠,颜辞躲了众人悄悄出去,寻了李瑾的住所,李瑾住在无人问津的偏殿不说,门口连个把守的侍卫都没有,颜辞心里不由得心酸起来,果然殿下在这个宫里不被重视,更无人照理。
      颜辞轻轻的悄悄的门。
      “是谁?”李瑾推开门看到颜辞,不禁面露喜色,“阿辞,是你。”
      颜辞倚着门笑道:“殿下太没有防备心了,怎么能轻易就开门呢。”
      李瑾道:“有谁能害我呢,我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你快进来。”
      “殿下”颜辞提起手上的酒,“我今日来还殿下的酒来。”
      “太好了,那快进来,一同饮酒。”
      颜辞道:“今夜月色正好,我们便赏月喝酒吧。”
      李瑾道:“那我们去何地饮酒赏月?”
      “殿下可会轻功?”
      李瑾笑了笑,回答道:“只是会些防身之术罢了。”
      颜辞前两次因为李瑾无声无息的出现而怀疑过李瑾是否有轻功,可是探其气息,却又无半点内力,如今听到这话,便也不做他想。
      颜辞退了退,抬头看了看,招手道:“殿下过来。”
      李瑾便听话的走过去,颜辞一把捞过李瑾的腰,还没等李瑾惊呼出声,颜辞一句:“失礼了,殿下。”便踮起脚,轻盈的带着李瑾飞上了屋顶。
      颜辞看李瑾晕晕乎乎的站了半天也站不稳,便用手扶着他慢慢坐下,李瑾坐下道:“阿辞真是好功夫!”
      “嘿嘿,哪里有,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我这几日来总是没什么精神,提不起力气,如今使一些轻功都有些费力。”颜辞看着李瑾说道。
      李瑾拿起酒坛先喝了一口道:“定是你水土不服,过一些时日便好了。”
      颜辞赞同道:“我想也是这个道理没错了,来,今日便饮酒赏月,畅谈一夜!”
      “好”李瑾忽然停住目光,定定的看着颜辞,颜辞被这目光看的心头一动,眼看李瑾的呼吸越来越近,颜辞不知所措,只见李瑾轻轻的拨开颜辞的头发,拿出一根草叶,“怎么这么不小心。”
      颜辞尴尬的笑了两声:“一定是我刚才躲开侍卫,碰到草丛了。”
      李瑾了然道:“你是比较辛苦些躲开那些侍卫,倒是难为你了,下次我去找你,便是不找,我们也约定个地方暗号什么的,也好见面。”
      颜辞刚缓过神来,听到这话,也很赞同,不禁十分开心,“那我们就约定个暗号”说着掏出一个小物件,李瑾一时没看清,只听见颜辞道:“这还是我师父云游之时得的宝贝,名唤‘比翼’。”
      李瑾看去,原是一对小巧的铃铛,上面雕刻着繁复图案,如此小巧,却雕刻如此细致,工艺十分复杂,“这是?”
      “你试试看,能不能响”说着颜辞递给李瑾其中一个铃铛。
      “这有何难?”说罢,李瑾便轻轻晃起来,铃铛毫无反应,李瑾疑惑的又晃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李瑾便用力晃了几下,仍旧没有声音。
      “这是为何?”
      颜辞笑道:“你且别动,看我的”说着颜辞便轻轻晃动自己手里的铃铛,奇怪的是颜辞手中的铃铛没响,倒是李瑾手中的铃铛响了起来。
      李瑾大为震惊,“这是什么宝贝?”
      颜辞解释道:“这是我师父云游是在东海所得,东海有鲛人,鲛人善歌,人身鱼尾,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据说这便是一对相守的鲛人死后所化,只要晃动其中一个铃铛,另一个无论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响起,以传思念之情。”
      李瑾抚摸着铃铛:“真是痴情啊。”
      “这便好了,以后想一起喝酒了,便晃动铃铛,另一个人便知道了!”颜辞开心道。
      李瑾也附和道:“自是如此了,只是如此珍贵的东西,我如何能收下。”
      颜辞摆手道:“殿下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有道是千金难得,知己难求,我能遇到殿下这种知己已经是人生一大乐事,这点东西算什么,况且金银珠宝不过外物,算不得珍贵,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是真心啊。”
      李瑾直直的看着颜辞,“我定会好好保管,等我想你的时候就晃一晃。”
      颜辞拍了拍李瑾的肩膀道:“如今我也有一个皇亲贵族的朋友了,哈哈哈哈哈。”
      “只是我这个皇亲贵族什么都算不上,连个掌权的内侍都比我说得上话。”李瑾自嘲道。
      “哈,此言差矣”,颜辞抓着李瑾的胳膊,“闲人有闲人的好处,你若高门华府,高高在上,终日里活在权谋算计中,怎么能活的潇洒呢,倘若你今日位高权重,如何能如此轻松的坐在这屋顶与我把酒言欢呢。”
      李瑾笑道:“阿辞说的对,富贵于我如浮云,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彻底摆脱这一切,只盼着颜公子能收留我,带我去浪迹天涯。”
      “那是自然了,我会一直是殿下的朋友的。”
      在月色下,颜辞的目光熠熠生辉。

      颜辞终日来只是巡查站岗睡觉,因他品阶低等,见李瑾的机会少之又少,一连几日都没再次见面,铃铛始终没响,颜辞又不好打扰,虽然馋酒,但是也生生的忍了几日。
      这日里,颜辞值完夜班,刚要回去,便见到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佩德匆匆过来,颜辞虽然只有几次远远见过,但是也足够记起,刚要行礼,只听见佩德道:“可是颜公子没错了?”
      这熟悉的对话让颜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是。”
      “请公子随老奴走一趟吧。”
      “总管大人且慢,”颜辞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走掉,“不知是去哪里?”
      佩德恭敬答道:“自然是去见想见公子的人。”
      颜辞还要再问,佩德已经走在前面,颜辞满肚子疑问也只好作罢,跟着佩德亦步亦趋的走着,等到佩德终于停下了,颜辞再也没办法淡定了,刚刚进这行宫之时,领班就告诉他们众人这里是当今圣上居所,叫他们离的远点,再远点。

      “总管大人,这……”
      佩德道:“公子,老奴就送你到这里,你且自行进去吧。”
      又跟我搞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个皇上为了父亲对自己上心,这戏到底要做到何时啊,今天我还偏要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佩德辞了行,颜辞转身便要进屋,门口的侍卫似乎都默认了他的到来,全都没有一丝反应。
      颜辞进了屋内,见李衍背对着他站着。立刻跪下道:“圣上。”
      李衍转身看着颜辞,过来扶起他:“不用如此虚礼。”
      颜辞只好起身:“多谢皇上。”
      李衍道:“抬起头来说话。”
      颜辞便抬起头来,李衍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便轻声笑道:“今日无事,只是你父亲知道你此次随行,这次的军报末端便关心些你的近况,朕本应替颜将军好生照料你,如今却让你在此受了些苦。”
      颜辞道:“多谢圣上挂怀,颜辞在此并未受苦。”
      李衍亲昵的拉着他的手转身走到桌前,“听说你近日来水土不服,总是吃不下,这是御厨做的些新式点心,你尝尝看。”
      颜辞懵懵的被扯到桌前,看着桌上一盘盘精致的点心,“皇,皇上,折煞奴才。”
      李衍和颜悦色道:“你且尝尝看,快。”
      颜辞不好推辞,“那奴才斗胆尝一口。”
      颜辞拿起桌上一块点心,轻轻的咬了一口,“多谢皇上,很好吃。”
      “你多吃些。”
      颜辞只好几口咽了下去,“多谢皇上。”
      李衍笑道:“你慢些吃,再吃几口也好。”
      颜辞不敢多吃,赶紧把嘴里的咽了下去。
      李衍拉着颜辞坐到椅子上,颜辞不敢坐下,可不敢反对李衍,只好谢恩坐下,李衍坐在颜辞的对面,看着颜辞局促的样子,“你不必紧张,朕只想跟你随便聊聊天。”
      “陛下请说。”
      “近日来可曾想家?”
      “不曾。”
      李衍突然抓住颜辞的手,“朕只怕你住的不惯,你看你,瘦了不少。”

      颜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抽回自己的手,“皇上挂念,颜辞不胜感激,可是颜辞并无不习惯。”

      李衍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轻轻的摸了摸颜辞的长发,颜辞赶紧站起来,“皇上,天色已晚,奴才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这李衍总是用一种颜辞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行为举止总是怪怪的,总是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你怕什么?”李衍不紧不慢道。
      颜辞道:“圣上威严,奴才自然是怕的。”
      “呵,你不必怕,朕只是看你亲切,自然想与你多亲近些。”
      颜辞道:“多谢皇上垂爱,只是天色已晚,奴才不好打扰,改日再来谢恩。”
      李衍却不肯放他走,“你家世代为官,你父亲和兄长皆在镇守边疆,你日后也是要入仕途的,可是你从未考取过半点功名,如今朕只好给你这样的机会,让你容易些。”
      颜辞不好揣测其意,“奴才时刻心怀感激。”
      李衍缓缓道:“你可曾想过荣华富贵,位列众臣啊。”
      “奴才不曾想过。”
      李衍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喝了一口,“接近朕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颜辞似乎明白些什么,却一时不好妄下定论,“奴才愚笨。”
      “换句话说,爬上朕的龙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的。”李衍倒是胸有成竹,没有人能抵抗权力地位和金钱他相信,颜辞也不例外。
      颜辞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再听不懂他可真是个傻子!可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再开口事。已经气得话音不稳,“请恕奴才没这个命,告辞。”
      说罢,颜辞便转身欲走出去,他才不管这劳什子的皇帝,要杀要剐随他去罢,颜辞受了奇耻大辱,一刻也呆不下去。
      “那朕只能稍稍用些法子了。”李衍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颜辞回头诧异看着李衍。
      “你闻这屋子里香,好闻吗?”
      颜辞心生怀疑,刚才因为气急,没有在意,如今感觉身上竟提不起一丝力气,“这是什么?”

      “是外邦的一种迷魂香,香气清新,闻来与龙涎香无异。”
      颜辞只觉得急火攻心,立刻便要推开门出去,哪曾想,竟无半点力气。
      李衍走过来,“是不是好奇朕为何没事,还记得前几天你喝的解暑汤吗?你倒是机警,还亲自去查看,可是那味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纵使你药理高明,也探不出半点问题,那药使你内力一点点被蚕食,但是你喝的量少,如今须靠着迷香,方能引出你这药性。”
      颜辞强撑着昏过去的意识,“我父亲为皇上镇守边疆,如今皇上却在这里企图侮辱他的儿子,你觉得我父亲能善罢甘休吗?纵使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要顾及些罢!”
      李衍搂住那日思夜想的细腰,“你难道要把这种事讲给你父亲听,不过你要是愿意,可以说,朕帮你说,让天下人知道我这后宫多了一位美人。”
      颜辞意识越来越迷糊,“你!如此无耻!”
      李衍一把抱住彻底昏过去的颜辞,笑道:“这天底下没人能拒绝权力,你日后定会明白。”
      说罢,便抱起颜辞走向那层层纱幔后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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